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骑士团6【梅友乾】
作者:东方晓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051

砖家叫兽版:

1圣殿骑士的时代是铠甲高速发展的时代,所以很难用某种单独标准来形容圣殿骑士的装甲,正如不可能用一种武器装备来作为医院骑士的“标准装备”一样——镶嵌皮甲和大铁锹,与道格拉斯运输机和扫雷器,一样都是医院骑士的标配,那么,哪个更有代表性呢?

刨圣殿时期的圣殿骑士应该是锁子甲,大马士革攻略时期就普及了肩牌,蒙吉萨时期有明确记载装备了胸甲,海战时期有大规模的铠甲改革,到阿克之围时至少使用了板条甲,而一位在塞浦路斯刨古墓的朋友明确告诉我圣殿骑士占据塞浦路斯时的装备就已经包括了早期全套板甲。这个装备顺序应该没有问题。

肩牌图片到处都是自己去找,轻型的就是一木板,高级的就像扎古使用的那种。

2水桶盔的资料实在很缺乏,但如果要在4公斤和20公斤中选择,我宁愿选择20公斤。4公斤的铁做成那样大约是一毫米左右,这么薄的头盔除了被敲时产生巨大的噪音伤害之外没有其它效果。

锤在埃及的应用比小亚细亚少很多,主要应用在早期马木流克手中。

3双手巨剑出现于公元前二世纪,公元后四世纪在欧洲流行成为主要武器,刃长一米到一米半,可能不开锋刃,大部分没有刺,把手和刃长度基本相等,形状靠近双刃的厚大朴刀,或细长的双手巨斧。巨剑之所以做的巨大是因为材料脆弱,容易断碎,于是使用巨大厚重的身体来避免碎裂,其剑身是刚性的。攻击主要靠砸,并不锋利的刃口目的是增加制造骨折的几率。

你所说的双手巨剑,是柔钢普及之后的新产品,与之前的产物完全不同:它全部有刺开刃,需要保持刃口的锋利,剑把比剑刃短,全长在一米四到二米之间,其剑刃可以柔软地弯折,可以弯折到六十甚至九十度,这种弯折带来的不定向刺击和挑拨是这种剑术的基础。这种剑经常用于格斗,至少巨剑手在近身格斗时并不更换其它武器。

总之,这两种双手巨剑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有记载的“老式”巨剑,印度标重18公斤,中国标重25公斤,西欧的标重据说远比印度的重的多。“新式”巨剑的重量一般在二到六公斤之间。

4陌刀阵决不是演义,关于这件事,我说什么都没有用,见过的人才能知道什么是巨剑,以及什么是“剑气”。这种事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我不想公开了说,反正不会有多少人信,即使看录像也没用,只有临场才能感觉到那种被气流刮削的感觉。

油子作者版:

历史方面的“学者”有两种,一种是刨坟的,一种是砖家叫兽。

刨坟的包括从专业考古者到盗墓贼的一系列人群,他们因为各自不同的目的去寻找一个目标,就是历史的真相。虽然天下留下了大量所谓“历史之谜”,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无能的傻逼。有一次我去所谓世界之谜的三星堆博物馆,看见介绍牌上写的都是“历史之谜”,而那些介绍牌都是篡改过的,以前贴的字还有痕迹留下,仔细阅读一下那些文字的痕迹,虽然只能看到残段的词句,但至少可以知道,世界上历史之谜没那么多。

我不刨坟,至少自己不刨,全家都不刨。不刨不问不经手,偶尔凑着看看八卦一下而已。

至于砖家叫兽,不管大家吃不吃专家费,只要不是在寻找第一手资料的人,都是事实上的砖家叫兽。

砖家费,要上税,连吹代写还要承担责任附带还要公众演出,不好吃。我觉得吃稿费比较好,尽管很多编辑会欠你钱。

不管怎么说,砖家叫兽有砖家叫兽的社会职责,也有砖家叫兽的职业道德。你是叫兽,就得叫,不叫不行。

我不想多说社会需要砖家叫兽的原理,那涉及到很多人心中肮脏的东西,但总之,社会是需要砖家叫兽的。砖家叫兽这门子手艺有点像旧时代的小丑或行吟诗人,不能全说真话,也不能全说假话,不能使矛盾激化也不能让人们太安生。人们希望从砖家叫兽身上看到的,是一个不脱离现状,但又不同于定调的产物,而真正有价值的事物不是砖家叫兽所论述的对象本身,而是这个论述对象与读者的联系,以及砖家叫兽对待这个事物的态度和引领性。砖家叫兽与其说是一个事物的介绍者,不如说是一个事物的评论者,只要事物本身是人们感兴趣的,那砖家叫兽的价值和意义就在于评论,每个评论者就是一个山头,他总能找到一群认为“这样说更好”的支持者,然后展开不温不火的论战——这有点像超女。

或者举一个更简单的比喻,砖家叫兽就是一张张哈哈镜,读者是一群有缺陷的人。如果你是普通的镜子,或者照不出人影来,那你就并无价值。但是,多个哈哈镜在那里摆成一排,胖子照到让人显得瘦的镜子,那他便“见这是好的”;矮子照到让人显高的镜子,那他便“称善”。总之,读者因为认为自己有缺陷,从而去找自己的砖家叫兽,然后看他们论战。

所以说,作为砖家叫兽,选好自己的阵营吧。

我知道20公斤是水桶盔重量的上限一般没这么重,我也知道30公斤的巨剑是合理范围内的最高值已经是最大化的可能性……

但是我也知道我的阵营,以及我应该举什么样的旗帜。

我稍稍顺带有感而发一下,这两个月都在当角斗奴一样与其它叫兽对咬,心中憋闷,顺带感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240:31:41编辑过]

点评

冬眠的龙凰陌刀阵决?临场?您老是穿越过来的……发表于2011-1-2614:15

meiyouq

钢铁英豪钢铁的王国与恐龙的帝国相互冲击着,英雄豪杰辈出,在这片纷争的舞台上,谁是最后的谢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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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乾

一生平安的善良龙

适食物者为俊杰

主题69精华3龙威0积分9好友0注册时间2003-11-2

10#

表于2008-6-2418:13|只看该作者

战神露面

十字军战争自然不仅仅是圣殿骑士的舞台。十字军和圣战军来回冲突,无聊的战争持续了数十年,在此期间除了闷钱以外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圣殿骑士埋头捞钱,空闲时培养三五个小骑士团(比如说条顿骑士团)打发几近无聊的日子。双方虽然深仇大恨,但谁都无法主动攻击,因为双方的领袖无论动员力和指挥能力都很弱小。每个国王带出的部队在达到敌城之下时都会逃散一半,攻城时呆站着不冲锋的人又有一半,冲锋时走三步退两步的人又占一半,最终能冲到敌人城下的士兵,实在不可能有实力对抗敌人高高的城墙了。在十二世纪中期这几乎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绝大多数攻城战都失败了,因此,虽然战争频繁,但版图的变动却很少。

但是,在圣殿骑士第三次围攻大马士革的时候(当然,这次战斗仍然无聊地失败了),城中的一个少年后来改变了这一切。

如果我没把年代核对错的话,在第三次大马士革围城战中,后来的十字军的掘墓人萨拉丁(8岁)此时正在城内。不清楚萨拉丁当时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萨拉丁在很年幼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对抗圣殿骑士的第一线了。

青年后,萨拉丁成为了埃及军的领袖,四处席卷十字军。埃及新组织起来的马木流克大军成为了能与十字军各骑士团对抗的力量,而萨拉丁也打破了双方将领无能的普遍状况——十字军战争只有在萨拉丁时期才显得精彩,在此之前和之后,更多地是一群士兵与另一群士兵的对战而已。

萨拉丁家族入主埃及之后,发扬扩展了奴兵制度,组织国家力量建设了一支真正的国家武装,即马木流克部队。相比十字军组织部队的“原创性”,马木流克军就是为了在预料中的战场上表现而准备的。正是这些精锐的职业部队,让十字军和西征的蒙古军大吃苦头,日后也成了拿破仑麾下的精锐。

除此之外,萨拉丁号召惯于使用长矛弯刀弓箭的埃及人放下这些轻便的武器,改换战锤重弩标枪巨斧等虽然笨重但能击穿十字军重甲的武器。这种改革在多数情况下并不成功,但好在战斧本来就是埃及人民的传统武器,南方的努比亚黑人也惯用标枪,所以多少还是组织起一支端着大斧标枪的嗷嗷叫的轻装军队。虽然这支军队看起来颇为原始,在战斗中也因为装甲轻薄武器沉重而损失惨重(武器重则出手比对方慢),但这群“原始人”确实对十字军构成了巨大的杀伤。作为本土的民兵抵抗力量,哪怕两个、三个士兵能拼掉一个敌人,也可以保障最终的胜利。

打萨拉丁进攻以来,十字军的日子就难过了。在加沙地带,萨拉丁一次又一次地向耶路撒冷发动攻势,十字军一败再败,每每签下合约,割地赔款,退避三舍……

但是这样打了很久萨拉丁却并未就此消灭十字军。相比十字军是举全西欧之精锐大军压境,埃及一国实在没有可与之对抗的国力。即使全埃及人不吃不喝,埃及的全国GDP还赶不上人家朝圣者资助的钞票呢。萨拉丁别无选择,每次进攻都是全军压上,去与未集合起来的十字军某部执行会战,只要战斗进入僵局,就逼迫对方割地求和,以求自己的军队能迅速撤退,回防加沙。好在埃及的地形特殊,只要大军主力不离加沙,就不用担心十字军乘虚而入。但这也决定了,埃及军不能离开加沙太远。于是,一场又一场的冲突救灾加沙到耶路撒冷之间展开了——这种局面,似乎至今也没什么大变化。

仿佛应运而生地,十字军也出现了几个能够与萨拉丁放对的将领,前有鲍老四,后有狮心王,终于能使战争像样一把。如果追究原因的话,恐怕是因为在萨拉丁之前十字军没有亡国灭种的危机感,更擅长宫廷阴谋的将领们对更擅长排兵布阵的将领起到了压制效果,而在萨拉丁出现之后,在生存的危机之下,那些专精于战斗的将领被允许上台。从狮心王等人的倒霉命运中可以看出,如果没有来自萨拉丁的压力,这些人要么是没有机会上台,要么是在建功立业之前就被宫廷斗争做掉了。

鲍四和狮心都与圣殿骑士关系密切。狮心王的事以后再说,鲍四却领导耶路撒冷军和圣殿骑士参与了许多决定性的战役,尤其是蒙吉萨会战。

鲍德温四世,俗称麻风王,以全身患麻风病著称。在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中,他是一个青年国王,全身裹着白色的被单,被几个仆人抬在轿子上,或冷静或激昂地下达着命令。在现代的电影里,他全身铁甲,戴着钢铁的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少年登基,一改其它统治者重贵族轻平民、任意屠杀穆斯林和犹太人的作风,团结各方面的力量,不将耶路撒冷王国当作一个临时的军事据点,而是当作一个真正的家园来建设。这种作风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也赢得了虽然不多但都很辉煌的胜利。

鲍德温四世是唯一一个击败过萨拉丁而没有被萨拉丁击败过的十字军将领。

鲍四继承了鲍一、鲍二给圣殿骑士大开方便之门的传统,对圣殿骑士团异常重视。他将圣殿骑士称作最忠实的朋友,将许多处于重要位置的城堡和地产二话不说地划入圣殿骑士的账本,还向圣殿骑士介绍了大量贷款对象。在这样的热情款待下,圣殿骑士自然热情难却,在任何时候都陪伴左右,包括参与了鲍四最艰难的一战,蒙吉萨会战。

那是在1177年,圣殿骑士已经进入第三代传人。第一代圣殿骑士是草创者,第二代圣殿骑士是经过精挑细选而收录进骑士团的精英,而第三代圣殿骑士许多是天生的。他们因为出身于狂热派清教家庭,或出身于极为狂热的教会,或在少年甚至幼年就加入了十字军并有优秀表现,或是圣殿骑士的私生子——圣殿骑士的苦修士身份是禁止结婚成家的——甚至干脆地,就是某些完全无视清规戒律的圣殿骑士公开的儿子。第三代圣殿骑士被公认是战斗力最强的一代,他们在虔诚的狂热中出生,在“真十字架”的照耀下长大,在一切金钱能买得到的最好挑拣下训练。他们从小喝浓羊奶,自换牙后即以带血的半生牛扒为主食,每天在塞浦路斯岛被圣殿骑士整个包租下来的广阔训练场上,使用全钢的训练器械进行训练,每天除了锻炼战斗技巧和狂热的虔诚思想外不需要干别的任何事。当这些人在三十岁左右处于战斗力的巅峰时期时,就将这些人派遣到十字军的最前线。如果将所有的因素加再一起考虑,这些人的训练条件并不比如今的专业运动员差,而如果与他们同时代的士兵横向比较,那就完全是天壤之别了。当时的马木流克部队是来自高加索地区的奴隶孩子,虽然勇武但遗传素质很差;自幼的饮食也无法负担清一色的牛肉,只能以谷物和一定量的肉蛋奶保证吃饱,这样虽然体质上不会有什么差异,但力量上则大有不同;训练的时间和挑拣也差得多,只能在弓箭上下苦功夫,在马背上可以依靠其阿拉伯大马占据优势,但下马之后就很吃亏。至于普通的士兵,出身平民,从小吃不饱饭,身高、力量和耐力都无从培养,至于训练,那可是东方才有的东西,当时的西欧除了英格兰和诺曼人保持训练之外,大多数国家和地区的士兵是几乎没有训练的,至少没有集中和统一的训练。再加上武器的差异,其个体力量的差距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参与蒙吉萨会战的圣殿骑士,正是这些处于骑士团历史上巅峰时期的圣殿武士。

蒙吉萨

1177年秋季,收粮的时节刚过,埃及军用新收获的豆麦充实了自己的行囊,萨拉丁又率领他们发动了进攻。

缺乏粮食,这是埃及军一直没有办法的事。虽然尼罗河的土地不可谓不肥沃,但年复一年的征战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并逼迫庞大数量的人手参军。饥饿和十字军是两大死敌,埃及军甚至经常需要用俘虏来换取粮食维持生计。

但就是这样一支军队,将用金币武装到牙齿的十字军一次次逼上绝路,又打破了西征的蒙古骑兵不可战胜的神话。

一直以来,萨拉丁都是以极弱之师败极强之敌。埃及一国的国力不可能与整个西欧的精华相对抗,萨拉丁只能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将举国之军插入十字军阵线上临时出现的缝隙,会猎于敌军腹地。

这一年的出征,规模远远大于从前。埃及本已征战许久,萨拉丁的前任与鲍四的父亲彼此征战大半辈子,互有胜负。传承到萨拉丁时,形式对埃及前所未有的有利。在外交上,萨拉丁已经取得拜占庭帝国和北方赛尔柱“母国”的和议,或者至少是暂时性的和议,并且在大马士革地区取得了话语权,这使得埃及可以集中全力去进军耶路撒冷。在内部,萨拉丁家族的动员力量已经达到了顶峰,可以号召全国之力进攻十字军。

反观耶路撒冷,则是一片混乱。鲍四的父亲去世后时,鲍四只有13岁,而且身患麻风病,没有人在意这个时日无多的小国王,国家权力事实上落在两派相互敌对的贵族手中:

一派主张保守、和平,其领袖是“的黎波里雷蒙德三世”,他们主要是由长期居住在中东的老十字军组成,明白当地的风土人情,主张与穆斯林和犹太人搞好关系,只要保证基督徒的朝圣权不动摇就够了。这一派的主要支持着是正统而保守的医院骑士团。在此时,耶路撒冷的政权正把持在这一派手上,其领袖雷蒙德是把持着政权的摄政王。

另一派是圣殿骑士所在的激进派,其领袖是“沙提永的雷诺”,他们主张尽力、尽早、尽快与穆斯林军决战,甚至不去考虑有多大把握获胜。虽然许多新近的资料认为雷诺对圣殿骑士有很强的控制权,但这种说法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不大可能。无论战斗中的细节,还是在哈丁角等战斗中的表现,都说明圣殿骑士只是和雷诺派系一样急于求战,而就控制权而论,鲍四的控制力明显强于雷诺。若是雷诺与鲍四意见不合,圣殿骑士团肯定会支持鲍四。这种关系,应该正是雷诺派军事经济实力都更强横,却一直无法动摇雷蒙德派系的原因。

雷诺派系的直接支持者包括两派人马,一是刚刚从西欧到达东方的新贵族,二是在中东一代活动的海盗。新来的贵族在狂热中长大,只求迅速投入战斗,而海盗则更简单:他们只需要一个在他们劫杀穆斯林平民和商人之后,能有一个庇护他们的处所。能统帅这样两群人的雷诺也是个真正的麻烦主儿,他是十字军最强的百人斩之一,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对十字军东征更是狂热得无以复加。在当时的西欧贵族看来,这已经符合一个优秀骑士的全部标准了,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的贪婪、无耻和不可靠。雷诺几乎从没兑现过自己的承诺,而且经常派出海盗无差别抢劫中立国、停战对象、盟友甚至本国商队,而且这种行为屡禁不止。萨拉丁发誓要亲手砍下雷诺的头,而十字军也对这个经常袭击自己人的麻烦家伙束手无策,只得将他出卖给伊斯兰军使其被俘,免得给自己人添乱。当这个人吃了十几年牢饭被放回来之后,又被不知道他过去是什么样的新抵达中东的西欧贵族当作劫后余生的英雄。

两派人马一直吵嚷不断,一直持续了十余年。这种争执直接导致了后来整个十字军的崩盘。

在1177年萨拉丁进攻的时候,耶路撒冷的特务系统已经完全地卷入了政治纷争,以至于连萨拉丁三万大军出发的状况都不知道。在萨拉丁出发的时候,鲍四也出发了,但这次出发不是率领千军万马迎击,而是在一群官员的陪同下,前往加沙地带视察。同时出去视察的还有雷诺及其圣殿武士随从,他们去参观当时被十字军攻克的加沙城堡。

当萨拉丁得知这个状况时,立刻就行动了。

于是状况就比较搞笑了。鲍四率领数百名陪同官员抵达阿斯卡伦城堡,惊讶地看见萨拉丁率领一万大军将城堡团团围住。在一片惊讶之后,陪同官员束手无策,只能与城堡的守军一起死守城墙。

前面说过,在火炮技术还未抵达而建筑技术又充分发展的当时,攻城是相当困难的。罗马时代流传下来的投石车和攻城锤已经很难对那些由起重机和“土水泥”构建的城堡,围攻军除非花漫长的时间制作巨大的攻城器械,否则即使只有少数守军,也无力进攻一个坚固的城堡。

于是两派人马就这样对峙。萨拉丁空有大军却缺乏能登城的器械,十字军只能在城头等待被收割的命运。

与此同时,圣殿骑士的加沙城堡参观团也被围困在旅游圣地加沙。对这边,萨拉丁稍微重视一些,分出了两万人。也许萨拉丁原本是打算半途拦截的(正如泉谷的突袭那样),但让猎物先溜进了城堡。在加沙城堡伊斯兰军也只能先围困着,却没有办法参与进攻。

另外一种说法是,圣殿骑士团独立得知了萨拉丁军即将进攻的消息,在来不及调动其它部队的情况下,率领精锐前往援助鲍四,但在途径加沙时被堵进城堡。当时,圣殿骑士带着全套的齐全武装,派出的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从这个角度考虑,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的,但从人情事故上来看,圣殿骑士似乎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还没有展现才能的,没有实际权力的麻风病国王冒险押上自己的绝对精锐施展营救。

但是无论如何,圣殿骑士的精锐在此时已经抵达了加沙,并在向鲍四靠拢。

考虑到时机不等人,萨拉丁决定在十字军主力赶来前,先突袭耶路撒冷。萨拉丁收回了其包围城堡的部队,只留下少量监视骑兵,其主力集中起来向北突进,打算击败敌军主力后,回头再收拾这些钻进乌龟壳的敌人。

萨拉丁军向北进攻,抵达重镇拉马拉(溪流城)。这个易攻难守的城镇自古就是不断地被迅速攻占的命运,常看新闻联播的人就会发现,此地至今仍是如此。拉马拉是加沙到耶路撒冷之间最大的水源地和农地,是大漠中唯一的补给中心。

清除此地的抵抗力量之后,萨拉丁又率军进攻吕大城和阿苏夫城堡。战争进展顺利,耶路撒冷以南的抵抗力量基本被肃清。

由于突袭的成功,加上粮食和淡水的缺乏,萨拉丁决定在进攻耶路撒冷之前先休整和补给一下部队。埃及军在拉马拉附近的田野中展开,在浅浅的还不能淹没手背的小溪中收集淡水,并在附近的农村中掠夺食物。

就在此时,在拉马拉南部的蒙吉萨地区,埃及军发现了十字军的踪影。这支十字军人数稀少,但打着耶路撒冷国王的王旗。

这支部队就是鲍四率领的圣殿武士。

在萨拉丁撤围之后,鲍四的卫队还在呼天抢地的发誓坚守城堡与国王同生共死,这时候鲍四说不要瞎咋呼了都杀出去击败埃及大军吧。陪同的官员们以惊诧莫名的眼光看着这个当时16岁的麻风小孩,然后招来御医检查国王是否发烧,或因惊吓过度导致了精神错乱。

经检查,这孩子没疯,于是其命令被认为是有效的。耶路撒冷的官员是比较特殊的,他们虽然也是文官,但本身也是装备最好战功最大的骑士。他们对国王和教皇高度服从,这一点远超过其它国家的文官,若是这种情况换在法国或神圣罗马帝国,只怕当时的官员就直接将国王杀掉,声称其阵亡了。

于是,耶路撒冷官员骑士保护着国王从监视军中突围。城堡就不要了,所有守城军跟着一起跑。刚跑出城堡,就遇见了雷诺率领的圣殿骑士援军。

圣殿骑士也从加沙跑出来了。当他们发现鲍四被困在附近的时候,也放弃加沙城堡跑出来了。留下的监视军对他们而言到不是问题,他们还打算血战一番救出国王呢,结果发现国王自己跑出来了。

鲍四集合了一下部队。这支部队包括五百名骑士,有耶路撒冷官员骑士,也有圣殿骑士团骑士,都是耶路撒冷军的精锐。步兵的主力是八十名圣殿武士,装备齐全。此外还有数千名步兵,基本上都是本地驻军、民兵和意大利水手。没有任何史料提及这支步兵队的数量,也没有人统计其伤亡状况,不过这些数据并不重要,因为这些步兵一直在守护中庭和建筑工事,事实上没有参战。

鲍德温四世正是率领着这样一支军队,沿加沙海岸向北运动,抵达了蒙吉萨地区。埃及军看了看这支军队稀少的人数,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并未收拢成战斗队形,而是将部队沿着溪流分散成细长的一条,大多数军队处于休息的状态。

鲍四的队伍紧贴海边,沿着埃及军的空档,向耶路撒冷方向慢慢蹭着前进。埃及军已经将这支小部队定性为败军之将,也就放他们过去,并未动手。

这支部队谨慎地蹭到了埃及军细长阵线的中部,萨拉丁本阵所在的位置,然后在附近的一处高地停下了。埃及军静静观望,以为耶路撒冷王打算与萨拉丁谈判。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

就在这时,十字军阵中军号爆响,鲍四整理和分配了队伍,率领不超过一千人的突击小队,向三万埃及军进攻过去。

准确地说,是向萨拉丁本阵突击过去。

meiyouq

《九霄天帝》他日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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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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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的游戏

事实上,我们对蒙吉萨战役的了解甚少。关于这场战役的记录被各种“神迹”所掩盖,然后被几乎所有的史学家所遗忘——这一点极其诡异,对这样一场充满了奇迹、谜团和传奇的战役,对一场对十字军历史和耶路撒冷王国命运起到决定性意义的战役,所有的历史学家对此的关注显得出奇得冷淡,对此的资料显得出奇得隐瞒,相比中国史家对怛罗斯战役的“漠视”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二世纪是疯子辈出的年代,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战斗层出不穷。前,有三百瓦良格扫平拜占庭帝国,后,有蒙古大军征服世界,在夹缝中的圣殿骑士团似乎不算什么。

这个时期是纯冷兵器战争的最末尾,此后数十年,就开启了冷兵器与火器混合的时代。

为什么这个时期疯子多呢?因为,各个地区、各个文化圈、各个技术圈和军事传统圈之间的差异,导致了一些一方能不断攻击一方,而敌方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的战术。这种战术在战斗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进行,使得无法反击的一方不断受损失,而不会受伤的进攻方则可以依靠次数繁多的重复独立战斗而一口口吃掉对手,同时随着积累胜利而积累经验和威名。瓦良格的战术在于必中、必杀、必先攻的强力攻击,而其对手——反叛的拜占庭小额份地士兵——相互不联系,都不擅长射击,也没有能力挡下瓦良格的一击,所以只得任由小队的瓦良格一个村、一个村地“收割”。蒙古骑兵依靠的是无法被反击的骑射和不可抵挡的重甲冲锋,迅速击破无力反击的敌人,而至于有能力反击的敌人则尽可能智取,若不能智取则绕道而行。此前或之后的其它奇迹,比如哥特骑士的征服或西班牙人征服美洲,都是利用的小战斗中对方无力伤害这一基本原理。

圣殿骑士的状况,差不多也是如此。

圣殿骑士的主要攻击力量就是骑士和圣殿武士。执骑枪的骑士对弓箭手和刀剑部队可以起到秒杀对方而自己无损失的效果,而圣殿武士可以轻易击败各种长矛步兵,这都没什么问题。埃及军缺乏有透甲能力的弩手和使用naffatun的“魔法师”,这也是众所周知的状况。有许多资料佐证,萨拉丁起初对自己军中的斧手和锤手并不信任,在最早的几次出征中,并没有大量投入战场。

但是,埃及马木留克却与鲍四的突击部队发生了彻底的冲突。为什么至少一万人的马木留克没能消灭这支数百人的突袭部队呢?

埃及方没有活下来的见证人来论述这件事情,于是这件事情成了十字军方的单方面叙述。但是,作为充满失败的十字军东征中几乎是唯一的奇迹性胜利,蒙吉萨战役被大大地夸张了,夸张得让人们几乎看不见原貌。

此后,马木留克与西方或东方的重甲骑士进行过多次冲突,并一次又一次地直接对抗,从十字军时代打到拿破仑时代。就历史的经验而言,马木留克对重甲骑士是略有吃亏的,同样人数的对抗中经常失败,但同时也能给对方造成相当大的损失,基本上一到三名马木留克可以拼掉一个重甲骑士。在蒙古西征的后期,十余万马木留克包围了万余蒙古“十字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仍将其消灭。在蒙吉萨战役中,圣殿骑士和耶路撒冷官员骑士再怎么精锐,也不可能拥有蒙古怯地不花基督教骑士军的战斗力——无论组织、纪律、勇气、武器、装甲、马匹、弓箭、计略、忠诚、宗教狂热,都差得很远。而当时的马木留克已经从圣地的捍卫者堕落成了弑君的野心家,战斗力也大不如前。即使在那种情况下,马木留克也可以做到十对一全歼对方,那么,在蒙吉萨战役中,二十甚至三十五倍于敌的,锋芒正盛的马木留克,决不可能败给对手的五百骑士。

在蒙吉萨战役中,埃及军大败,二万人阵亡。十字军步兵不可能起到有效作用(甚至不见得参战),五百骑士可能给敌军造成一些损害也可能压制住了埃及军的射击力量,但不可能击败对手——但埃及军确实被击败了。

真相只有一个。

八十圣殿武士是击败埃及军的主力。

史学家,“史学家”,以及自称是史学家的人们,对蒙吉萨的战斗描写的各有不同,但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们还是可以推导出一个大概流程。

战斗可能是在正中午发起的。“太阳正在天顶”,“人间消散了影子”——看起来更像夏至的正午。无论如何,光线充足,波光粼粼的小溪和骑士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初冬的海风从地中海自西向东吹过来,缓慢而坚决地将一股咸腥的味道弥漫在战场上。两军对立,丝绸的战旗飒飒飘扬。田地中的豆麦刚刚收割,枯死的草根抱成一团,被海风连根拔起,在地上窃窃滚动。十字军背靠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埃及军背靠着一望无际的田野,“远方还能遥遥看见阿斯卡伦要塞塔楼的尖顶”。

面对处于绝对优势的埃及军,十字军士气相当低迷,几乎不敢动弹。埃及军本没有对十字军的小部队做太多提防,但当这支部队在离萨拉丁本阵最近的地方停下整队之后,萨拉丁似乎看到了某些兆头,也开始收缩部队,让较有经验的马木留克部队向本阵靠拢。

鲍四端坐军中,有人说他全身披挂骑在马上,但这种说法似乎并不足信。更现实一些的说法是,十字军本来打算用一个轿子来抬着鲍四,但在撤离的慌乱中没有找到轿子,就干脆抬出了城堡寝宫中的大木床,让鲍四坐在床上,众人七手八脚地扛着床跑。

鲍四下令随军的伯利恒主教抬出基督教的圣物,“真十字架”,也就是耶稣受难时被钉上的那个十字架。这个十字架被拜占庭的皇帝在圣地“找到”并“指认”,于是人们都相信这个十字架是真的,长期以来一直放在耶路撒冷皇宫的教堂中。很难解释,为什么这个十字架此时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随军跑了这么久都没有被其它人注意到。有人说,真十字架本身很小,被放在一个手提箱里(?);有人说,这个“真十字架”是鲍四临时找一对船桨钉出来的;还有人说,圣物,一切皆有可能。

无论如何,“真十字架”立刻令十字军振奋不已。全体十字军被感动得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全体步兵自愿留下保护真十字架……也就是说,不参与冲锋了。

鲍四下令点数人数,将参与战斗的人的名字登记造册,谁都清楚,这样一场战斗之后,参与人员的姓名是不可能再统计了。共点数出五百骑士,八十圣殿武士,步兵来不及数。

鲍四在真十字架面前祈祷,然后身先士卒,率领全部骑士,向萨拉丁的军旗方向冲锋过去。

如果说鲍四当时确实骑马,这个场面会比较正常,但若鲍四当时坐的是木床,场面就比较戏剧性了:年轻的国王意气风发冲在最前面,坐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床下是一群小短腿,如百足虫一般全力奔跑,身后扬起一路烟尘。

骑士可能冲在前面,圣殿武士可能骑着马也可能挤在农家马车上跟随在后。马木留克大军从两边汇拢过来,但时间上迟了一些,十字军突击队已经越过阵线突入本阵,后方的马木留克军组成了包围的阵势。有人说鲍四也冲进了包围圈直面萨拉丁,也有人说抬床的人见势不妙不顾国王的怒吼扭头跑回真十字架处,也有人说又派了人抬起真十字架一起冲锋。

冲入包围圈的骑士一刻未停,直接向萨拉丁本阵突击进去。萨拉丁的本阵完全处于措手不及的状态,没有任何可以抵挡十字军骑士突击的兵力或策略。这次突击非常成功,在战斗一开始,萨拉丁本阵就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十字军骑士撞翻一个又一个帐篷,追杀着几乎手无寸铁的埃及文官和会计,将埃及的军旗和传令旗从旗杆上扯下来。一时间,埃及军甚至认为萨拉丁阵亡了。在这次突袭中,萨拉丁被袭击得极为狼狈,过了相当长的时间,埃及军才发现他骑在一头骆驼上跑了出来。

在萨拉丁重新举起战旗前,整个埃及军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有的小队马木留克擅自向十字军步兵群进攻,但没有取得任何效果。远处的一些马木留克军因为没有得到命令而杵在原地,在前军败后再发起另一次冲锋,使十字军没有受到长期持续的压力。还有一些马木留克军离战场太远,自始自终也没有参与战斗。

这支突入本阵的骑士部队在摧毁了萨拉丁的指挥部后,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没有任何资料提到他们后来做了什么,也没有明确的伤亡数字,只知道在黄昏到来时,有三三两两分散的骑士从四面八方回到本阵,满身是血,翻身下马就对着真十字架前的尘土一阵狂吻。

十字军步兵结成一个圆形阵,将真十字架护在中心,所有步兵结成紧密的防线,以大盾长矛护住自己。没有一支马木留克军受命攻击步兵阵,有少量的马木留克部队擅自发起了冲锋,但人数稀少,只能在马上射箭,十字军也用弩箭还击。由于没有任何组织性,马木留克始终没有能对步兵阵构成彻底的威胁。

那么,此时,在埃及军阵中始终战斗的,就是那八十名跟着骑士进入包围圈的圣殿武士了。

蒙吉萨的影响

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即使查阅了许多外语资料,但我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蒙吉萨战役中骑士突击本阵之后的描述。

相比哈丁角和阿克战役有埃及军的明确记载,蒙吉萨战役既没有十字军方的记载,也没有埃及方的记载。

常见的无记载情况有两种:

一是涉及到了某些秘密,这些秘密会影响到后人,破坏后人的安定团结或心态平和,因此原本虽有记载,但事后抹去了。这种情况一般是当时的人们觉得没什么,但后人觉得很危险,而且如果出现歪曲又说不通,所以只好将之整段抹去。

这种情况我认为不大可能。圣殿武士是“臭名昭著”的异端,即使在十字军东征的时代,其异端倾向也毫不遮掩。人们能想到的异端罪名,圣殿武士一个也不少:BL,反基督,支持抹大拉,反十字架,崇拜骷髅……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这些都不是秘密,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而遮掩。

除了这些还能有多严重的事?除非当时圣殿武士真的如玄幻小说那样召唤了核弹或太空轨道炮之类,否则还真没什么好遮掩的。

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无人生还。

双方都无人生还。

考虑到阿克围城战中的记述都来自未能攻入内城的埃及士兵,决战双方都无人生还的情况至少发生过一次,那么,在蒙吉萨战役中,双方都无人生还的情况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既然如此,我就没什么事好描述了。猜测可能是无限的。圣殿武士使用的巨剑相比特大版的长剑,更靠近重心前置的龙刀枪,重剑无锋,所以圣殿武士也不用担心卷刃。战场上的人的体力可能会超过奥运会记录,一方面是肾上腺素的影响,另一方面是因为战场上不搞尿检,人们可以随便喝苏摩等兴奋剂。如果当时的圣殿骑士团已经与霍山刺客有紧密联系的话,各种兴奋剂都可以取得。

其它的细节就不知道了,恐怕也没有人能知道。

战斗从正午打到太阳落山。

夜幕降临的时候,保护着真十字架的步兵团已经转移到埃及军的辎重堆上,埃及军四散逃跑,在远离战场的地方才重新组合。

战场的厮杀结束了。本来晴朗的天空中,随着夜幕降临,从海上飘来一块异常厚重的乌云。乌云仿佛是遵守“大战后必有豪雨”的约定,从地中海匆匆赶到,在蒙吉萨浇下一场巨大的暴雨,伴着灾害级的狂风和闪电。这场突然来临的暴雨打断了两军继续交战的计划,甚至打断了救治战场上伤员的计划。双方都认为这场暴雨是自己神灵的愤怒,都在祈祷中过了一整夜。还没有断气的伤员被遗弃在战场上,在这种天气下根本无法加以救治。暴雨是这场战斗中死亡人数极高的重要原因之一,大量伤员被泡在水中血流不止,很多人被遗弃在水潭中,一道雷劈进水潭就能报销一大群人。

天明之时,双方都清楚,一切都结束了。埃及军损失巨大,又丢了粮食,暴雨又使通向耶路撒冷的路成为了一片泥泞。萨拉丁收拾残部,向埃及方向撤退。鲍四举军追击(这孩子真是充满了自信),一直追到西奈山,但没有一点效果,于是最后又撤回耶路撒冷。

埃及军总数约为三万,在蒙吉萨战役中投入的人数,在二万六千到二万七千人之间。在撤退之后,埃及军又受到了附近游牧民族的袭击,经过几场战斗后,最终撤退回埃及的人数是二千五百多人。埃及军在蒙吉萨损失的人数应该在二万上下。十字军骑士能造成的损伤并不太大,应该在两到三千人左右,十字军步兵能造成的损失应该最多不超过两千,那么,在战斗中死于圣殿武士之手,以及因被圣殿武士击伤而死于夜间雷暴的人数,可能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十字军投入的人数:步兵未知,很可能没有参加重要的战斗。骑士的约数在五百人上下,留下名字可查的确实人数共有375人,有明确记载骑士中有人生还。投入的圣殿武士为八十人,这应该是确实的数目,没有关于有圣殿骑士生还的记载,但也并非没有可能有人生还。十字军战死一千一百人,受伤七百五十人。如果步兵队确实没有参加主要的战斗,我们可以理解为进攻部队至少是几乎全部覆没。如果步兵队的人数并非数千,而是像一些资料上说得那样只有一千多,那则意味着所有未战死的人都负伤了。

那么,神话开始。

在一片圣歌和欢呼中,鲍四的残部回到耶路撒冷。所有生还者都成了英雄。

当人们问到,这样辉煌的战绩是怎么创造之时,回答是众口一词:这是真十字架显灵!

便是这样!

于是,没有人询问本来放在首都的真十字架是为什么被带到军中的,也没有人询问为什么事先人们不知道真十字架被带在军中。人们只知道,在上次真十字架显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胜。

在前后的连续战败中,十字军极为需要这种能够振奋全军士气的英雄事迹。蒙吉萨战役的胜利漂洋过海,在人们口中以讹传讹。真十字架被描绘为熠熠生辉的圣物,“发出太阳一样的光芒”,向敌人喷射着浅紫色的火焰(硝化汽油?),用圣火将一切焚烧得连渣都不剩。圣殿武士被描绘成召唤雷暴的术士,祈祷上帝降下雷云的风暴扫荡敌人,他们将巨剑指向天空引雷(富兰克林?),然后用另一只手将雷电向敌人发射出去(白人版松迪亚塔?)。这次规模并不大的突袭战被描绘成终极决战,成为两军准备充足以后的核心对抗,就连鲍四运动到敌后,也成了有预谋而为之。

但是无论如何,我总觉得,鲍四在蒙吉萨应该并没有携带真十字架。谁会在蒙吉萨战役发生的同时,去王室圣殿的密室中核实一下,真十字架是否还在它存放的地方呢?毕竟,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近距离细看过真十字架,而鲍四在真十字架下受洗,众所周知他能辨认什么是真十字架。

如果我是一个君主,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自己没有携带真十字架,我肯定会自己“营造”出一个“真十字架”出来。

这是一个君王的义务。

战后,鲍四在蒙吉萨建筑了一座修道院以感谢亚历山大的圣凯瑟琳,因为交战那天正式她的纪念日。亚历山大的圣凯瑟淋是一位牺牲在埃及的塞浦路斯基督徒,和当时入主塞浦路斯的圣殿骑士正好是一路。

在这次战役中,沙提永的雷诺率领骑士突击萨拉丁本阵,陷入包围后在敌群中生杀出一条血路孤身返回。他被人们称作英雄中的英雄,给自己捞了大量的政治资本。当政治资本落入这种豪勇的匪徒手中之时,此后十字军的命运也就大体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