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哪能呢?你是上头挂了号的人物,每一个出手的动作都像打篮球似的,真假动作我们很难辨别清楚。我们曾是你点将到深圳的,命运都是随着你走,现在是终日惶惶不可终日,还不知赶明日,你还能不能替我俩来扛肩。”
中平说:“这就是说先要看我的前途了?”
廖长青说:“那还用说吗?这一次巡视组,极其神神秘秘,只差没有查你身上有几颗痣有几根毛。比如那一次严副总背了你搞的云南边贸的事儿,问我和你参与了没有,我说,天地良心,绝对没有。那审问我的女孩年纪轻轻,最多一、二十岁,来了几天不曾笑过,藏了二个酒窝说,没有,也得拿出证据来呵。我一时急了,站起来发了誓,向**保证,让那姑娘的酒窝终于开了一次花。”
鲁林山接下来说:“是啊。审计局的老头,眼睛不太好使,对,一双眼睛像公狗闻*的屁股,可钟情啦。其实我心里在数汤圆,没问题就是没问题,不说你嗅狗屁股,就是吹口琴那又怎么样,鸡蛋里没有骨头,你说挑就能挑出什么来了?那老头盯着给澳洲子公司那5%的佣金,手指点在上面,说,你需要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解释了半天他还满意,我急了,说,原本放在仓库里欲过期的火药,过不了一年半载,全都像林则徐烧烟土一般,堆在一起焚烧。而我们刘总,高出原价格80%卖了出去,减轻了负担,还暗中算计了帝国主义,怎么不划算?国库在喝汤,介绍人啃啃剩下的骨头,情与理都在呗!那老头才放下脸,你既然说了你就得写个材料出来,就按你刚才说的,一字不漏。我说你老人家是李向阳,我是小日本,你要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话说回来,你刘老板只是停了职,并没有与他们短兵相接。而我们可惨啦,平时我只是指挥人写,这次我只有亲自动笔,光写出的说明,就有几十份,仅按手印,手指头都给摁臼了节。可他们呢,临走时,连气都不吭一声就走了,这算什么事呵?”
陈国良一脸幸灾乐祸,轻轻松松说:“我吃过这样一次亏,把老婆吓惨了,经常在夜里像嚎丧。查了大半年,大难不死,有了后福,反倒越级使用,有时一想起来,就像是吃了白粉,也不知怎么会蹦出这样一个美梦。”
鲁林山煞煞有神说:“这一次不会很乐观,踏不了你的梦。上一次那阵儿,我们请北京来人吃饭,他们还能请得动,还能吃下去,我记得有三次还打了包,说带回去宵夜。这一次可不一样,北京来人吃喝不挨边,国际谈判,还兴举一举杯,碰一碰杯。而他们吃的是标标准准的四菜一汤,在深圳看账看了十多天,没有吃过一餐酒席。喂,你陈哥提了副省长,鼻子也没有往上头伸一伸,闻一闻其中究竟什么气候?”
陈国良翻了他一个白眼,说:“什么气候是我能闻得出来的吗?倒是有一件事我非常奇怪,就是与王汝成说的‘严打’相配套的其它行动,上头来了明码传真,限三日之内,W城以东不变,西延至江汉平原八县市外边的地界,全部要用铁丝网圈上,干什么用没有说,政治敏感的人一看就知道,中央要来大动作了。该不是传闻了好一阵子的直豁市,甚至是大特区,真会在这几天要降临到W城了吧?”
廖长青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办特区都有祖传秘方,非安排在沿海不可。”
鲁林山说:“中心开花叫了十多年,哪一届人大政协会上都是宣传的重点,难道这一次不兴在内地城市开一次花?”
陈国良说:“很有可能的。昨天有线电视台每隔半小时通知一次,今晚正式开通香港好多好多电视台,省里看了也挺纳闷,这事儿跳过了省级,直接把通知发给市里,真还不寻常哩。”
此时的中平,更是胸有成竹,这本是已定好的方案,只等审计考核结果一报上去,上头说这结果是意料中的事儿,很可能连跟他谈话也免了,开始全面实施大特区方案。
于是,中平淡淡说:“你们谈论的都是对的,W城要成为特区市。我嘛,要作为候选人之一,参加竞选市长。”
真是如雷贯耳,而中平则勾起嘴角,露出令人心惊胆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