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直到眼泪把乔阳的一只袖子打得半湿，鱼小晰累得睡在他的怀里。

乔阳轻轻把她放到床上，将衣襟从她握紧的手里抽出，把她的胳膊放平在身体两侧。将她的衣服拉下，看了看刚才被自己咬过肩膀，竟然已经青紫了。叹了口气，帮她把衣服扣好，又拉过被子帮她盖上。做完这一切，两手支在床头，俯身静静地看她。

红肿的嘴唇，苍白的脸色，本来圆润的两颊已经陷了下去，这一个多月，她又瘦了很多。

为什么，对她的感觉如此不同？乔阳问自己。

她这种路人，应该不会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的，可为什么她就可以轻易地牵动他的心？是因为她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拒绝自己的女人吗？

他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所以，他想靠近点，想弄清楚，为什么会喜欢她。

是的，他喜欢她，但是找不到原因，这让他感到不踏实。

夏子衿，他喜欢过她，因为她的温柔美丽。方惠凌，他也喜欢，因为联姻的目的加上床上的契合。还有那些记得的不记得的女人，他总是清楚地知道为何会喜欢跟她们在一起。

只有鱼小晰，他弄不清楚。看似没有任何吸引力，却牢牢锁住他的目光。心里有些东西想要冲撞出来，又抓不住要领，若做困兽之斗。

只知道的是他还无法放手。

低下头，轻轻舔吻她的红唇，三年时间很长，总会弄得明白。到时候如果她真的是他不可或缺的女人，他会带她走。

鱼小晰再次醒来，眼睛肿得睁不开了，用冰块冰镇过，才好了一点。看看表，都五点了，该是去酒吧的时候了。

肩膀的疼痛大过脚腕，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

乔阳似乎已经出去了。穿好衣服，来到厨房。一天没有吃东西，饥饿感已经不在了，唯有身体的虚弱提醒她该进食了。

厨房的桌子上，摆着一碟叉烧包，一张便签贴在旁边，上面是他苍劲的字迹：吃！倒像是命令一般。鱼小晰咬咬嘴唇，转身打开冰箱，却发现剩下的饺子都没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低头看看垃圾桶，果然，饺子们都哀怨地躺在里面，做陪的还有剩下的一小把挂面，几个碎了的鸡蛋。

这个暴殄天物的混蛋！心里骂着。

可是现在焖米饭来不及了，只有面粉也做不出什么。只好把那碟叉烧包放进微波炉里热了热，端到餐桌，慢慢吃起来。

味道很好，比她吃过的所有包子的味道都好。馅里很下本地填满了海鲜，面皮松软，香而不腻。想来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买的，他向来不会吝于照顾自己。吃了五个，便吃不下了，剩下三个就放回冰箱。

穿好羽绒服，才想起自己只剩下一只鞋，难道要穿拖鞋去工作？都怪那个混蛋，本来今天该去买双鞋的。无奈地走到鞋柜处，一双崭新的棕*式皮鞋放在显眼的位置，上面也有一张便签，淡淡的蓝色，上面一个字：穿。连鞋都帮她买好了？突然想起他说要追求她，难道这就开始了？抬手敲了自己脑袋一记，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他还差点强了自己，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犹豫半天，时间快到了，还是穿上那新鞋，出门。

回头问他多少钱，还给他就好。也不欠他这个人情。

风尘仆仆地赶到酒吧，进去第一眼即看到某人左拥右抱地坐在吧台，今天，是两名美女，右边的那名，赫然是若干月前的遥遥。鱼小晰冲小唯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垂下眼睑，急匆匆地就去换衣服，完全避免与他有眼神接触。

出来的时候在卫生间附近迎面遇到他。低下头，只当他是来方便，侧身想绕过他。又被他拉住。

“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他笑得泰然自若。

“怕耽误你聊天。”鱼小晰偏转头，不与他对视。

“吃醋了？”

瞥他一眼。

“我还没那么闲。”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拽拽被他拉住的手臂，鱼小晰沉声说：“我要工作了。”

乔阳却不松手，弯下腰配合她的高度，轻声问：“还在生气？”

抬起眼皮，看向他，声音不觉加重：“是！”

“那我再次道歉可以吧？”

看那张俊脸上挂着的笑容，三分戏谑七分得意，哪里有一丝歉意。

“不必！”鱼小晰复低下头，鼓着腮帮慢慢说，“以后不要那样！”

“这我做不到。”

一时气愤，鱼小晰眉尖蹙紧，抬头瞪向乔阳，后者反倒慢斯条理地说：“守着你，就情难自禁。”

昏黄的灯光打在那张歪着嘴角的脸上，那抹邪魅的笑，看得人眼晕。

“希望你能自重！”

“事实上很难。”

鱼小晰气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脸皮如此耐操，如果割下来当鞋底，穿个十年八年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