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付之一笑:“不知究竟是谁在多情?我说了什么啦?凭电脑里的一丁点感觉,又能说明什么?不是我在你人家面前卖乖,这电脑里的记录可多了。不仅有市长、省长、国家主席的做法,甚至连怎么当联合国秘书长、白宫克林顿想些什么,都要有尽有。玫玫,你调一份北约司令长官要做的、怎么做,给老首长过过目。这么一说,你就认为我就想当北约司令长官了?”
×将军意味深长对玫瑰使了个眼色,说:“咱是军人,要参考人家是怎样带兵的,待会儿你给我调一份回去研究。报纸上前不久说,美国国防部的绝密文件,叫二个小孩给调出来了。你黄岗人的脑袋,还有什么调不出来的?!”
玫瑰明白话里的话儿,下巴仍搁在中平的肩上,说:“先听你们聊会话儿,你走时我再给你打印。你就当军事情报带回北京,说不准五角大楼有一颗洲际导弹,正对着我仨呢!”
×将军站起来,踱了一圈,倒背着手,说:“今日来不想谈公事,只想听你的想法,你两边的职务都给免了,可你窝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露出来,说白一点,你在给我玩深沉,你叫我再怎么说下去?”
中平理直气壮说:“你一来就叫我好自为之,就给我上课,还怕力量不够,临时拉了个帮手,你还有时间听我心里想什么吗?”
×将军只是“呵呵”的:“你反击也很挺快挺准,打得老头子都说不出话了。”
中平说:“要是早知道你要聊这无聊的话题,我的人早回农场开会去了,免得这会儿我们在这儿磨牙巴骨。”
×将军说:“我声明过,纯属朋友间的私访,听想法也没有错,要不你怎么会有抵触情绪?”
中平说:“老首长,你私访也好,投石问路也罢,先不谈结论,我怎么谈想法?”
×将军说:“呵嗬,你当下棋,将我的老帅呵?”
中平说:“您本来就是老帅,凡跟你说话的人,都意味着将你的帅。”
“你是死人呵你!小老头将军能坐下来跟你说话,本身就是结论,你还死扭什么筋呵你?”玫瑰说完了,拿手挟中平的嘴巴,“你嘴儿就不能放柔和一些?嘴巴实在是太痒了,你难道不能在我手背上擦几把!”
×将军坐下来,点燃一支烟,喷出一口长龙,说:“要结论为时过早,后天我们联合组要撤回北京,但也不会过早定出你所说的什么结论。即便是要下结论,有可能是马拉松,香港回归前后,这一点,你要有思想准备,也要趁这空闲的机会,把你三零留下来的一屁股屎好生擦一擦,直到让人挑不出骨头。”
这才是下一步的主题。当然,咱屁股上也有屎,也要趁这个机会,一起擦拭干净。
于是,玫瑰跟着附和说:“是啊,结论只能是回去先汇报,上头再拍板。眼下全国的中心是喜迎香港回归,然后是中央的北戴河会议,统一盘子,再就是九月份的“十五大”。到那时,兴许对你有结论。也许,再让你休息几个月,若是小老头将军不怕你叛逃,抽空到美国、欧洲和日本走一遭,三零的进军重点,可以向经济大国加码了,这就是先求发展,再上规模。”
那语气,仿佛她就是中南海办公厅汪东兴那个角色,党中央的日程,甚至包括几个常委的起居,都在她的话下似的。
中平这才有点笑容,点了她的脑袋,说:“猪,重大的人事决策都是在北戴河定,还用等到十五大……”
“猪就猪,我喜欢!”玫瑰见他的一副脸已经是烟消云散,眉头间也柔和多了。但她反而比中平的心悬得更高了,人家不是正式谈话,聊天跟在酒桌上说话一样,算不算数,或者有几成算数,这是谁也拿不准吃不透的问题,万一中平落了个不测,到时候请人也来不及来了。想罢,她抬头对X将军说,“可是,咱也揪心呵,你们一走,咱们仍是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呀。小老头叔叔,一下没有个结论,他日子怎么过?”
×将军说:“他的结论,他心中明亮着的呢!做了亏心事,他稳坐得住钓鱼台吗?至于日子怎么打法,他不是说要出国走一走,我看行,把国外的重点理清楚。或者你干脆把他系在裤带上,要他帮你把三零重点项目定下来,到时,他真的梦想成真,正式进入了童话故事中,他的夫人,那可是任何职务都不能兼的呵。”
好家伙,这才是一颗定心丸。
玫瑰心花怒放,作状说:“还不如干脆给一个枪子……啊,明白了,大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