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制度上的松懈,监狱的风气被破坏,家里有关系、有钱的犯人一门心思的去拉拢管教干部,或者为了减刑,或者为了受到特殊照顾。而减刑的不公,势必影响犯人整体的思想动态,一些犯人因此心理失衡,认为减刑无望,在监狱里故意肇事,不守监规;有的管教民警热衷于和犯人家属拉关系,搞应酬,对业务不管不问,欺压犯人,索要好处,对一些犯人违反监规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特殊犯人利用机会夹带东西,等等这一切都会影响监狱的内部安全。
凡是改革必将涉及到利益的分配,无论这种潜在的利益是否合理,但事实上是存在的,李光的新政就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管教民警利用权力换取利益的可能性,那就引起了少数管教民警的反弹,这种情绪的存在也是一个必然。
戴斌入狱前是领导干部,对这种情况当然清楚,不过他可不敢迎合这些民警说一些抱怨的话,要知道这些抱怨的话一旦被这些民警添油加醋的传出去,传到李光耳朵里,自己就得罪了他。
普通的分监区和老残队不同,犯人大多年纪相对较轻,好勇斗狠的的犯人也多,有着一套地下的弱肉强食的规则。戴斌算是一个异类,有些特殊的在这个规则之外,大多数与戴斌没有交往的犯人对戴斌心理上是鄙视的,一些好勇斗狠的犯人也因为忌惮戴斌的背景不敢轻易挑衅他,而那些有着一些权力的犯人则是瞄着管教干部的脸色,见管教民警对戴斌客气,他们也就暧昧起来,也不敢借用权力压榨戴斌。
监狱里的潜规则是客观存在的,戴斌既不想当个特殊犯人获得某种便利,也不想被人压榨,他以一种特殊的身份存在于第十分监区,而侯小华则没有这么幸运,初来咋到,就被人压榨过,戴斌听他说初进号房的时候被同号房的犯人狠狠的调教了一番,后来算是侯小华会做人,日子才渐渐好过一点。两个从老残分监区被踢出来的难兄难弟逐渐的适应着第十分监区的生活。
大墙内外的时光是同样的一天天的渡过,收到戴斌来信的那一天,林燕妮心情十分的复杂,中秋节带着儿子去看戴斌,却看到戴斌以前的那个情人薛小云,林燕妮感到了一种羞辱,她不屑与一个卑贱的女人去争一个在坐牢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曾经与她有着长达二十年的婚姻,有着一个共同的儿子,女人也有女人的面子。
不过,她没有想到戴斌会给她来信,在她的认识中,戴斌在家里是个死不认错的人,一副大男人作风,多半是自己去迁就他。在戴斌的来信里,林燕妮看到了戴斌对自己表达了歉意,特别是对自己为这个家庭的付出道出了真心的感谢。林燕妮看着信,心里是千般滋味,女人为家庭付出是远远大于男人的,特别是在女人并不依附于男人经济收入的今天,对女人在家庭上付出努力的肯定就犹如对男人在事业上的肯定,女人尤其重视这一点,因此林燕妮感到一丝欣慰。林燕妮看着信心想,你终于承认了,培养儿子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没有我,儿子能有今天。
但女人始终是一个感情动物,在信里,林燕妮看到了戴斌对自己出轨的道歉,但这种道歉极具外交形式上的道歉,出轨,仅仅是出轨,戴斌在信里而没有提到他在感情上的忏悔,只是对婚姻的背叛,而不是对感情的背叛,在林燕妮看来,这是两个层次的问题,她尤其看重后面这一点。
潜意识里,她是深深的爱着戴斌的,传统的爱情观让她的感情逻辑也非常简单,她爱他,而且她为了家庭付出这么多,戴斌应该爱她,如果戴斌承认是因为彼此过于熟悉,是因为寻求**的刺激而出轨的话,林燕妮是准备接受这个解释的,她始终认为,与薛小云的按摩女身份相比,薛小云充其量只能是戴斌的玩物而已,如果戴斌因为薛小云而对她移情别恋的话,那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除了年龄,从身份地位等等来说,林燕妮认为薛小云和她毫无可比性。
但是对此,林燕妮是惶恐的,因为她的付出,她对戴斌那种感情,她想得到确认,但是在信里,她并没有看到。因此,这封来信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取得林燕妮对戴斌的原谅,所以林燕妮也没有回信给戴斌,只是将信收好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