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截住她的话说:“你说的是牡丹?昨天曼曼打叉给绕过去了。”
荷花说:“对,就是她,在我们响水镇那一带挺有名的。我那……原来的娃娃亲对象,要叫她爸的二叔,中间只隔了一个爷爷的。”
欧阳琛说:“你一直不退婚,钱是个问题,重要的是想留洋?”
“不是。”荷花细说了牡丹年前要送她留学的经过,说,“我当时之所以没有答应,最大的原因,正像我在网上说的,乡愁,乡愁在我心里,我要为我的家乡响水镇做点实事。次要的原因,我害怕,吴娃的爸爸……近几年成了恶……霸,就是报纸上你们要打击的黑社会,所以我怕!即便是我要嫁人,也要找一个能压得过他的大靠山。”
欧阳琛说:“新社会还有恶霸吗?”
眉头攒得紧紧的。
荷花说:“你不在农村,你搞不懂。我可以在你**的官员面前大胆说,乡里的**就不如国民党。”
一副需要很有勇气才能表白的神情。
欧阳琛说:“不要胡说八道。你以后是我的人了,再也不能像学生嘴,什么人都敢骂。”
看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按紧了她的双肩。
“这不是躲在被窝里聊天吗?!”荷花说,“事实上,除了电影里,我也没有见过国民党,但人家成了‘四小龙’,一个祸国殃民的政党,能搞好一个地区吗?算了,不说政治。我讲了这多,只是想表达一句话,我也像牡丹她那样找到了幸福,甚至比她还要幸福!”
耸着肩,不想再去探究。
欧阳琛说:“牡丹没有你幸福?”
荷花说:“是,尽管她现在很有钱,而且都是她与艰难的运命抗争换来的。最初,因家里穷,她二叔想把她卖给县城里弱智商。后逃至到了W城,据说是在餐馆里端盘子,后来被老板俩父子都看上了,结果父子俩动了刀枪,儿子坐了牢,老子成了太监。她害怕了,闯深圳,后又回到W城开大排档,后又出了国,成了一个刘市长在澳洲的分公司老板,还准备跟刘市长结婚。可是,最后跟刘市长结婚的不是她,其中原因我就不清楚了。然后就是昨天电视看到的,怎么又为外国人生了四个儿女,更叫我摸不着头脑。我说了她的这么多经历,就是想证明,她没有我幸运,也没有我幸福。”
“呵,原来牡丹也生活得不容易!”欧阳琛说,“如果牡丹真是这样走出来的,你就要更有信心,用不着害怕。”
荷花说:“吐出了隐藏在心里话,我害怕的感觉一点也没有了,真的。”
就缩在他怀里,小鸟依人的。
从那晚起,欧阳琛的血温就一直处于沸腾状态,这是他跟司马曼在一起没有过的血温沸点。他终于在这个青皮果子般的身上,找到了沸点,和如何被控制沸点。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的新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