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小强带领二十多人来报仇雪恨。
在学校大门处,他们把传达室的玻璃打得希巴烂。等我们七个人拿着木棍赶去时,校长已经在几位老师的陪伴下面红耳赤地与他们争论着。
我带头冲了出去,见人就劈,不管死活,一会儿就听见满地的呻吟声。
小强这厮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躲在队伍后面指挥,看见情势不好掉头就跑。他跑的最快,一点也没受伤。
等我们回到校门口时,校长正深沉地站着,皱着眉头,旁边有两个人在争论着,大意就是一个说该打,要支持学生们的护校行动;另一个就说捅了马蜂窝,麻烦大了,要严肃处理。
那个支持学生护校行动的是教导处主任,叫汪培海,我认识,从我们黄山路中学调来。他当初在黄山路中学是一名体育老师,听说教育局里有人,就调到四中来当了教导处主任。
我们不屑听他们争论,回到了教室。
过了一天,泡哥用大货车拉来两车人,足有五六十人,个个拿着铁锹与木棍,站在校门外喊叫着。大铁门被看门的老人锁上了。
当我领着那六个弟兄冲出去的时候,有一个弟兄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声音颤抖地说:老大,咱们跑吧!
我没吭声。王天答道:大丈夫宁肯战死沙场,也不做临阵逃兵!
大哥,跑吧!又一个小兄弟说完就跑起来。他一跑,另外三个小兄弟也跟着跑了起来。大门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老大――“和尚”叫道。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大喇叭响了:各班级注意了!各班级注意了!有流氓在校门口滋事,全校所有男性师生,赶紧拿起武器,到校门口集合,把流氓赶出去!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中激动无比,眼睛竟然湿润了。曾经对大喇叭厌恶无比的我,此时却从大喇叭中得到无穷的力量。大喇叭平时除了放让人生厌的广播操、眼保健操之类的噪音外,只会放领导们枯燥无味的政治性纲领。可是今天,大喇叭却像战场上的冲锋号一般让我热血沸腾。
当大门被砸开的瞬间,所有握着铁锨、木棍、扫帚、石头的男同学从四面八方声势震天地涌来,足有二、三百人。
我第一个冲了出去。尽管我身上挨了不少棍子,但我还是冲到泡哥的身边,一棍子把他放倒了。当我举起木棍想把他给结果了时(当时心中有万般仇恨),我听到他惊恐地喊着:疼死我了,我的腰断了!他的声音凄惨无比。他的喊叫让我放了他一马,但他的号叫无疑更加快了他们队伍的崩溃。
学生们的喊杀声把整个沙滩镇都震得摇晃起来。这一战改变了四中的历史,四中的学生从此在沙滩镇上扬眉吐气。
善是什么?为什么有的人行了一辈子善,却得不到好报?为什么有的人作恶多端,却平安无事?在当今世界发展最需要和平的时候,那些霸权主义,那些恐怖分子,那些地痞流氓,为何如此嚣张?为何如此疯狂?而忍让的善,为什么显得那么渺小?那么遥远?
回到教室,又是何双双在兴奋地议论着现场精彩的场面。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
我不经意地望向安娜,她的目光没有直直地看着我,而是看着我面前的桌子,嘴微微地张着,一只手捂着胸口。
在我们好上后,安娜告诉我,那天,自从我拿着木棍走出教室,她就跑到顶楼的窗前,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当她看到校门外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而校园里只有我们七个人,并且最后还跑了四个时,她说她差点从楼上跳下去帮我……
我听得感动,就把她搂进怀里,疯狂地吻着她。
那天也多亏了汪培海主任,他用大喇叭把全校男生号召到一起,开启了四中在沙滩镇上的新时期。
那次事件不久,学校就成立了“护校巡逻队”,我是队长,王天他们是中队长。
从此,四中的学生在沙滩镇的土地上挺直了脊梁,再也没有社会的流氓敢在集市上动四中的学生一指头,更没有人敢到四中来侵犯。泡哥也在那一役后不再涉足江湖,说是腰被打坏了,落下了病根。
十多年后,当我经过四中的时候,我看到昔日的雄风早已不在,成为沙滩镇主宰的,又回归社会上的黑暗势力了。四中的学生们,在恶势力面前,只能忍气吞声低头而过。他们当中再也没有出现一个能让他们扬眉吐气的朱秀才。
我的勇猛与气魄,再无后来者超越。
那次战役不久,一个叫娟子的女同学在另一位女同学的陪伴下来到我们班,站在门口指认我。
班里的男同学们沸腾了,说我交上桃花运了。等娟子她们离开后,我听到何双双面红耳赤地骂着:不要脸!狐狸精!**!都跑上门了!
我偷眼看安娜,她正看着我,脸上潮红一片。
后来我才知道,这娟子原来跟许多男同学睡过,沙滩镇上的流氓也多人多次来到学校把她领走,在外面过夜。王天也跟她睡过,后来有了姜小丽,王天被姜小丽看管起来,便不再与那娟子来往。
可怜那时的娟子,跟男人睡觉只图一时的快乐、**,哪里像现在的学生妹,小小年纪就开始学着挣钱,而且还会吊有钱男人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