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喝酒吗?这里可没有果汁。”说着把那杯红酒放到鱼小晰面前的茶几上。
“她要什么不需要你多事。”乔阳把鱼小晰的脑袋正过来,重新压进胸口,朝岳烁磊冷冷地说。
“看得可真紧。”岳烁磊笑了起来,一双玻璃眼精光四射,倒是站起身离开了。
有人选了曲子,喘息般的纤细的女声咿呀哼唱着,引入了小提琴的前奏。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鱼小晰觉得自己的后脑被握住,被迫仰起脸,乔阳眯着浓黑的眸子看着她,低声问:“几时跟他见过?”
“今晚,下自习回去的路上。”鱼小晰很乖地叙述事实。他不高兴了,她感觉得到。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脸压得更低。
“偶然遇到,随便聊了几句。”鱼小晰缩起脖子,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那些翻江倒海的话,终结了她的春梦,她怎么可能告诉他知道?
乔阳的唇轻轻碰了碰鱼小晰的,冰冷的触感,让鱼小晰打了个冷战。
“别对我说谎,我不喜欢。”
有人在唱歌,低低哑哑的女声,凄美悲凉。是岳烁棋。
……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
她唱得舒缓,鱼小晰却觉得自己像站在烈烈的寒风中,那风就像刀子,割着她所眷恋的那些。恍惚间有幼嫩的根须被割断,发丝一样的须子里面,流出的竟然是火热的血,慢慢把她心口的那块洞灌满。
皱着眉头闭上眼睛,鱼小晰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胸怀里,内疚排山倒海地袭击过来。暗暗告诉自己,真的不能继续下去了。她无法承受这样深重的罪孽,不能再这样霸占这个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下巴忽然被人抬起,冰冷的唇压在她的唇上,酸涩的液体顺着他两唇间的缝隙度了过来,鱼小晰皱眉想转头,却被他直接压到沙发里。
“乔阳……”她找到空隙叫了一声,想跟他说她不想喝酒。但是被他用力压住,浓醇的干红,整整一大口,她被迫咽了下去。
唱歌的声音有些抖,听起来反而更动人。
“好喝吗?”乔阳伸出舌头舔舐她嘴角的残液,声音有些哑,唇舌的温度却热了起来。
鱼小晰红着一张脸,被他挤在沙发与他健壮的身体之间,也看不到众人的表情反应。她推了推像一道墙一样挡在眼前的乔阳,小声说:“我不喜欢,你先走开。”
乔阳又低头啄了她的唇,带着酒精味道的呼吸扑在鱼小晰已经酡红的脸上。
“今晚,给我。”
不是说出来玩儿吗?不是说一会儿就回去吗?鱼小晰瞪大眼睛看他,见他黑眸里面隐隐有一股暗流,他的脸上是决然的神色,似乎刚才那句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他说过,他快等不及了。
摇摇头,鱼小晰想一把推开他,哪知道他提前知道一般,大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
不远处传来岳烁磊的笑声,而岳烁棋的歌声依然在继续。
他听到了吧?一定是的!鱼小晰心虚地透过乔阳的肩膀往笑声传来的方向瞟了一眼。哪知道乔阳喝了一声:“不许看!”
“乔阳,不要把小姑娘吓到啊。”岳烁磊调笑着,弯腰坐在沙发里,搓搓双手。
沉着一张脸,乔阳坐正,鱼小晰才得以直起身子。
“小处女,不谢谢我?”岳烁磊依然在调侃。
乔阳又一把将鱼小晰搂进怀里,大手搁在她的腿侧,拍了两下昭示着什么。
“已经不是了。”挑衅地看向满脸笑容的岳烁磊。
故作咋舌状,岳烁磊耸耸肩,自言自语又故意让所有人听到:“还是个小姑娘,真下得去手!”
唱完歌的岳烁棋站起身,依然木然的表情,慢慢走了出去。
周围的人投来各色的目光,有意味深长,有不怀好意,有无甚所谓。鱼小晰则难以置信地瞪向乔阳。
“怎么,难道不是事实?”将手肘搁在沙发背上,那只手支在颧骨处,乔阳斜眼睨着怀里的女孩,仿佛一个君王在垂青邀宠的宫女。
这不是他,不是平时的他。鱼小晰咬一下嘴唇。
从走进这个地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褪去了那层温情的外衣,把他个性中的邪?一面无情地暴露。
其实她应该知道,他本性如此。只是两个多月的相处,他太多的温柔让她忘记了。
光线迷离昏暗,空气中有酒精味,烟草味,各色各样的香水味。男女耳鬓厮磨,调|笑娇嗔。他翘着腿坐在黑暗中,投影仪打在屏幕上的光线,随着画面的变化忽强忽弱,映在他英俊的脸上,带出一股诡异的气氛。
他像一只藏在丛林中的黑豹,带着一种优雅的危险,眼神冷冽却又炽热地盯着她,仿佛在计算着在哪一刻将她撕碎吞入腹中。
鱼小晰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许久没有过的那种恐惧又升了上来。
张张嘴,发出一个音节,嗓音竟然有点哑了,但是她还是艰难地说了出来.
“我……想出去走走……”
面对这样的他,她只想跑。
乔阳依然睨着她,不动也不说。
“这里好闷,我想透透气……”鱼小晰继续解释,一颗心却??地乱跳。
他终于有了反应,低下头给了怀里的她一个绵长的吻。
“记住房间号,不要跑丢了。”
等鱼小晰点点头,他才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鱼小晰急忙跳起来,跑向门口。关门的时候,听到岳烁磊带着笑意的调侃。
“乔阳,别那么看着我。我还没饿到要到老虎口里夺食的地步……”
华丽的走廊,纵横交错得像一个迷宫。一样的房门装饰画水晶灯,一样的密闭憋闷没有窗户,一样的昏暗幽深与世隔绝,像通向地狱的隧道。
鱼小晰没头苍蝇似地乱跑,怎么也找不到一处可以让她透气的地方。撞到几名衣着统一的服务生,她忙着说抱歉,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好像一具一具笔挺的套装在眼前晃。
她不该来这里,她不属于这里。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她闯进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世界,惶恐忐忑,恐惧不安。
一条走廊到了尽头,眼前廓然开朗,一个大阳台出现在眼前。像是突然得到了救赎,鱼小晰没命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