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rie这几天的信件都在这里。首发”
听到房东太太那沙哑的声音,黄家栋转头看去,意识到房东太太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这位就是耐尔,他刚从外面回来,我们正好在楼下碰到了。”房东太太说。
耐尔长着爱尔兰人很典型的橘黄色头发,有些惨白的脸上分散着几颗雀斑,眼镜片后的双眼透出有点紧张的神色。他只向两位警探点了下头,双手握在胸前,有些不自然地站着。
黄家栋和马克两人先后上前与来人握手问好。
“现在能不能和你谈谈?”黄家栋问道。
“可以。”
“能不能在你的房间里谈?我们希望尽量将这屋子保持原状。”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耐尔住在程雪对面的房间。进屋之前,黄家栋对站在过道里的房东太太笑了一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希望可以和耐尔单独谈谈。”
“好的,那我先下楼了,如果您有任何需要,我就在客厅。”房东太太善解人意地说道,转身下楼。
耐尔房间的格局和程雪的房间几乎一样,这是窗户对着街道和维多利亚公园,但因为天已经黑了,对面的公园看上去只是漆黑一片。
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单人沙发,耐尔请两位警探坐下,自己倚在书桌旁面对两人站着。刚才紧张的表情也经基本消失了,但举止还是显得有些拘束。
“不知道房东太太是否向你解释过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她简单说了说,说是Carrie在回到中国后失踪了。你们在查找她的下落。”
“是这样,所以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她的情况。你们平时很熟吗?”
“其实不是很熟,虽然我们都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年了,但是平时很少见面,只是偶尔在过道里碰到。”
“听房东太太说,Carrie最近生过一次病,被医院急救车拉走了。是你当时为急救人员开的门?”
听到这话,耐尔的眼睛睁得微微大了一些,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我开的门。当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我已经上床睡了,被门铃吵醒了。”
“Carrie生的是什么病?”
耐尔的脸上显出为难的表情,隔了几秒,才说道:“Carrie请我不要跟别人说,我想她给房东太太的解释是她是因为食物中毒而被急救的……我不知道这和她的失踪是否有关,但是那天她其实没有生病,而是试图割腕自杀。急救人员赶来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留了很多血。”
耐尔的回答的确是在黄家栋的意料之外,他接着问道:“是她自己打电话叫急救的吗?”
“好像不是,医务人员来到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打了急救热线,说是一位男士打电话要他们到这里抢救Carrie的。”
“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这个我不能肯定……但是Carrie好像有一个男朋友。我没有见过他的正面,但是有一次,我从房间出去,开门时正好看到他从Carrie的房间出来,往洗手间走,所以只看到了他的背面。”
“您怎么知道他是Carrie的男朋友?”
看来这个问题使耐尔有些尴尬,他支支吾吾地答道:“我也不是很肯定。这是老房子,隔音不好,我有时从屋外传来的声音听出Carrie好像曾经带人留宿。房东太太是不允许这样做的,所以她好像很小心谨慎。但是有一两次,我听到有人一大早从她的房间出来下楼,我从窗口看到是一个男人从这房子离开的。”
“看得出他是哪国人吗?头发颜色?高矮胖瘦?”
“是欧洲人的长相,不过不知道是英国人还是别国人。头发好像是棕色。个子比较高大,岁数应该不是很大。”
“还有别的特征吗?他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
“这个可记不清了,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
黄家栋点点头,看了看旁边正在做记录的马克,他又问耐尔:“你知道Carrie为什么试图自杀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她从医院回来后,曾来向我道谢,还请我将那天的事保密。我当时的确很担心,但是没有好意思问她为什么那么做。我说希望她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她虽然当时还是显得有些悲伤,但说请我放心,她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傻事了。”
“她平时总是那样悲伤吗?”
“这个我倒没觉得,那天她割腕的事也使我大吃一惊。不过,我们平时除了见面打个招呼以外,几乎很少说别的。”
看着耐尔那显得很诚恳的表情,黄家栋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便道:“非常感谢你,我目前没有别的问题了。马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刚刚记完笔记的年轻警探想了一下,摇摇头,目光转向耐尔:“谢谢你。”
从耐尔的房间出来,两位警探回到程雪的房间,将所有可以找到的文件整理打包。与房东太太告别之后,已是晚上七点多。
被路灯照亮的街道上,多了不少下班回家匆匆走过的行人。不知从附近哪座房子里飘出晚饭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