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吧台里的经理出现了,说了几句话安慰尚留在酒吧的顾客,又招呼几个男性侍者,打扫一下现场,清点这次砸坏多少东西。
胆子小的客人早就跑了,留下的都是见惯这类事件的,多是看热闹的,倒也镇定得很,很快音乐声响起,人们纷纷开始各自小圈子的谈话,至少一半还在回味刚才那场打斗的细节。
打架的四男几女,不知什么时候灰溜溜地离开了,只有遥遥还固执地跟在乔阳身边。
小唯颤巍巍地看着满脸血的乔阳,半天咽了口唾沫,说:“阳哥,到我休息室去上点药吧。”
乔阳点点头,跟着小唯走了几步,发现遥遥还在,转身冷冷地看她。
“阳,你还在怪我?”遥遥可怜兮兮地说,她害他受伤,心中虽有愧疚,但也有一点欣喜,他是为她出头呢!
“我不会怪以后不会见面的人。”说完,跟着小唯去了她的房间。
小唯让乔阳坐到自己床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那一脸的血,房间的日光灯比酒吧的灯光亮很多,那红也艳了起来,一张小脸就由白转青。好不容易拿出急救箱,抖着地走到乔阳身边,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看到她的手一直在打战,乔阳不解地问她是怎么了。哪知小唯怪叫一声冲出房间,大喊鱼小晰的名字。
“出什么事了?”鱼小晰赶忙跑过来,接住抖成筛子的小唯。
小唯推开她扶自己的手,把急救箱放到她手里,哆哆嗦嗦地说:“姐我……晕血啊!里面那个就麻烦你了啊!”说完,冲到吧台,一阵干呕,拿起一瓶不知什么的酒,灌了一大口。
这……鱼小晰抱着急救箱,犹豫再犹豫,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脸上的血让她不在意都不行。
轻轻推门进去,面色凝重地看看坐在床上的乔阳。走过去,拖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把急救箱放到膝盖上打开,拿出里面的药棉跟酒精。
乔阳默默地看她动作,也没有说话,放在膝盖上的双拳,微微收紧。
“头低下来一点。”小声地吩咐,把酒精洒在药棉上。
依言而行,乔阳微低下头,将身体略倾向她。
药棉轻轻按在他受伤的眉骨处,带着丝丝凉意与些微刺痛,很轻,却鲜明地直刺他的心脏。长睫半垂,深邃的眸子凝住她细致的面庞,皮肤一如从前的细腻,让他忍不住想轻轻抚摸。她淡香的气息就在面前,却无法伸手拥抱。心襟动荡之余,理智在提醒自己克制。
这次血止得很快,鱼小晰心中暗松一口气,忙叠好一块纱布,帮他把伤口护好。包扎的时候,一手撩起他额前的刘海,不经意间触到他额角一块浅浅的疤痕,心中蓦地一紧……是那次让他入院的伤口……
自己跟他,从初见的敌对,到相处的暧昧,再到如今的陌路,留给自己的,竟然是抓不回来的一颗心跟疼痛悲凉。有温热的水汽想要冲出眼眶,咬咬牙,忍住了。
她的手指在皮肤上的碰触,那一星半点的触感,竟然差点掀翻了他的理智,乔阳的手握得更紧。
包好伤口,又换了大一些的药棉,蘸着酒精,细心地擦拭他沾血的脸颊,乔阳只觉得脸侧一片冰凉,不适地动了动。
觉他的反应,对于他打架受伤,鱼小晰本想埋怨几句,可想到他是为了遥遥而出手,说出的话变成了这样。
“不知道这衣服上的血,能不能洗干净。”
“你在乎的,只有衣服?”乔阳挑眉,疼,又皱眉,还是疼!伤在这该死的位置!因着他的牵动,纱布上又透出了鲜红。
“别乱动!”鱼小晰话里透着埋怨,抬手压在他伤口处,仔细查看出血量的多少。
“你还会担心我?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呢。”乔阳自嘲地说,没意识到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是多么可笑,那语气不再是不可一世,反倒像个孩子抱了一肚子委屈。
他难得的软化,让鱼小晰也无法再绷下去,微皱了眉头,终于让视线与他相对,轻轻地,如幼雏般悦耳的声音。
“疼吗?”
“你说呢?”
轻叹一口气,管他什么理智,抬手拢住她的后脑,覆上那让他饥|渴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