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明华和兰蕙结婚这件事,对余光晓打击很大,他反复回顾和思考自己家族的历史和他个人的人生历程,总觉得有一个看不见的大手在捉弄着他们一家人。他沉浸在愧疚和忐忑不安之中不可自拔,变得萎靡和颓废起来,和原来的那个奋发有为的余光晓判若两人。赵玲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她不能眼看着余光晓就这样沉沦下去,但她又不能经常泡在余光晓的宿舍里,那里人多眼杂,免不了又是是是非非,甚至又能引发一场政治地震。她就在离县委大院不远的较为偏僻的小巷里租了两间房子,配备了生活的必须物件,一有空她就来到这里,给余光晓做他爱吃的饭菜,逗着他开心。或许被她的良苦用心所感动,余光晓开始从主观上努力,积极配合赵玲玲走出阴霾,每当看到赵玲玲真情实意地为自己忙碌时,心里免不了感动起来,抱抱她,或亲吻她,赵玲玲也不避讳,只要他需要她从不推脱。
和赵玲玲同样牵心余光晓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全倩倩。自从知道母亲和义父分手后,她感到非常的遗憾和无奈,她撅着小嘴不愿意搭理母亲,不回古都市,也不好意思去见余光晓。当她从赵玲玲的嘴里知道了最近围绕着义父所发生的事情后,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可以不在乎余明华,但她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干爸,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终于找到了从小缺失的父爱,她知道义父之所以和他的儿子掰脸?1?的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她,于是就骑车去找余光晓,要为他做点什么,减少他的烦恼。
全倩倩一无既往地到义父那里,陪他说话,给他洗衣服,她和赵玲玲的接触也就多了,开始改变了对她的看法。过去她对这位赵玲玲甚为反感,主要是基于母亲的原因,她唯恐义父被赵玲玲抢去,让自己和母亲空喜一场,也怕义父和赵玲玲旧情难忘,义父和母亲成婚后依然暗度陈仓,如今这一切都不可能了,她也释然了,理解了这位赵玲玲拿出女人所有的温柔给义父的苦心所在。再看这位赵姨也顺眼多了,觉得她既善良也敢担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余光晓的眼前又光亮了起来,赵玲玲是他的情感港湾,在她的面前有时他简直就像个孩子,赵玲玲就哄哄他。全倩倩在一定程度上添补了他的儿女情,多少次在冥冥之中他把倩倩看成了自己的骨肉至亲,一天听不到那清脆可人的“爸呀!”之声,他心里就有一种空荡的感觉。眼看着干女儿已经大了,全巧慧已在古城市给女儿物色了好几个对象,余光晓舍不得倩倩走远,怕今后见个面都不方便,便筹思在秦北县城给倩倩找个对象。
这天他在街上看到了赵玲玲的儿子韩近真,小伙子长的结实魁梧,五年前是他出面找人推荐他上了省农校,如今在农牧局下辖的农技推广站上班,离县城也就三四里地。这孩子性格有些内向,看见余光晓以后有点腼腆,问候了一句后就闪过去了。余光晓此时灵机一动,欲把倩倩介绍给韩近真。
余光晓把自己的打算先告诉给赵玲玲,赵玲玲听后瞟了他一眼,讪笑着问:“你舍得你的干女儿?”
“你说的是啥话呀,娃们都大了,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了,还有啥‘舍不得’的!”
“她的母亲会同意?”
“倩倩都成年人了,自己能做的了主。”
赵玲玲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在这县城里,吃商品粮的正式女职工并不多,儿子如果找一个长相、人品都不错又有工作的对象那可是打着灯笼没处找的美陪呀!她就就将此事告诉给了儿子,还陪着儿子窥视了全倩倩,韩近真甚为高兴,赵玲玲和余光晓有意安排他们认识,又让他们交上了朋友。
余光晓好几次询问倩倩对韩近真的印象,倩倩是何等冰雪聪明之人,早就看出了干爸和赵姨的用意,只是一下子不好说,脸就红了,余光晓哈哈一笑,在干女儿肩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走开了。
全倩倩的母亲此前托人给女儿在古都市里也介绍了对象,先一个的母亲是市文化局的人事处副处长,人都快三十了,不干正事,凭着父母手中有些权利,酗酒闹事,胡作非为,前妻一怒之下,带着女儿离了婚,去了外地。后一个父亲是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小伙子大不了倩倩几岁,在陕北下乡插队时带头打群架,闹出了人命,判刑入狱,他父亲托关系、花钱才将爱子倒腾出监狱,见了倩倩后就动手动脚的,引起了倩倩的极大反感,生气地摔门而去。这两个人正好做了韩近真的参照物,在他们的陪衬下,韩近真除了没有有权有势的父母外,其余的几乎都成了优点,倩倩慢慢地上心了。
全巧慧已经和那位副团长打得火热,其直接的导火索是那次他们到外地演出,那天晚上全巧慧得了急性肠胃炎,那位副团长顾不得洗掉脸上的彩色,就陪着全巧慧到医院里打点滴一直到天亮,事后全巧慧十分感激,看到那位副团长猴急垂涎的样子,她就顺从了他,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她的那位师兄答应她把倩倩调回古都市,就给倩倩物色那两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