处理完路上的小插曲,始源一行并没有回宫。因为来的时候,对武士们承诺的驿站酒宴,自然不能食言。回去的路上,有了司马师所带领的军队的带路,百姓们自发的让开一条路,行进速度更加快了。始源被安顿在马车内,李敦子等骑着高头大马护送在始源马车的周围,威风凛凛,极大地满足了李敦子的虚荣心。但坐在马车内的始源就没那么舒服了,他压根没想到坐在马车内原来如此颠簸,坐这一路车还不如走着舒服。
驿站很快就到了,一张一张的四方桌拼接成一个偌大的长条桌,放在驿站训练场的当中。这个训练场如同一个小足球场一般,故而拼成的长条桌将近百米。离长条桌不远的地方是一堆一堆的篝火。
天色已晚,篝火已经燃起,篝火之上,一些厨子正忙着烤肉,肉的香味儿弥漫整个训练场。训练了一天的武士们肚子饿的咕咕叫,闻到诱人的肉香后,更是拼命的咽口水。长条桌上,已经摆放好了各色菜品,以及大碗的酒。桌子下面,放着一坛一坛的酒,喝完之后,直接将桌子下面的酒拿出来倒满即可。训练场的四周已经点起了灯笼,在暮色下,篝火、灯笼、肉、酒,交相辉映,诱人又充满豪情。
始源对张德子的布置很是满意,他理所当然的坐在长条桌的一头儿,端起桌子上的一碗酒:“今儿,不分官位高低、不分爵位大小。不论辈分儿,见着有份。所有的在场的武士、士兵、太监均可入席落座,大家一起喝个畅快,吃个淋漓。”说完,始源将大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众士兵齐叫好。和皇上一起同桌而食,这是破天荒头一回,是何等荣耀啊。
既然皇上都下命令了,还怕什么,士兵们蜂拥而上,纷纷坐在桌子两旁。不过,尽管如此,士兵们还是自觉的将皇上身边的那几个座位给腾了出来。司马师和司马昭兄弟坐在皇上身边,李敦子等人依次往后坐。张德子站在皇上身边,没有落座。
始源看了一眼张德子道:“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就坐这里吧。”始源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位置,让张德子坐下。张德子诚惶诚恐地坐下,激动万分。
司马师看着蜂拥而上的士兵,皱了一下眉头,他悄悄对皇上道:“皇上,为皇上的安全考虑,臣以为还是留下些许士兵站岗放哨的好。”始源满不在乎的回到:“你多虑了,没事儿。今天所有在场的人放开吃吧。难得士兵们有这么个机会。”皇上都这么说了,司马师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顾闷头喝酒。经过这段时间和始源的接触,司马昭对皇上的印象好极了,对皇上的秉性也了解的差不多。他没有哥哥如此多的鼓励,欣然拿起盘中的炖肘子,大嚼起来。
夜色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再加上这些士兵们本来就是粗人,很快就有人喝多了,互相吹起了牛皮。始源看着喝得东倒西歪的士兵,再加上今天亲手处决了个王启明,心情大好,豪情满怀。略有些醉意的他,跑到篝火边,拿起一只烤羊腿,边吃边唱:“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面对冰刀雪剑风雨多情的陪伴,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看铁蹄铮铮踏遍万里河山,我站在风口浪尖紧握住日月旋转,愿烟火人间安得太平美满……”
始源的声音宏亮、豪迈,充满了感染力。很快在场的士兵们就被始源的情绪所感染,拿着肉,端着酒,围在篝火旁和始源边唱边跳。就连司马昭也端着酒,跑到了场中间,围着篝火大唱大跳。司马师难以理解的看着每一个开心、激动的脸。
吃着、喝着、唱着、跳着,唱完一首又一首,到最后司马昭、始源、李敦子等人一起合唱:“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司马师细细品味着歌词,对始源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如此的豪迈,如此的野心。听着如此充满感情的歌儿,司马师满腔的抱负被激起了,内心深处掩藏的对一统天下的憧憬被激起了,难道这个皇上真得可以一统天下,追随在其左右,就可以等到天下统一,太平盛世的那一天?司马师的眼睛不知不觉中潮润了。
欢快还在继续,一批战马悄无声息的进了训练场,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火速跑到司马师旁边,低声汇报了什么。司马师脸色大变,他犹豫了片刻,紧接着快步走到皇上旁边,将始皇上叫到了一旁:“皇上,接到探子密保,蜀国大将姜维最近几天将带兵大举来犯。”
“姜维?就是那个继承诸葛亮遗志的姜维?好啊,太好了,对于他的大名,朕如雷贯耳啊,朕一直想会会他。司马将军,莫着急,让士兵们好好布防,届时朕要御驾亲征。”始源一字一顿地说。
“皇上,御驾亲征?此事重大,恳请皇上明日和朝中大臣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司马师跪倒。
“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这么畏手畏脚的。朕意已决。看战机,择日出发。”始源斩钉截铁地说。
司马师很是无奈,他瞅了一眼弟弟司马昭,谁知道司马昭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根本不理睬哥哥递过来的颜色。司马昭现如今对皇上是百般信赖,而且除了信赖之外,甚至还增加了一种崇拜的成分,绝对不怀疑皇上领军的能力和自保的能力。司马师只能无奈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交待好信使,继续一个人闷头喝酒。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一群士兵、武士们喝的东倒西歪,就连司马师也趴倒在桌子上。始源看着自己的手下,心里变得沉静起来:小顽你在哪里?那些星宿传人究竟隐匿于何处?所谓巨大的困难和危险,为何还没出现?对手究竟在哪里儿,敌人究竟是谁?从没有出现过的困惑,纷杂的扰乱着始源的思绪。
天边一丝云彩遮住了皎洁如水的月亮,但很快乌云就飘了过去,月亮重新露出了皎洁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