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美军轰炸伊拉克,下雨一般扔了一堆导弹,然后抹抹嘴说句rry,那些导弹长眼睛的,只炸萨达姆不炸老百姓。
鱼小晰昏昏沉沉地回了自己房间,坐到床上发呆。
岳烁磊给出的信息太多太重,她就像被五雷轰过顶,耳朵嗡嗡响,口舌发麻四肢僵硬。
别以为乔阳身边那些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好女人世上多得是,不是就你一个。
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卑鄙。
他说想她的时候就会拉那首曲子,那个时候她是感动的,却不全信。他把她的书画满相思的印迹。他耐心克制地陪了她两个多月,无论刮风下雨,几乎天天不落地来接她。不止一次地问她,他还要到等多久。她没有告诉过他,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没有的期限。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留下。
霸占着他这份深情,却不给他回应。而他的身边,却有人这样痛苦地爱着他,爱到为了一首曲子就可以把别人当成他。
岳烁棋那张石膏一样的丽颜下面,藏着什么样的伤口?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天天呵护着自己这么个又穷又不识抬举的丑八怪……
她凭什么要继续霸占下去?
她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呢?
如果注定是要离开,是不是趁现在,在还没有伤害太多人的时候……
浑浑噩噩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吵,音乐的声音,嘈杂的人声,嘻哈吵闹。
“Hello,Lovely Dragon?哪位美女啊?”一个非常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语带着好奇。
看几眼手机上的号码,确定没有打错,猜想他是不是跟朋友在一起,于是鱼小晰试探地问:“请问乔阳在吗?”
“嚯!还真是个美女哪!真少见!”那边的人语带着调侃,“嘿,请问小姐芳名啊。”
心里本就堵得难受,鱼小晰没有心情跟这个陌生人*,就想挂断电话,哪知道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乔阳的声音。
“什么事?”
鱼小晰突然卡壳了。
乔阳拿着手机离开包厢,来到走廊,快步到了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
“怎么了,说话!”
“我……我想,你以后晚上不要来接我了,好不好?”鱼小晰掐住自己的大腿,终于还是说了。
那边明显一窒,片刻后才又沉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鱼小晰用力掐着自己的肉,只觉得那种疼痛才能让她有勇气说下去,能够自然一些,“你不是挺忙的吗?总是那个时候出来不方便。而且,我觉得让你载回来,比坐公交车还慢,我晚上只能在图书馆坐半个小时……”
他的车是很快,但是到了校园里,他总是痴缠着不肯轻易放她离去。
“你现在哪里?”
“在家。”鱼小晰老实回答。
“老实待着别乱跑。”他的语气还算平静。
接着他就挂了。
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鱼小晰握着手机,仿佛那里面还存有他的声音。她把自己蜷缩起来。
好疼啊,像是生生地从身上割下一块肉那样疼。疼得她瑟瑟发抖。
她知道这是她自己活该,明知有毒偏要去尝,现在毒已经淬入五脏六腑。
不要紧,不要紧。
她安慰自己。会过去的,多苦都会过去的。
她不是个怕吃苦的人,痛苦就像一座山峰,只要你肯慢慢爬,总有一天会翻过它。短短的二十几年,她也翻越过不少,每次站在山顶往回看,觉得当时很高很险其实很平常。
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在他还没有扎根太深的时候,割断了那幼苗,还会少疼一些。
泪要流就任由它去流,要想他就拼命去想,一切都有潮起潮落,痛苦总有一天会平息。
房门被轻轻敲响,鱼小晰心里闪过数个念头。这么晚,还能是谁呢?早知道他没那么简单蒙混过去的。
擦净脸上的泪,鱼小晰深吸一口气,过去把门打开,乔阳默默地立在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框上。
“这么晚了呢,怎么还没回去休息?”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鱼小晰抬头看着他。
今天他穿黑色。虽然他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但是黑色最能烘托他的气质。
神秘的黑,深邃的黑,贵气的黑,像他的黑发,又像他的黑眸。他那么黑的眼睛,很少见,就像带了变色片一般,像两颗上好的黑玉嵌在眼球里。
“带你出去玩儿。”说着,乔阳低头端详她的脸,面颊的红润,不是由内而外,红是蹭过的艳红,润是水汽晕染的湿润。
“这么晚?”鱼小晰讶异道。
“不是不想我晚上去接你?”乔阳微微一笑,低头看到她的鞋子还在脚上,抬手揽住鱼小晰的肩膀就将她带了出去。
“白天不准找你,晚上不准找你,那么只能夜里来找你了。”
“我明天早晨有课……”鱼小晰忙辩解。
“不会太晚,一会儿我送你回来。”乔阳不容她说完,半是强迫地把她带下楼,塞进车里。
夜色深重了,但是当路虎闯入这个城市繁华的娱乐区之后,外面灯火璀璨得仿佛夜从来也不曾到过。
车停在一家高级会所的地下停车场,鱼小晰乖乖地由乔阳领着,上了电梯。
站在奢华得过分的金碧辉煌的电梯里面,鱼小晰感到局促。电梯内金色的镜墙把她跟乔阳的影子残酷而清晰地展现在眼前。她就像是他带来的小保姆,平凡土气。她再一次有了当时踏进岳家的那种感觉,这里同样不是她该涉足的领域,这里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去哪儿啊?”鱼小晰晃晃乔阳的手,声音很小。
“去玩儿。”
叮,电梯打开,随着乔阳的简单回答,他拉着鱼小晰出了电梯,吝啬地不再多说一个字。
乔阳领着鱼小晰进了一个包厢,进门以后,鱼小晰被包厢的面积骇到。
很大很大,怎么可以大成这样,足有两百多个平方。延续着电梯里面那种奢华的金色巴洛克风格,一张大桌摆在屋子右侧,十几把装饰漂亮富丽的的椅子环绕着, 桌上摆了若干水晶酒杯,跟空的及半满的酒瓶,还有凌乱散落的纸牌。家具家电一应俱全,如果再有一张床,会误认为是星级酒店的套房。
左侧是一长串的真皮沙发,投影仪把影像打在屏幕上,有人在唱歌,拿着话筒对着屏幕唱得很投入。余下十几个男女则在昏暗的灯光下纵情声色,或者独自浅酌,或者交头接耳,或者搂抱在一起,说着情话。他们脚下踩着的,是漂亮的尼泊尔地毯。
只在电影里看得到的情形。鱼小晰不自觉地把自己藏到乔阳身后。
“哎?乔帅回来了!”一个男人眼尖地看到进屋的乔阳。
乔阳没有理会他,拉着鱼小晰来到那排沙发处坐下,充满占有地把手搭在她的腰际。
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唱歌的人停了下来,只有伴奏的音乐在响。
“看看乔帅带谁来了?”
“啧啧,高中生吧?口味这么重!”
“要说还是乔帅玩得狠啊!难怪对各位在座的小姐都没兴趣。”
“去!谁是小姐!”一个女的抬手就打了刚才多嘴的男人一巴掌。
众人在起哄,几十只眼睛唰唰地射过来,只让鱼小晰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挂在架子上的供人议价的山羊,用力低下头。乔阳伸手把她的脸摁进怀里。
“不想惹我动手的就把嘴闭上!”他冷冽的视线扫过那群人,让室内的人一时间尴尬的收声,恰好一曲结束,下一曲未开始,留了几秒的寂静。
“火气还这么大?”熟悉的声音,一个人坐到身边,鱼小晰从乔阳怀里扭头去看,果然是岳烁磊。
“大家玩去,别理这个火药桶!”岳烁磊拎着酒杯坐定后,朝众人挥挥手,“我岳烁磊的场子,打不打还得我说了算。”
众人讪讪地将赤|裸的打量收回,吞下好奇,又各自玩乐去了。
“嗨,小刺鱼,今晚刚见过,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他又朝鱼小晰挤挤眼睛,完全无视乔阳凌厉视线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