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简单的祝词之后,公安的这才咋咋呼呼鸣响着警车开了过来,主持仪式的靓姐笑盈盈迎上去,说,先进去喝茶,罚多罚少一句话。
公安的说,公事公办,罚一百万走路。
靓姐说,这就去办,支票、现款都行。
荷花看在眼里,听进耳朵里,那声音比在麦克风里还要格外好听,有一层淡淡的磁,不仅吸引着她,也吸引着广场上所有的人:这女人牛,三零更牛!
荷花不得不重重叹了一口气,暗自说,我认栽了,一个吴什么的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吴什么的有一个既庞杂又庞然大物的靠山。
荷花心灰意冷地远离庞然大物而去。
荷花眼里的靓姐就是白玫瑰。在人们的眼里,今日是酒楼里开业,剪彩是例行的。
但在玫瑰眼里,就像有人议论的那般,电视里牵着彩带是结婚的镜头,对自己而言是不详之兆。她和牡丹本想打公平竞争之牌,可短短的几天,却像是过了二百年,跟资本主义经济市场一样的历史,好漫长啊!
不用多说,在这场情感的竞争中,成了输局的是她。原因很简单:她不像女人,至少不是中平心中要的女人。
除性格以外,她还是女人,只要女人有的,一点也不缺,并且是杂交的优良品种,年青漂亮不说,还让三零集团长得更年青更漂亮。三零大酒楼如此快的速度竣工,有她的一半的功劳。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人家需要的是温柔可餐的女人!
正想着,严沫走出来,心疼说:“大喜的日子,又走什么神呵?”
严沫是初二随同中平与玫瑰一起来W城的。
中平本来不想要她介入三零的事儿,可又碍于情面,加上自己对将来是否能够从政拿捏不准,所以只好听由她做出选择。在初三三零集团的工作会议上,严沫主动拿出她在哈尔滨和上海上辈人留下来的房子作抵押,以艾新觉罗严玫的名义加入了三零的股份,出任了三零上海子公司的总经理,而上海子公司经营方向,就是金融和高新技术。
玫瑰回过神,作笑说:“我有吗?只有到了今天,心才吁出一口长气,了却一桩心愿。”
但脸上却仍然抹不了心不在焉的表情。
严沫说:“他……给你交底了?”
玫瑰立即做出撒娇,说:“妈,看你扯到哪里的?”
话里却写明了:哀莫大于心死。
严沫没看出破绽,仍高兴说:“好了,模特队在等着你,说你要求凑兴表什么演的。”见玫瑰不动身的,奇怪说,“怎么啦,一脸六月雨的?”
玫瑰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苦愁,浩叹一声,仿佛拔了轮胎嘴似的。
严沫这才知道被她假象所迷惑,告慰道:“我也知道你挺矛盾的。娘从来不强摁你的头去喝水,只是提醒你,中平虽说心底里有牡丹的成份多一些,可也没说心里容不下你啊?何况,凭着他给你的股份,凭着我要出山的身手,咱娘俩一辈子几代人也够花的了。”
“又谈你的股票,我担心你会惹出来祸。”玫瑰一听股份和出山,气不打一块出,“说好了不要你出山,你偏不听,要是真让巡视组知道了,岂不是给中平雪上加霜吗?”
话出有音,原来初一的那个晚上,严沫坚持要上X将军的家,原以为可以倚老卖老掏掏X将军的情报,不曾想到被X将军软硬兼之揭了老底:您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怎么像小辈儿不懂我党历来坚持的用人程序和原则,四处刺探人事信息呢?另外一点,无论刘中平同志将来是什么结论,您都要好自为之,不要插手他和玫瑰之间的任何事情。
严沫可不是好惹的葱,鼻子哼道,我一辈子是从好自为之混大的,我当然要好自为之。
中平这才明白X将军白天所说的话,无论对与错,严沫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才这样四处活动的。
因此,他直嚷道要打“拖拉机”,还说,这几年兴“拖拉机”,是时尚娱乐,扑克里的围棋,玫玫,你说对不对。
玫瑰说,是呵,要打好就要会记算,稍一失算,全军覆没。
小辈儿一唱一伙,老辈儿顺坡下驴,结束了冷战,坐对家打起了拖拉机,直到午夜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