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留在这好好看守住他,如若出了什么差错,你们知道后果的!”一名有一点职位的捕快道。
“是!”那几名狱卒道。
那捕快冷冷地望了一眼郭云靖,便走了开去。
郭云靖被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头颅安然下垂,根本就没心理会那捕快的眼神。他上半身的衣服稀巴烂,皮肉可见一斑,血痕斑斑,惨不忍睹。
这一刻,他又痛又饿又喝,全身有如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是不痛。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反复地念唠着,有点神智不清。语气中尽是失落遗憾,殊无欢乐之意。
“他就是今晚大闹吴府的那个刺客?!”一个狱卒轻声道。他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子就是今晚把吴府闹得鸡犬不宁的那个人。因为他看郭云靖一副痴呆呆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能量,把吴府弄得鸡犬不宁呢?
“嗯,就是他!”另一名狱卒道。
“这小子,我估计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太子爷头上动土。”旁边的狱卒也咐声道。
“你们猜猜老爷会怎么处置他呢?明天斩杀,或是直接今晚下毒,使其七窍流而死?!”又有一名狱卒加入了讨论的圈子。
“我想依老爷的本性,应该是直接今晚下毒,不会让其活到明天!”刚开始发言的那名狱卒开声道。做了十几年狱卒,他对于老爷的处事方式和手段是清楚得很的。
“不会吧?这小子伤了公子,老爷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让他死掉呢,至少也要把他折磨得半死不活,才会动真格,取了其性命的。”另一名狱卒道。
“对!”一名狱卒道,“我刚才好像听到老爷说,定要他生不如死的!”
“活该!”
……
这群大汉幸灾乐祸了一阵,方才止住口,静静地立在哪,不敢有丝毫懈怠,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丢了性命。
对于这伙人的一片议论,郭云靖无动于衷,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一样。
其实,这刻,他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再加上伤势过重,疼痛无比,是真的什么也听不进的了。
他脑中想的尽是众师姐的音容笑貌和曾经一切快乐事。想着想着,便潸然泪下了……
他哭累了,合了眼,便睡了。梦中依然是噩梦连连,呓语不停,始终是那句:就差一点点……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晨,郭云靖醒来,已是早晨时分。
几道晨光从监狱的铁窗直射进来,照在郭云靖的脸上。
晨光下,只见郭云靖那杂乱无比的长发被鲜血沾成一片,并凝固了,样子可怕之极,形同来自九幽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一名狱卒不经意间见得这情景,吓得雄躯一颤,汗毛根根倒立起来,连退几步。
另一名狱卒见到这名狱卒的奇异举动,不禁聒噪道:“喂,我说小虎,你咋了?在这走来走去,不烦啊。”
那名被人叫做小虎的狱卒,用手向郭云靖一指,道:“你看看。”
与他搭讪的那名狱卒侧头往郭云靖望去,也不禁不寒而栗。
其他几名狱卒见到两人举动异常,异口同声道:“你俩个胆小鬼,这一点都怕吗?!真无用!”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尽是鄙视之色。
“谁怕啊!他只不过是个手无还手之力的人,我用得着怕他吗?!”那名叫做阿虎的狱卒拍着胸膛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就是啊!”另一名被人嘲笑的狱卒也附和道。
“啾。”其他的狱卒满脸的不屑。
“不信?”那名叫做阿虎的狱卒见众人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自觉没了面子,心中很是不爽,道,“你们看我的!”说完,二话不说,就走到郭云靖面前,右手突然抽出,“啪”的一声,就是一个耳光!打了一个耳光后,似乎并没尽兴,抬脚又是一脚,直往郭云靖右腿上踢。
一声闷响,就传来了骨头的碎裂之声,原来早在郭云靖被吴拥之毒打时,大腿骨头就已经有了裂缝,这时恰逢被那名狱卒踢中,自然是碎裂开来。
“啊。”剧烈的疼痛传来,郭云靖不禁痛呼一声,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哼!”那名狱卒轻哼一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得意地向其他狱卒扬了扬脸颊,似乎在说:看,我牛吧。
而另一名被嘲笑的狱卒似乎也大受鼓舞,壮起胆来,欺身直进,左手一挥而就,直接扇在郭云靖的脸上。
“啪”的一声,郭云靖的脸上又多了五道血痕。
经此一辱,神智清醒的郭云靖大怒,双目如银剑刚出鞘时一样,冷冷地望着那名狱卒,没有一丝表情,尽是杀意。
那名狱卒被郭云靖这么一盯,触及到后者的凌厉眼神,立马吓得退后几步,不敢再近身。
他这一举动,立刻又引来了其他狱卒的大笑。但当其他狱卒也对上郭云靖的眼神的时候,大笑之声就没了,就好像湿了的火药一样,刹那间就哑了,全部转移视线,不敢再与后者两目相对,那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顿时,现场寂静一片,静得银针掉地之声可听。
郭云靖脸无表情地望着那伙人,双目依然是冷冷。这一刻,他非常愤怒的了。他从小到大从未给男人扇过耳光,今日居然就遭此一辱,如何能不怒呢?!
然而,怒还怒,郭云靖并没出声去与这群人争吵,而是用眼神注视着他们,心中默默地记住他们的脸孔,暗暗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誓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今日之恨!
在郭云靖凌厉眼神的注视下,那群狱卒胆怯了好一会,便不怕了,也眼睁睁地以目还目。
“看什么看?!找打啊!”那个叫做阿虎的狱卒此时有意要在众人面前逞威,尽管心里害怕得很,依然壮着胆子叫道。
被大呼小叫,郭云靖还是没有出声,双目却有了点火红。
那名叫做阿虎的狱卒,见郭云靖不说不讲,单是用目光注视,越看越是不顺眼,越看越是气愤,一个忍不住,欺身直进,朝郭云靖扬手又是一记耳光。
郭云靖只感到脸颊火辣一片,一股怒火从脚底直腾到头顶,冒起了袅袅热气,有如蒸笼,但依然保持沉默,只是冷冷地望着那个狱卒。
其他狱卒在那名叫做阿虎的狱卒的带动下,也纷纷卷起手袖,吐二口唾沫于掌间,揉搓滑手后,轮着上前扇郭云靖耳光。
“啪!啪!啪……”之声响个不停。
有些狱卒似乎打得不够尽兴,便一边打一边往郭云靖脸上吐唾沫。
被这伙人这样侮辱,郭云靖怒不可遏,苦于全身被五花大绑不能动弹,否则誓将这伙人抽皮剥骨、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便是佛也有火,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骂道:“你们这伙混蛋,如若我有命离开,誓将你们碎尸万段!!!”
郭云靖也不怕那名狱卒下杀手。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吴拥之在这群人心中的威信,没有吴拥之的命令,这伙人是不敢将自己杀死的,而吴拥之似乎还没下达诛杀自己的命令,否则自己早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把这伙人惹怒,最多也是一顿毒打而已,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和这伙人叫板,暂让后者毒打一遭又如何?!
听得这些话,那些狱卒愣了愣,但一想到郭云靖所犯下的罪行、老爷的威能和手段时,便仰天哈哈大笑了,齐齐道:“你还想活着离开啊?哈哈……告诉你,得罪惹怒老爷的人,从未有一个活着的,都去见阎王了!!!”声音中充满自信,似乎自家老爷就是执掌人生死大权的人一样。
他们笑了好一阵,才止住笑声,无任何顾虑一样,洒脱无比,举起拳头就往郭云靖身上招呼。
拳拳实实地打在身上,郭云靖虽然痛得很,但始终没吭一声,只是冷冷地望着这伙人,心想:别让我有命离开!
也不知打了多久,狱卒一伙人打到手脚都发麻了,便愤愤地停了下来。他们也不敢打太久,更不敢将郭云靖往死里打,因为老爷还没下令,只是专往后者手脚、肌肉处打,泄一泄愤而已。
饶是如此,郭云靖也感到全身剧痛无比,除了头骨,无一块骨头是不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