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季,一天午饭后,太阳火辣辣地毫不吝啬地照在它所有能照得到的地方。#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张家庄庄东头,一条土路窜出村庄,向东偏北延伸而去,土路南边紧邻着一个池塘,池塘的西岸有一棵大柳树,大柳树的西边不远就是几户人家。
池塘中有七八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光着屁股洗澡、戏水,大柳树下闲坐着歇凉的张元信。
离老远,张元信看到一个人沿着土路朝张家庄走来,稍近些定真一看,原来是孙庄的孙富贵。张元信平常好与孙富贵开玩笑,还好找孙富贵一起喝个闲酒。
整天不务正业,这会儿又闲得几乎发疯,甚至想学驴叫的张元信,看清楚是孙富贵后,就想“动作”一下,“忙乎”一下。
张元信将那七八个正戏水玩耍的男孩子喊到自己跟前,手指着东方,说道:“如此这般。你们看,那边过来一个人,等他一会儿走到这里,你们从池塘上来,围住他,喊他‘舅舅’,记住,要喊他‘舅舅’。我让你们散开,你们就跳进池塘,再看到我用手摸头,你们就喊‘外公,外公,舅舅,舅舅’,要大声喊,多喊一会儿。等那个人离开以后,我回家拿糖果给你们吃,谁不听话,不让谁吃糖果。都记住没有?”
七八个男孩子像出征的将士似的,齐声答道:“记住了!”
在张家庄这一带,真正该喊舅舅的则必须喊,但如果不是舅舅却喊他舅舅,就是骂人了,意思是占了被喊者姐姐或妹妹的便宜。那七八个戏水的男孩子不认识孙富贵,但都知道张元信是他们庄上的富家少爷,张元信家的钱在张家庄最多,家里肯定也有很多好吃的糖果,张元信说拿糖果给他们吃,他们完全相信。
不一会儿,孙富贵走到了池塘边,那七八个男孩子一齐窜上那条土路,将孙富贵团团围住,齐声大喊:“舅舅,舅舅,舅舅……”
孙富贵莫名其妙,火冒三丈,骂道:“***,谁是你们舅舅?***!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开!滚开,滚开,***……”
这时,躲在大柳树后面的张元信走了过来,边走边装着生气的样子,对那群孩子嚷道:“如此这般。你们干啥?都走开!”
孩子们得到张元信的命令,一个个箭步跳进池塘。
张元信走到孙富贵跟前,以平静中带有埋怨的口气说:“如此这般。你看你骂他们那话,他们喊你‘舅舅’,你骂他们‘你妈的’,多不合适。”
孙富贵余气未消,愤恨地说:“谁是他们舅舅?***!”
张元信仍然平静地说:“如此这般。别生气了,这些孩子就是不像话,刚才我从这里路过,他们也围上来,一齐喊我‘外公,外公,外公’,我有那么老吗?”
孙富贵接话道:“就是嘛。”
这时,张元信用手摸了两下头,向那群孩子发出约定的暗号,那群男孩子就站在水中,齐声大喊:“外公外公,舅舅舅舅,外公外公,舅舅舅舅,外公外公,舅舅舅舅……”
张元信窃喜,无声地偷笑。孙富贵朝孩子们怒吼道:“兔崽子们,再喊,老子揍死你们!”
孩子们果真不再喊了,但很快有一个孩子大声说:“外公给糖果吃。”接着,其他孩子也纷纷冲着张元信嚷道:“外公给糖果吃,外公给糖果吃,外公给糖果吃……”
孙富贵扭头看,见张元信正在捂着嘴笑,顿时明白了一切。
“好你个张元信!原来是你搞的鬼,变着法子骂我,存心占我便宜,你真不是个东西!”孙富贵戏骂。
张元信边向大柳树下走边说:“如此这般。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最近为一件事正烦着呢,哪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
孙富贵跟到大柳树下,说:“你张元信还能有烦心事?”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只怪我那老爹,非要搞什么认宗归根不可。”
孙富贵问:“什么意思?”
张元信淡淡地说:“如此这般。你有所不知啊,我家本来不姓张,只因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曾祖父,在他三个月的时侯,被张家抱养,这之后我们几代人就跟着他姓了张。我父亲现在非要改回原来的姓,你说现在突然不姓张了,多不习惯。”
孙富贵说:“这是你们家一桩大事,外人不好说啥。你家原来姓啥?可以告诉我吧。”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是个稀罕姓。”
孙富贵问:“啥稀罕姓?”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姓‘祖’,祖宗的‘祖’。”
孙富贵说:“嗯,这个姓是有点稀罕。”
张元信叹息一声后说:“如此这般。你说吧,我现在突然叫‘祖元信’,别扭不别扭?”
“别扭。”孙富贵点着头说。
张元信接着说:“如此这般。再说了,我姓祖,你姓孙,就像这一会儿,如果有个熟人走过来,看见咱俩,他可能就会问‘你们祖孙二人在干啥’,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是爷爷,你是孙子。”
张元信能过了头,他最后那半句话,纯属画蛇添足,露出了马脚。
孙富贵终于明白了,张元信又在设圈套骂他,但孙富贵却不露声色,只在心里说,刚才你当外公,让我当舅舅,比我高一辈,现在你又当爷爷,让我当孙子,比我高两辈,好吧,看我如何回敬你龟孙!
主意已定,孙富贵装着无奈的样子,说:“这有啥办法?姓是祖宗给的,该姓啥就姓啥。你姓祖,我姓孙,简单说就是,你祖――我孙,我孙――你祖。”
张元信听罢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如此这般。我费了好大功夫,才一辈一辈比你高出两辈,你顺坡下驴,轻轻松松一下子又高出我四辈,我前后反差六辈,我吃亏啦,吃亏啦,吃了大亏!”
孙富贵也哈哈大笑,洋洋自得。
从此以后,张元信与孙富贵二人如果一起到什么地方,孙富贵就手指张元信,向别人介绍道:“他祖――我孙,我孙――他祖。”
张元信有口难辨,终落得弄巧成拙,哑巴吃黄连。
又一夫曰:
姓氏乃祖宗传继,
岂容你亵渎肆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
空占便宜有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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