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知他在做作,身子推撞他,说:“谁要你发牢骚?妈说四十年后是资本主义,你只要像在法庭里回答:是与不是。”
中平这才说:“不完全是。四十年后的中国就是现在的香港,只不同的是,香港不再是英国的殖民地,是中国**领导的香港,其它模式则是一样的。”
严沫说:“为什么这样看?”
中平说:“邓公设计的‘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按我理解,再过四十年,大陆的体制已成为香港的体制,就压根儿没有‘不变’的说法了,一国就是一制了,这就是邓公说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始终由党来领导。”
玫瑰欠身斟了咖啡,说:“一党制能搞得好吗?”
中平说:“为什么不行?蒋介石的国民党,领导台湾不照样取得经济上几十倍的成就!台湾现在有三个党派,是蒋经国在位后推出的。还有新加坡,也是一党制。”
严沫说:“我信!美国人想当太平洋的警察,用中国的人权作筹码,阻挠我们复关,中国让步了吗?没有,而且复关工作不照样有进展!英国人想用香港的大选做文章,一度中断中英谈判。这能行吗?最终还不是让步了!”
玫瑰说:“您啦,事后诸葛亮,典型的阿尔巴利亚!”
严沫说:“你又在作贱你娘什么呵?”
玫瑰说:“我哪敢说您!只是说你像阿尔巴利亚,在苏联社会主义阵营一夜之间解体那阵,阿尔巴利亚就出来骂,**叛徒,邓公的改革也遭过骂。没几天,他们比叛徒还叛徒,什么总统制,私有化比被骂的人还来得快。甚至连军队都改革了,成为军队非政党化。”
严沫说:“这小妖精!娘不是说过了吗,跟你一样喜欢‘打摆子’!何况,人总是有个认识过程的。”
玫瑰说:“你这个过程可长呢,从三中全会到邓公南巡,十多年!”
严沫说:“你为什么不说我在毛公的体制下工作的更长?小刘,按你的说法,四十年的中国不就成了私有化?!”
中平沉吟说:“按目前深化改革的势头和和邓公的三个‘有利于’的要求,那时候的中国经济格局,私有制为主体,国有企业仍然有,就像资本主义社会里,也有国有企业一样。”
严沫说:“这是论点。论据呢?”
中平说:“阿姨,我只是关着门说瞎话,你这耳朵听,那个耳朵出,切切不要往心里记。”
嘴巴张得老大,像一条上了岸的鲇鱼。
玫瑰被他的表演逗得窃窃好笑,故意捏腔说:“你放心吧你!中国又不会再来一场‘文革’,你还怕妈去揭发你吗?真是罗嗦!”
“要说论据,实际上就是改革的一系列的实践。”中平没有理她,思忖了一会,说,“纵观邓公设计的改革十多年,实际措施只有三条,对外开放,下放权利和有限私有化,万宗不离这三条。前二条很明朗,我听玫玫的话,不罗嗦了……”
停了停,摇了一下头,不说话,莫测高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