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初武松领了差,带了两个差人和十坛虎骨酒,行了月余,直到第二年正月末,才到达东京,那太尉府的门房收了虎骨酒,却不给回贴,武松每天去取,竟然拖了二十多天还不给,这一夜武松做了一个梦,但见哥哥口角、鼻下、眼前、耳边全是黑血,捂着胸口,来到武松面前,声嘶力竭地喊道:“弟弟替我报仇!”
武松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朦胧睡去,又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一激灵醒来,心头突突跳个不停,暗想:难道说是哥哥出事了?
第二天,武松早早又去讨要回贴,那门房带答不理地说还没下来,武松啪地一拍桌子,冷笑道:“莫非在消遣我?”
门房也冷笑道:“是又怎样?”
“把话说清楚!”
“好!好!说清楚!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也是办差的公人,如何就不明白该如领这回贴?”
“不明白!”
“那我就告诉你,回贴在你送来虎骨酒的当日就已经下来了,要想讨要,先递红包,否则休想!”
武松哈哈一阵狂笑,一掌劈下,那坚硬的榆木桌子喀嚓一声断开!
门房吓得滩坐在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武松目露凶光,咄咄逼视着门房。
门房眼看要吃亏,却又不甘心,唬道:“好小子,敢在太尉府撒野!”
武松喝道:“识相的,快拿出来,否则别怪我手狠!”
门房已知武松厉害,不得不取出回贴。#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
武松嘱咐两个差人慢行,自己则驾轻功,不几日回到阳谷县,见了金县令,交了太尉府回贴,金县令大喜,要设宴款待武松,武松哪有心思,匆忙去看武大,推开大门,连喊两声大哥。
这一喊却吓坏了楼上的潘金莲,潘金莲正与西门庆鬼混,突然脸色苍白,目光发直。西门庆忙问是谁在喊,潘金莲喃喃道:“是他!”
“他是谁?”
“武松!”
“武松?……武都头!?”
“是!”
“他来干什么?”
“他是武大的亲弟弟!”
“啊……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你怕了?”
“怕……怕什么!”
“没怕,没怕你紧张成这样!”
“我……我……咳!坏了一件大事!”
“大事?狗屁大事?!”
“我妹子已经发誓非武松不嫁,这回岂不糟糕!”
“你妹妹?叫什么?”
“西门飞燕。”
“西门飞燕?非武松不嫁?”
“不说了!我先走了!”
西门庆从墙门溜进王婆家,又从那里一溜烟逃跑。
武松径直来到屋内,只见一张供桌,上立一个牌子,写道:“亡夫武大之位”,武松啊呀一声,晃了三晃,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潘金莲来到武松面前,面色苍白,目光呆滞。
武松一手扶着供桌,一手指着牌子,嘴唇颤抖,道:“我哥哥?……”
潘金莲道:“西门飞燕!”
“我哥哥他?……”
“西门飞燕!”
“嫂子!你?”
“西门飞燕!”
“你疯了吗?”
“西门飞燕!”
武松盯着潘金莲,半天不语,突然大喝道:“装疯!!!”、
潘金莲一激灵清醒过来,慌忙跪倒武大牌前,嚎啕大哭。
武松不知是否受了潘金莲的影响,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哥哥,难道说你真的已经离开了人世?真的撇下了弟弟走了?从今而后,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亲人,孤独地存在着?
“我哥哥死了?”
“死了。”
“怎么死的?”
“害心口疼痛死的。”
“怎么会心口疼?”
“早就有这个病。”
“我咋不知道!”
“你离开已经五六年了,咋会知道?”
“没有请大夫吗?”
“……请了。”
“谁?”
“你什么意思?”
“我不能问吗?”
武松心情沉痛,向县衙走去,郓哥突然冲过来,向武松讲了武大的事,武松越听,心越沉痛,犹如刀绞,便带了郓哥去寻何九叔。武大的尸体是他检验并火化的,武松见了他就要下跪。何九叔赶紧将武松扶住,取出两块黑骨和二十两银子,细说原委。三人来到县衙,武松状告西门庆、潘金莲和王婆。金县令大惊,沉吟不语。本来他很欣赏武松,武松又帮他将十坛虎骨酒圆满地送到东京太尉府,更加叫他满意,如果是告的别人,他当场就能拍板,可是西门庆,则要好好考虑。金县令对西门庆,既想除又想留。西门庆仗着财势,与金县令的许多上级都有关系,常有要协金县令之意,使金县令恨恨的;西门庆还与黑帮飞天教有关系,这是想除的原因,想留的原因,便是每当西门庆犯事,就会把大把的银子送到金县令手中,金县令没少从西门庆那里捞钱。
金县令笑对武松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查实后再说。”
退堂后金县令马上派人送信给西门庆,西门庆马上送来白银两千两,金县令见了这么多钱,差点没晕倒。
第二日武松又催金县令缉拿西门庆,金县令道:“武都头不要听别人拱火,伤了和西门庆的和气!”
武松闻言,神情立变,目现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