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惠发现他看着自己不转眼,并且走神了,就停止说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才回过神来,脸倏地红了。“他是不是很色哟?”这个疑问在李淑惠心中闪了一下。见面谈话很快就结束了,王飞很想多找些话题来和李淑惠攀谈,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谈革命吧,却老是有非党人士在场,直接就求爱吧,他又觉得太荒唐。
在那个茶馆坐了一个时辰,好几个茶客都缩着脖子袖着手,回家蜷被窝去了,茶馆打烊了,他不得不离开。往前走了一段,见四下里无人,他往前冲几步,一只脚在墙上一蹬,两只手就抓住了屋檐,再身子一侧,嗖嗖两声,他上了瓦房。他躺在背街的一方的屋脊边,监控着整条方家街。这街道只有三米多宽,全是青石板铺就,略有点弯,两边的房子都是只有一层的瓦房,瓦缝间长出的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左小五回到家里,开门声惊得几只老鼠唧唧地呼喊着乱蹿,碰在各种家具上发出令人发火的响声。“耗瘟,要吃人了!”他骂了一句,倏地涌起一阵凄清孤独之感。“女人都没有一个,热水都没有一口,真他妈命苦啊!”他叹一声,懒得点灯,摸黑蜷到了床上。被子又薄又烂,他盖着冷,睡不着,就裹紧一些。还是冷,他坐起来,多穿了件厚衣服在身上,再睡下去。现在好受了一些,但仍然没有马上入睡。他不由得想,明天到哪里去找床好棉絮呢?还有,家里的米快完了,没有买米的钱了……
这时候,在三台警察局里,曹智仁正穿着睡衣,在睡眼惺忪地听警探队长何大奎报告:“据安插在东北大学的学生中的眼线说,今天晚上读书会在东河边搞活动,参加者达30多个人,有一个搬运工模样的中年男子讲了半个多小时话,先讲抗战的意义,再讲抗战的形式,后来竟然叫学生去参加八路军。”何大奎报告时,副队长蒋旭端正地在一旁静立着。雪亮的电灯光下,他们的脸张张都是那么苍白,冰冷。
“有多少人参加?”曹智仁由躺在沙发上变成坐着了,瞌睡跑了,脸色也严肃起来。
“当时报名的有十七八个。”
“那个人一定是*****!他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曹智仁腾地站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报名以后活动就结束了,那个人也就……走了。”
“混蛋!”曹智仁抓起茶杯就朝何大奎砸去,不料不但没有打中,自己的手反而被茶水烫得直甩。“赶快去给老子找,搜遍全城也要把他找到,抓起来,连夜审!”何大奎啪地敬个礼,跑出去,蒋旭也跟着跑了。
曹智仁还在穿开档裤的时候,父亲曹兴业就希望他长大以后继承父业,走实业救国的道路,但是曹智仁偏偏崇拜包青天,迷恋福尔摩斯,一心要当警察。进入警界以后,才知道里面并不好混,渐渐地磨掉了棱角,由一个矢志报国的热血青年变成了警界油子,当了20年警察,凭借父亲的财力支持,才当上了这个局长。他一直想树子一样不停地往上长,可是经常遇到难破的**案,使他伤透脑筋不说,仕途也屡屡受阻,有时候还要受上司的批评甚至是训斥辱骂,因此他恨透了**,也害怕**,一听说县内有**闹腾就眉毛胡子扭成了一团。这不,刚才一听说是**的事情,正搂着老婆睡在热被窝里的他就翻身爬起来了。这时候,何大奎和蒋旭都已经走了,他还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