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带走了一室的旖旎。

嗓子因为刚才更加疼了，鱼小晰却揪着被角，黑暗中笑得很窝心。有时候也怕啊，被他这么宠得习惯了，自己会不会就忘记了感动。

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明天的考试啊！鱼小晰一颗心瞬间跌倒谷底。不知道睡眠不足会不会挂掉这一科。忙设置好闹铃，闭上眼睛对自己下令：睡！

被闹铃叫醒的时候，第二天早晨八点钟。非常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鱼小晰很希望能有两根绳子吊着自己的脑袋。太重，脖子受不了。

像个小偷一样踮着脚尖走出卧室，发现乔阳和衣睡在沙发里，竟然什么东西都没盖。

看来小唯是睡自己屋了。鱼小晰轻轻推开小卧室的门，小唯睡得四仰八叉，被子掉到地板上，只有一个被角搭在腿上。

八点的太阳高挂天空，这两个人睡得没有一点声息。经历昨天一役，都累坏了吧，看着都怪可怜的……

先帮小唯把被子盖好，又回到大卧室，拿来被子给乔阳盖好。

尽管时间已经不多，鱼小晰还是蹲在沙发旁边仔细欣赏。

他这张脸啊，怎么都看不够。

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伸出指头，又去骚扰他的长睫毛。

“别闹！”男人闭着眼睛咕哝一声，抬手将骚扰物挡开。

睡得像个小孩子。鱼小晰笑着，怀了满满一心的爱意。

不早了，九点钟就考试了。鱼小晰悄悄离开沙发，踮脚跑到门厅处换鞋子，开门就要出去。

身后一声喊，鱼小晰扶着铁门整个身体转过来，乔阳已经光着脚冲到眼前。

“你干嘛去！”

见他瞪着两个眼睛像只水牛，鱼小晰眨巴着眼睛，张张嘴还是说不出话，只好把手机掏出来。

“上午有考试。”屏幕上几个字。

皱了眉头，乔阳抿唇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色，沉声问：“早饭怎么办？”

“你们自己做好不好？”鱼小晰输入几个字。

“我是说你！”没好气地喝道。

不好意思地笑笑，鱼小晰继续在手机上写：“我喝牛奶好了。”

“给我在这里等着！”

说完，乔阳回身走进卧室。

买了牛奶，鱼小晰坐在车上慢慢喝。乔阳大口咬着汉堡，几顿没吃的样子。

鱼小晰看了又看，把手机递给他。

“你怎么饿成这样？”屏幕上写着。

看过之后，乔阳嚼着食物，在那排字下面快速编辑上一行文字。

“昨晚没吃。什么破输入法，难用！”

难用还输入这么一大堆？鱼小晰上下牙对压，吸管扁了。

“我要去学校，考试快开始了。”输入这些文字，她又递给乔阳。

乔阳还在吃，倒是惬意地靠进车椅里，勾着嘴角在键盘上摁。

“急什么。吃完再说。”

明明能说话，偏要这样玩！哑巴又多了一个。

不想理他，鱼小晰拿起书包就想下车，结果被乔阳一把拽住。

谁知他还是不开口，抓过她的手机，拇指飞速在键盘上跳动。

“生气了？”

真是讨厌！鱼小晰夺过手机。

“别玩了！”

“看来是生气了。”某人继续玩，玩得很开心，又笑成了痞子。

“我要考试！！！！”四个感叹号，鱼小晰火大地瞪他。

低声笑了起来，某男终于发出一点声音。

“考试几点结束？”

“十一点”标点符号也不要了，鱼小晰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

“我等你。中午一起回家，下午去医院打针。”计划排好，把汉堡纸团成一团，扔到挡风玻璃前，乔阳发动汽车。

下午还有考试啊。鱼小晰撅着嘴看看他，手里是满满一屏汉字的手机。不能说话真麻烦，嗓子还是早一点好起来吧。

“虽然你平时聒噪得像只鹦鹉，吵得我耳朵疼。可没想到不能出声音了，我还很不习惯。”咧着嘴，乔阳得意地笑。

反正某人也说不出话来，借这个时机正好欺负一下。

阴了一张脸，鱼小晰捏着手机不去理他了。

漫长的考试周，紧密安排的日程表。小唯走了之后，鱼小晰就睡在了自己的小卧室。

前四天。

考试，复习，打针，复习，考试。间杂孙婷婷对于她脖子上伤痕的探讨。

鱼小晰的生活。

瞪眼看着吃不着，连味道也闻不着。

乔阳的生活。

每天晚上十一点，他都会到她屋里逼她睡觉。每次都被“哑巴”轰出来。

乔阳干脆又拿出一张纸，开始画圆圈。

“好啦……”女声就像砂纸磨过一样粗糙，她把纸夺了过来。鱼小晰现在能说话了，但是很难听，所以她尽量不说。

对她没辙的。乔阳无奈又生气。

考试周进行到一半了，乔阳突然开始忙。昏天暗地的，早出晚归，有两次通宵未归。

最后，考完试了，鱼小晰的嗓音恢复正常，脖子上的痕迹已经变成褐色，淡去很多。

作为庆祝炼狱般的考试正式结束，以及缅怀逝去的青春大三时光，孙婷婷约她晚上吃饭唱K。鱼小晰觉得浪费钱，结果这位姐姐掏出一沓代金券。仔细地算过成本费用，鱼小晰点了头。

最近紧张过度了，再守财也该让自己放松一下。

“就两个人好无聊啊。”孙婷婷苦恼地支着脑袋手指敲着脑门。

以前啊，起码有数任男友，带着他们的哥们，哥们再带点家属。孙婷婷跟鱼小晰就去凑热闹，也不用花什么钱。如今不比以往，原来的花蝴蝶变成了落单鸳鸯，没人请也没人陪。

“叫几个同学好不好？”鱼小晰提议。

孙婷婷皱皱眉：“叫谁啊？”

“上次有个托我递情书的……”鱼小晰试探地问。那男生有点烦，老来找她，只好看看婷婷的意思了。

“?！”啐一口，“姑***终身大事轮不到你操心！”

又是没戏！鱼小晰抿嘴打量又瘦一圈儿的孙婷婷，只是考个试啊，刻意减肥也没这个效果。原来婷婷也是瘦，现在更瘦，弱柳扶风，瘦得都现了病态了。

“要不叫几个女的怎么样？”孙婷婷抬手捋了把头发，那块表松松地缠在手腕上，向下滑了去。

这种表，还是婷婷这样的美女戴着好看。人的气质，衬托表的优雅。要是自己戴上了，几十万也变成地摊货。

想着，鱼小晰笑眯眯地伸手摸摸棕色表带，问她：“表带太长了啊，怎么不去打几个孔？”

哪知道孙婷婷迅速将胳膊撤回，另一只手捂住那块表。

鱼小晰有点诧异。

“关你什么事？本姑娘愿意！”冷哼一声，孙婷婷扭过身去低下头从包里翻出粉盒，打开就啪啪往脸上补妆。扬起的铅粉都呛到了鱼小晰。

“省点儿用，浪费！”捂着鼻子，鱼小晰闷声提醒。

“管着吗你？”眯起湿润的凤眼不屑地瞟了鱼小晰，孙婷婷啪一声盖上粉盒，扔到桌上。

“想想你能带什么人来吧。还有，今天是纯女生聚会，别把你家那位给我牵来！”

狗腿地忙点头，鱼小晰感觉到孙婷婷情绪不对，也不明所以。就顺着她的意思去了。

本来，乔阳已经忙得她都快见不着了，鱼小晰倒是不担心他来。让她找女生啊……本来就跟同学交往淡如水，住在校外了更是没空经营友情。鱼小晰想半天，只想到了小唯。

试着叫她，没成想，一叫就答应了。

乔阳那边没通知，他说晚上不会回来吃饭，估计还是忙。鱼小晰决定晚点再跟他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