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当你躺在手术床上,刮宫匙在你体内转动的时候,你疼得把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我的脖子。我一声未吭。我一声未吭啊!那时,我的痛在心里,比你的**还痛啊!
你知道吗?
那年的冬天,我去了“北大荒”。那里的“烟炮”如刀子般,直削人的脸。那里的“黑老哇”不停地叫,它们的叫声就像对我的诅咒:你倒霉!你倒霉!那里的冰冻深不见底,冒出地面的寒气能击穿棉袄与棉裤,把一颗破碎的心也瞬间冰冻起来,没有丝毫生机。
还记得我在“北大荒”寄给你的那张贺年卡片吗?我写道:当心被刺伤得千疮百孔,才翻然悔悟,要爱人,不如先爱自己。
……
她静静地看着我。脸上有两条小溪缓缓地流着。
我静静地看着她。泪流不止……
终于,她的车启动了。她摇上了车窗玻璃。
我一直盯着她的车,直到看不到了。
一会儿,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全是痛!
一个省城的号码。
我没有回复,只是轻轻地按了删除键。
最后听到安娜的消息是在奥运会的前几天。
据可靠消息称,安娜带了亿元移民加拿大……
从“**商务会馆”退出来,我走的很低调。我一直喜欢低调行事。
可是,我自认为的低调,却被外人风传得翻江倒海。
我在糊里糊涂中就挨了揍。
那天,我去了超市,给春柳买了礼物。我想那几天就把她接过来。
可当我从超市里出来,就看见几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在拨弄我的车,并把一条宠物狗放在我的车座上。
我过去说了他们几句。
于是,他们就动手了。并且一下子冒出了十几个人。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
我刚要还手,突然看到对面一个好像是他们的头的一个地痞,冷冷地盯着我,手里晃着一把匕首。
匕首在阳光下闪着阴森森的光芒,刺得我的眼睁不开。
我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这件事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场预谋。
我想起了自己二十左右岁时的亡命,想起了春柳那张忧伤的脸,最终便放弃了反抗,任他们把我打倒在地……
王天赶来时,他们早已离去。他把我送到了医院。
第二天,王天过来看我,告诉我他已查出了是谁下的手。他告诉我,那个领头的就是“黄鼠狼”的儿子。他问我记不记得“黄鼠狼”?就是那个我一刀捅在他手背上的赌鬼。
我说我记得。
他就要找人把那几个小崽子都抓来,任我处置。
我说算了。
王天吃惊地看着我:老大,不能便宜了那群狗杂种们!
他还要说,我制止了他:算了。我一直记着老毛头的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总会变老,世界上总会出现新的年轻人。二十岁时,我们不也毫无顾虑,下手不知深浅吗?算了!
王天只好摇头叹息:老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