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开膛手杰克吗?――要我问那个家伙这样一个问题?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想象的画面――逮到他再说吧!我一摇头,把那个画面给甩掉了。
他开始动手拆除灵柜上的报警装置,我连忙阻止他:
“等等,你想做什么?一会儿它们会响……”
“如果它们会响起的话,我也不会动手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扭过头来看我,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工作:
“这些报警装置已经暂时停止作业了,你没有注意到吗?”
现在才注意到。我想对他解释。
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提的问题也许令他很头痛。
第一个报警装置很快被他拆除掉了。
“为什么你不用你的力量?对你来说,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对他道。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转过头来严肃地对着我:
“想都别想。如果人人都这么做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他刻意压下了声音。
我巡视四周,也压下声音对他道:
“可是你的力量并不是人人就有的。”
他竖起食指在我的面前摇了摇:
“不,绝对不可以。在某些程度上,我们必须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办事才行。”
这次换我摇头了,我的语气有点儿犟道:
“不,这个我无法理解,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里很不安全。光拆掉这些装置,得需要花掉半个钟头以上的时间,你认为妥吗?”
“这是必须的。”他点了点头,还在接着拆。
“但时间不允许。”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完全是吐着气息说话的。我警惕地抬头看了看:“有窃听器吗?”我问他。
“应该没有。”
这才放下心来说话,但语气依旧压得很低道:
“这次是你自己选择耽误时间的,可别怪我。”
对我的话,他倒是显得心平气和地:
“两分钟就行。”讲得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
我愣住了。果真,两分钟才到,所有安装在灵柜上的报警装置全都被他拆了下来。
我拿他没折了,摊着双手告诉他:
“你……真的很不错……我应该佩服你的,不是吗?”
“那当然。”他把拆出来的报警装置扔到一旁。
我走过去帮忙把它们清理到一边的塑料袋去了。
“你可以去改行了。”我取笑道。
“什么?”
我很乐意的为他重复一遍:
“我是说,你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所有人认为是高科技的东西当作垃圾一样去处理,你可以去改行了。”
“为什么?”他别过头来,边皱眉头边问我:“改行了之后呢?我该干什么?”
“很多,你无所不能。”
“具体说说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只知道,没有什么你干不了的。不过,由于你的动作麻利,警察是不会放过你的。”最后那一句,我几乎是凑到他的耳边说话的,而且还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他别过我的视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不过三十秒钟之后他还是吐出了一句:
“我对警察的工作并不感兴趣。”
什么才是你感兴趣的?我真想好好地问问他。料他也不会回答。我还是识趣点,闭上了嘴巴。
“这里有监视器么?”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回头看就知道了。”他看着我的身后,还补充了一句:“顺便也看看四周吧!”
我扭过头,巡视了一下,居然有五台监视器同时对准我们。
“我应该向他们打招呼么?”我盯着其中的一台问他。
他实在不愿意这么早就打击掉我的自信心,半晌后才道:
“我想没有必要吧!它们已经停止作业了。”
“不会这么巧吧!”
“这样也好,起码不会打扰到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你确定它们只是暂时的停止作业吗?”我不免的有些担心起来,要知道这方园五公里以内还有一家警察局,那里正有许多愁着没事干的家伙在打盹呢!
“凭我的感觉,应该是这样,但我不能保证它们待会儿会不会响起……嗯――”
他打算移走那具沉重的棺盖。
“用不用我帮忙。”
“过来帮一下吧!――估计你也帮不上。”
不晓得算不算是邀请。
“谁说的。”我白他一眼。
“你的力气不够。”
“两个总比一个好。”我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棺盖移出了一个直角的形状。
“瞧,我说的没错吧!”我拍了拍手,把手上的尘埃拍下来。
他撅着嘴,挑着眉眼点了点头:
“还行。”
难得看到他的这样的表情,我在心里偷偷地笑。
“表现还不错。”他瞅了我一眼,算是给我一个肯定,当看到我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居然笑了。
他笑得真好看,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帅。我看了一眼,又一眼,一共看了五眼,他的笑还没有停止。并不是裂着嘴笑,而是很有魅力的笑。如何才算有魅力的笑?就是一边牵动着唇角,两边的眼睛呈现出一点儿的月牙状,眼角还伴着几褶皱纹。那是笑纹。
“笑够了吧!”我连气都气不来,事实上也没气,只是欣赏,欣赏他的笑;又很想去阻止,却又阻止不了――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
“咳――”最终还是他自己以清喉咙的方式把笑意给阻止了。
但我还是能看到淡淡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是缠着他不放――缠在他的嘴角上不放。
棺盖打开了。
棺盖打开了以后,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甲醛、氨、苯、TVOC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我捏着鼻子,看着空荡荡的里面: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灵柜内部看起来完全是崭新的,连一点损伤的痕迹都没有。”
“不止。”
我循着他手指的位置,灵柜内侧的转角处有两颗松垮垮的螺丝钉快要掉出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我是说他是如何在所有装置完好无损的情况下盗走尸体的。”当时报警装置都在,监视器也是。虽然它们现在已经停止了作业,但那天晚上它们都还是正常运行的。而这两颗快要掉出来的螺丝钉,并不能证明什么。等一下,我突然恍悟了,就像有一个灵感倏地闪过了脑海一样:如果说那个窃贼并没有把安琪尔的尸体从棺盖上取走,而是直接把灵柜底撬开,把她的尸体从里面搬出来的话……但很快地,这一想法又被我推翻掉了,尔后,我陷入了沉思:因为报警装置无法安装在灵柜下,如果说,从灵柜底下取走尸体也是不无可能的,但是,也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安氏集团在防盗方面做足了措施,连监视器都没有被破坏掉,而且当时灵柜的表面还涂了一层厚厚的易燃化学物,那些化学物只要接触到人的体温,就会自动地燃烧起来,即便撇开这些易燃化学物不谈,光是窃贼进入到这里,报警装置也会自动的响起,而盗走尸体这件事,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个窃贼又是如何做到的呢?这时我注意到灵盖上黏着一点烧焦的东西,我撷取了一点放到鼻子底下,学着他的样子闻了起来,又揣摩了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