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买后半夜
作者:又一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74

张元信在‘仁、义、礼、智、信’“五常”中,年龄最小,娘最多,姐姐最多,家里最有钱,最娇生惯养,最聪明也最不爱读书,最爱杯中之物与床上之欢,父亲对他期望最大而他却最不成器,总之,他有许许多多个之最。

张元信十五岁失去童男之身,十七岁娶妻完婚,十八岁在“五常”中又第一个喜得贵子。可是,娇妻美子拢不住他的心,父母的规劝收不住他的心,偌大的家业坠不住他的心,他依旧我行我素,整日里信马游缰,独来独往,四处浪荡,只务喝酒与狎妓。

这一天,张元信又浪荡到“梦春楼”狎妓,接待他的,更确切地说,他找的还是“赛牡丹”,他的老相识,梦春楼的头牌。

赛牡丹接客的价钱是一夜二两银子,可是已经在外浪荡一个多月,挥霍无度的张元信,这会儿身上只剩下一两银子并六十个铜钱。

进到赛牡丹房里后,稍事寒暄,张元信落座,刚端起的茶杯还没有挨住嘴边,一只雪白柔嫩的小手就伸到了张元信眼前,掌心朝上,四指缓缓地向掌心握摆着。

张元信嗅到了一股揉和着茶香的人香,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眼前那只小手,然而,只一眨眼功夫,那只小手就从张元信手中溜出,小手上涂了红的尖长指甲将他手心划得痒痒的,并顺便掐断了张元信刚才所嗅到的那股人香,随着一个娇美的身子从张元信眼前移开,游到了张元信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张元信缓缓地喝了几口茶,从怀中掏出银质的扁平小酒壶,送到嘴边猛喝两口,然后借着酒胆,满脸堆笑,低声下气地朝赛牡丹说:“如此这般。姐姐,实不相瞒,也难以启齿,今日我身上仅有一两银子。”

坐卧在对面椅子上的赛牡丹,目光直视张元信,先笑而后娇滴滴说道:“哎哟哟――,你张大爷身上只有一两银子,哪个信嘛?”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我是不是有钱人,姐姐你最清楚。此前我来梦春楼不计其数,在你身上所花银子,足可将你压死十次,况且每次都付足你二两正价,还另有所赠。常言道,纵有家产万贯,有时也会不便,姐姐你当清楚,我今天只是一时不便而已。”

听张元信这样讲,赛牡丹相信他身上现在确实只有一两银子,随扭动一下身子,拿眼斜视着张元信,脸上挂着冷笑,对张元信不再称大爷,说道:“你张大公子最明事理了,最体谅俺这风尘女子了,最清楚俺干的是只认银子钱的生意了,今日实在对不住您了,只好麻烦您改日再来了,本姑娘会时时恭候着了。”

“赛牡丹”的语气和一连串的“了”字,张元信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就很不高兴地说:“如此这般。看来,人们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果真一点不假!”

赛牡丹说:“哎哟,看你这话多难听。人们不也常说嘛,有钱是大爷,没钱是孙子,我记得你张大公子也经常这样说。你还说过,银子钱是人的胆,银子多了可胆大包天。你也说过,腰里无铜,不敢胡行。是吧?”

无奈之下,张元信又厚着脸皮求情道:“如此这般。万请姐姐行个方便,今日给折个价,下次我加倍给你补上,当然还另有厚赠,好吧?这是我最后求姐姐,请今日里给折个价。如若不然,我以后再来梦春楼,就只让你妹妹陪我,我要用银子为你妹妹修造一个大床,将她捧成梦春楼头牌。”

听了张元信这番软硬兼施的话,那经多识广,面美身娇而心黑的赛牡丹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她不能失掉这位财神爷。赛牡丹在椅子上扭正了身子,胸脯些微前倾,面对张元信,咯咯咯地笑,然后又恢复对张元信的大爷称呼,说道:“哎哟张大爷,您让妹妹我折个价,岂有不允之理?刚才只不过跟大爷您开个玩笑罢了。敢问大爷您,想怎么个折价法?”

张元信在心里骂道,见你娘的鬼,见你姥姥的鬼!跟老子开玩笑,骗你爹骗你爷骗你外公去吧!如若不是老子刚才给你来点硬话,你这会儿会跟老子“开玩笑”吗?我不是个东西,你更不是个东西!看老子怎么耍你个更不是东西的贱货!

赛牡丹看张元信不说话,又娇滴滴催问道:“说嘛,大爷,说嘛。”

张元信咳嗽一声,说道:“如此这般。你陪一夜正价是二两银子,大爷我现在只有一两,这样吧,我付给你一两银子,你只陪我半夜,公平合理,谁也不吃亏占便宜,细想想,这也不算让你折价。”

赛牡丹想了想,倒也是的,二两银子一夜,一两银子半夜,不吃亏,不是赔钱买卖,况且还能继续抓住这个财神爷不去找妹妹,想到这里,就柔软、甜美地说:“好吧,妹妹便依了大爷您了。”

张元信万分的欢喜。

接下来,双双宽衣上床自然不在话下。

当鼓打三更的时候,赛牡丹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张元信推开,喊醒,说道:“喂!已经三更半夜,你该走了!”

张元信不予理睬。

赛牡丹又用力推动着张元信,连说:“已经三更半夜,你该走了,你该走了,……”

张元信打了个哈欠,翻身将赛牡丹又压在身下,说道:“如此这般。已经三更半夜怎么了?”

赛牡丹说:“你一两银子买半夜,现在已经够半夜里,你该走了。”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我付给你那一两银子,是买你后半夜,而不是买你前半夜。”

赛牡丹说:“你真无赖!真不是个东西!”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小偷逮住贼,乌鸦落猪身,谁也不说谁,你我都不是东西。”

赛牡丹说:“商议好一两银子半夜,我已经陪了你半夜,你不守信用。”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男子不赖,妇人不爱。哪个让你上床前不问个清楚,大爷我一两银子所买是后半夜还是前半夜?啊?这怪不得别人。”

赛牡丹无奈,诅咒张元信:“明日让驴将你踢成太监,让狗将你咬成太监,让马车将你轧成太监。”

张元信说:“如此这般。只要今夜不是太监就行。”

又一夫曰:

折价狎妓够无赖,

诡辩后夜尤无赖;

无赖何怜烟花女,

古今或许仅此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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