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平息了。乔阳软软地倒在鱼小晰身上，血液从头上渗了出来。

鱼小晰急促地喘息着，看着身上的乔阳。这个疯子，刚才差一点把自己……算了，不要在意那几千块钱了，她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努力从他身下爬出来，飞速逃回房间，锁上房门，然后把房内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都挡在门前。浑身都在痛，鱼小晰抖着手，穿上衣服，抓过台灯，合衣躺下，双眼紧盯着房门。

时针指向九点，鱼小晰眨动着干涩的双眼，犹豫再三，把堵门的家具一件件搬开。她一夜没睡，精神高度紧张地盯着门，就怕乔阳醒来。几个小时过去了，除了血丝布满她的眼球之外，没有任何变化。她换好了衣服，背上书包，决定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屋子，直奔学校。

轻轻推开房门，没有动静……鱼小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眼光机警地扫向沙发，瞬间愣住。

乔阳光着上身趴在沙发上，裤子退至胯下，*危险地挂在屁股上，露出半边紧实的臀。胳膊上的纱布松松地绕在伤口上，浸透了红色黄色的体液。头垂在沙发外，脸上鲜血淋淋，地板上已经是一滩盘子大小干涸的暗红色血迹。他就那么静静地趴在那里，紧闭着嘴眼，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声息。

天，不会是被自己打死了吧？想到这里，鱼小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慢慢地靠近他，心中充满了对于他死亡的恐惧。舔舔干涩的嘴唇，轻轻叫他的名字：

“乔阳？”

没有反应。

颤抖着伸出右手，摸摸他的脸，好烫！比昨晚还要烫！

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没死。但是，好像在发烧。

又试了试他的呼吸，很弱，恐怕要是不赶紧救，真的要英年早逝了。

想来想去，还是拨打了120。

乔阳感觉四周一片黑暗，自己好像飘在空中，看不到也摸不到任何东西。突然，一道光射过来，他恍惚中站在一个破旧楼道里。灯光昏黄，一个房门前蜷缩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包香烟。孩子在哭，鼻涕眼泪弄脏了衣袖，他又害怕地将衣服上的脏东西弄下去。顿时，乔阳感到心痛得像被撕裂了般，整个身体瞬间向下坠去，落到一个峭壁的缝隙里，紧紧地夹住他，四肢没有办法动弹一下，眼前又笼上了黑暗。

手臂的刺痛传来，然后是头痛，还有晕眩，真实的不是梦境。费力地睁开眼睛，一张圆脸就在眼前，睡得哈喇子都流到他的肩膀上了。

定定神，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一张窄窄的单人床，鱼小晰跟他挤在一起。再往四周看，不大一个病房，塞进了十张病床，床上的病人正神色各异地盯着他这边看。

怎么回事？他不是回到家里了？怎么现在会在医院？还有这个笨蛋怎么挤到他的病床上？抬起胳膊想把她推下去，却发现根本使不出力气，全身虚得像一团棉花，还有他的头，怎么会这么晕？

“鱼小晰！”连发出的声音都这么有气无力？

“嗯……”鱼小晰皱皱眉头，真讨厌，医院就是这样，天没亮护士病人家属啊什么的就走来走去的，根本不可能多睡一会儿。睁开眼睛，乔阳一张俊脸映入眼帘，他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你可算醒了。”抬手摸摸他的额头，“也不发烧了。”

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活动活动浑身僵硬的骨头，哦！脖子好疼，都能听到骨节嘎嘣的响声，还是这个床太小了。

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反应，乔阳疑惑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鱼小晰嘟嘴端详他，良久。

“你都不记得了？”

“什么？我只记得我是回家了，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还有我的头，怎么缠着绷带？”乔阳摸着头上的绷带，他不记得受过伤。

倒霉的家伙，已经是第二次失忆了。算了，骗骗他好了，不想让他把脑袋上那块伤口算在自己头上。

“不知道啊？我早上起床，你就摔在客厅里了。”鱼小晰抚着身上压皱的衣服，“我把你弄到医院的，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乔阳将信将疑地看着鱼小晰，他明明记得自己是躺倒沙发上。不过说他昏睡一天一夜，他怎么了？

“我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