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醉在过去,醒在现今,梦在明天!
席谟独自走在贯穿正海市中心的正海路上,与一个个陌生人擦肩而过。@本章节孤独手打 www.ShouDa8.Com@在他们脸上可能看到焦虑、可能看到笑容、也可能看到面无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愈来愈能容入这个城市了。平静安然,正是他自己一直追寻的生活。
现在,他想自己已经得到了。
来到这片土地,这座华国数一数二的国际大都市,已将近半年。从最初的焦虑不安,难以适应,到现在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天,某一角。席谟感觉这样很好,远离炼狱的人不是都会更珍惜眼前的安乐吗?
席谟穿过市中心的标志性大厦—‘钟氏集团’总部大楼前,看着一个个衣冠端庄的白领从大厦里走出,夕阳的光芒照在他们脸上,映衬出他们的急切、疲惫,还有满足和幸福。
路过街道旁的公交车站,看着一个个翘首等待公交车来临的市民。席谟想到,也许这就是自己以后的生活。自己等待的也许是一辆辆即将驶来的公交车,而等待自己的也许会是麻木,也许会是满足。
来到正海后,每周的周一至周五的下午六点。席谟都会准时出现在正海幸福成长幼儿园的大门口,这里有他的工作,帮助幼儿园维持放学时门口的交通秩序,这是他在正海‘志愿者义工协会’领到义工工作中的其中一项。
看着孩子们脸上快乐的笑容,席谟的心情也会跟着高兴起来。
帮幼儿园老师把孩子安全送到前来接孩子的家长手中,听见他们稚嫩的声音喊道:谢谢叔叔或叔叔再见!席谟就会很开心。
等到孩子都被家长领走,席谟与幼儿园的几个年轻女老师道了再见后,离开了这里。
幼儿园的小秦和小宋老师看着那个离开时沐浴在夕阳余晖中的身影,高大挺拔、英俊潇洒,暗暗在心中说道,他真是一个好人。
如果席谟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也许他会自嘲的笑一笑,好人,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他是还有着善良,还有着比一般人更为强烈的爱国心,但好人,距离他太遥远了。
不过,为了自己的祖国,牺牲自己做好人的机会,没有人会后悔吧。至少他自己不后悔。
正海路上的公交站,拥挤的人群尽力的往右边挤着。等惯了公交的人们,都有一个常识,每辆公交到站时都会停在公交站的右边。
席谟蹲在车站的左边,一个人,嘴里叼着香烟,烟雾缭绕!几个年迈的老人躲得老远,时不时撇他一眼夹带着那不断在鼻子前挥动的手,把对他的厌恶表现的淋漓尽致。
旁边的一对年轻小情侣,相互咬着耳朵,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乡巴佬,真没素质”。
席谟低着头,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公共场合抽烟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周边人们的反感。
一辆辆公交开过,席谟依旧蹲着,似乎还在等着下一辆。因为人多,不愿挤车的那对小情侣,也还在等着。也许感觉到席谟表现的有点特别,那对小情侣从一开始就注意着旁边的席谟,看到席谟在每辆车到来时都不抬头,便感觉这个男人很奇怪。
席谟的脚下已经躺着两个烟屁股了,正当他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的时候,从远处传来愈来愈清晰的发动机轰鸣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烟叼到嘴里,捡起脚边的烟屁股放到手中的烟盒里,在站起来的瞬间,手一摆,烟盒划着一道弧线,飞进了两米外车站旁垃圾箱里。
在他伸个腰的刹那间,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卡宴停在他的面前,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身着白色白领装的女郎一脸冷漠的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的瞬间,马尾随意的摆动着。
“谟哥。”女孩在车子停下的瞬间,就快速的打开车门,向席谟扑了过来,等到她紧紧抱住了席谟的时候,脸上的冰冷也瞬间融化,眼里已经含着泪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席谟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用眼角勉强打量着她,白色的花边衬衫,黑色的筒子短裙。在感受到女子靠在自己胸膛的那鼓鼓的柔软部位时,席谟禁不住感慨,这个当年还是个黄毛丫头的钟谢翡,长大了,变成了亭亭玉立,有着倾城姿色的大美女。
卡宴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和女子一般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把男子装扮的英俊不凡。他在看到女子激动地扑进席谟怀里的一幕后,便装过了头,看向了另一面,眼里闪过了一道别样的神色。
尽管男子掩饰的转过了头,但席谟还是看见了男子那不寻常的目光,席谟玩味的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女孩的后背,轻轻地推来她,看到她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的脸庞。席谟温柔的刮了刮她的琼鼻。
“丫头,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瞧你现在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羞不羞啊!”席谟调侃着。
“臭谟哥,出去这么多年了,一点声息也没有。你不知道家里人很担心吗?回来也不回家,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亲人看啊!”钟谢翡轻轻地捶打席谟的胸膛,抱怨着席谟这些年在国外的表现。
“好了,先回家吧!其他的回家再说。”席谟叹了口气,摸了摸钟谢翡的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两个人上了身旁的卡宴,钟谢翡没有再坐回副驾驶,而是陪着席谟坐到了后座上。
“谟哥,这位是公司的现任总裁冉浩先生,也是我在麻理工的学长。冉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席谟。”钟谢翡向车里的两个男人做了相互介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没有告诉席谟前面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现在的男朋友,至于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姓席,钟谢翡也略过不提。
有些担心的偷偷看了看席谟的神色,当看到席谟嘴角玩味的笑时,钟谢翡知道自己还是藏不住了。羞涩的斜了席谟一眼,心里即羞涩,又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你好,我是小翡的哥哥,你可千万别吃醋啊!”席谟笑着说,眼睛却紧盯着对方的反应。
对于眼前的这个叫冉浩的男人,席谟自己总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能说不喜欢,却也谈不上喜欢。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向来很自信,这个和自己第一次见面男人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安分,而钟谢翡刚刚喜极而泣的举动也透着一丝不自然,那种热情让他感觉别扭,至于为什么,他没有细想。
“你说笑了,小翡告诉过我你的身份。”冉浩没有多说,转过身发动了卡宴,眼中却流露出若有所思。
卡宴缓缓启动,汇入了正海路的车流中。留下车站的那对郁闷的小情侣,脸带不屑实则艳羡的冷语:“有钱人,都这么爱装B。”
坐在保时捷里,看了一眼驾驶座上,装扮的潇洒不羁,一表人才的男人之后。席谟就静静的坐在柔软的后座上,闭眼假寐起来。车里突然就弥漫起一阵尴尬的沉默,能听到的也不过时低沉的发动机声和三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在三个人的沉默中随着卡宴的奔驰而流逝,绕着正海市郊区的玉龙山盘山山道,卡宴开进了盘踞在山巅的别墅区大门。当席谟感觉车身停下来的时候,卡宴已经停在了03号别墅的车库里。
打开车门,席谟习惯性的深呼了两口气,在钟谢翡的陪伴下进了别墅的主楼。
给他们开门的是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席谟看到妇女的那一刻,眼神有点恍惚,时间倒退到十年前的那段时光,那时眼前的董姨还显得年轻,三十多岁的她正是大好年华。如今自己二十五了,而眼前的董姨眼角也已堆满了皱纹,看着眼前的妇人,席谟的眼里腾起水汽。
“小翡回来了,哦,冉浩也来了,快请进吧。”妇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话虽说给前面的女儿和冉浩,眼神却已然探向了两人的身后。
“妈,你看谁回来了。”钟谢翡把席谟一把拉到自己的身边,带着炫耀的对妇人撒娇道。
终于看到了眼前的席谟,妇人激动地伸出双手,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嘴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席谟鼻子一酸,猛的紧紧抱住了妇人,十多年的辛酸与忍耐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旁边的钟谢翡看到眼前的一幕,背过脸擦了擦眼角,一旁的冉浩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双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睛,静静盯着席谟的背影,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忽然爆出的一道慑人光芒。
等席谟情绪不那么激动了,老人抚摸着席谟的脸庞,欣慰的点点头。“小谟子,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联系家里啊,你知道干妈有多担心你吗?你多年没有音信,干妈还以为……”妇人说着又激动的泣不成声。
“干妈,不哭了。我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来,笑笑给儿子看啊。啊,我妈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年轻。”席谟安慰的说道,小心的哄着自己的干妈,逗得妇人嗔怪的扭着他的耳朵,让他不住的求饶讨好。
刚刚还一派难过的场面,瞬间变得温馨起来,旁边的钟谢翡也开心的露出笑容。
“哎,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快进客厅吧!”妇人责怪自己道。说完就要领着席谟往客厅里走。后面的钟谢翡急忙叫住两人。
“妈,我知道你宝贝着谟哥,可你也得谟哥换了拖鞋再进去啊!”
听到女孩的话,席谟有点犹豫的停下来,还没等到旁边的董姨开口,客厅里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换什么拖鞋,小谟子是外人吗?你不知道他有进门不换鞋的习惯吗?”
“爸,合着,我和冉浩就是外人了啊,我知道你们宝贝着你们的小谟子,可也太宠他了吧!”女孩嘟着嘴撒娇的抗议着。
而旁边的冉浩听到两人的对话,微微皱了皱眉头,在他们的对话里,明显的忽略了自己的感受,似乎这个席谟来到钟家之后,两个老人以前对自己的关怀,一下子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丝妒忌。
席谟听着女孩的拌嘴,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刚到这个家时的那段时光,自由,温馨,快乐!那是自己父母去世以后,自己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也正是在这个家里,在眼前的两位老人和少女的陪伴下,自己渐渐走出了父母突然离世的阴影。
今天,当他再次站到这个家里的时候,依旧温馨,依旧像当年的那个席谟一样,还是个孩子。
坐到钟家大厅的沙发上,席谟终于看到那个曾经让自己一度因为他的严厉而有些畏惧的男人。钟谢翡的父亲,自己的干爸,那个一手造就自己去国外混佣兵,在报答祖国的同时也为自己创造报仇雪恨的条件的男人——钟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