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我们见到的双翼飞象不下几十只,每一只的大小制式都一样,均是背对暗河面朝洞壁呈半跪状态,长鼻高耸托着灯盏,腹部和地面之间有一定的空隙,却从来没有一只是实心和地面连在一起的。现在猛然见到前面那只双翼石象肚子下象有东西,不由的脚步都慢了下来。
于涛拿电筒又晃了晃,见没有什么异常,才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暗淡的光线下,那东西象是被人使用后蜷曲着扔掉的麻袋,皱巴巴的团成一团。
这些双翼飞象的位置比较接近暗河,于涛也不敢靠的太前,半蹲着想用刀把麻袋勾出来瞧瞧,不想才轻轻的一翻动,一只黝黑干枯的人手就从麻布中露了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要知道这双翼石象被设计在暗河边的用途就是灯架,本来就不甚高大,加上又是半跪在地上,肚腹和地面之间的空隙相当有限,不要说于涛那样的大个子,就是小玲这样苗条的姑娘,要想蜷曲在石象肚子下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但那只从麻布中露出来的手又确实是只人手,只不过血肉尽数消失无踪,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皮肤包裹着骨头,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皮肤都已经干的发黑,把一只手骨绷的有如鸡爪一般。
我们也急着想看个究竟,于涛索性使力把那团东西整个从石象腹部勾了出来,摊到空地上用刀尖一层层慢慢挑开。
这团织物确实是麻布,只不过不是我们想像的麻袋,而是麻布做成的衣物,中间裹着一具干枯的男尸。男尸身形相当瘦小,身上各处都和手上一样,脂肪和肌肉组织全部没有了,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脸上由于皮肤极力收缩,嘴唇大张,双眼凸出,表情狰狞恐怖。
小玲只略看了几眼,便侧过头去不敢再看,我走上去,略微把她的视线遮挡住一些,伸手从于涛手上把砍山刀接过来,挑断了拴在尸体腰部的麻绳,把衣服整个打开来。
一切果然如我所想,那尸体腹部的肌肤已经薄如蝉翼,里面的内脏已经全部不见了,只有一根脊柱和下面连接着。
“阶级敌人就是可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于涛颇有些愤愤然:“躲到石象肚子下都没跑掉。”
“我看未必是阶级敌人。”牛牧说:“多半是那些地主老财,压迫的穷孩子活不下去。”
牛牧用脚尖踢踢那裹尸的麻布,那麻布被粗略的裁剪过一下,用根同样质地的麻绳捆了当成衣服:“这玩意儿哪里是人穿的!”
这种以亚麻、苎麻、黄麻等各种麻类植物纤维制成的布料强度极高,透气性好,防腐耐潮,但粗糙生硬,根本没办法直接接触皮肤,但那尸体身上就这么一件衣物,连鞋都没有见到一只,平时的生活状况可想而知。
“这不是个小孩子了。”我说,止住牛牧和于涛的猜测:“这是个成年男性,大概有40岁左右。”
牛牧和于涛就很惊奇,连小玲都忍不住凑近点听我继续说。
我用砍山刀把干尸腹部的衣服合起来:“你们不要看现在尸体的个子好像很小,那极有可能是尸体水分流失后收缩造成的。所以现在尸体的大小做不得数。”
“你们仔细看。”我用刀点了点尸体口腔中最里面的牙齿,把电筒移近些叫他们看:“这具尸体的智齿都已经长全了,说明起码是个成年人了,而且牙齿的磨损程度很厉害,但牙齿根部还坚固,没有脱落现象,所以我推断他大概40岁左右。”
“他的死因我也大概知道了。”我叹口气说:“不过还只是推测。”
我把死者的嘴巴用力扩大,指着喉咙深处一个硬币大小的伤痕,刚才在观察智齿的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伤痕应该就是男尸的死亡原因。
这个喉咙深处的伤口呈规则的圆形,表面由于干枯,很多痕迹都分辨不出来了,但依稀能看出伤口没有撕裂的痕迹,周围的皮肤也很整齐。
“问题应该还是在这条暗河里。最起码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说,用刀在麻布上试着划了划,大部分都还结实:“这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逃到这里来。”
“为什么是逃到这里来?”于涛问我:“也许他和我们一样是误入这里呢?”
我把电筒在尸体周围扫了一下让他看:“刚才这尸体你也看过了,可以说是身上是空无一物,如果不是仓促之间逃到这里来,不可能连干粮水壶都不带,野外生存必备的火种武器更是没有,所以他只可能是仓促间跑进来的。”
牛牧正听的兴致勃勃就被于涛打断了,现在不耐烦的紧:“陈哥别理他,就他问题多,赶紧继续讲讲那人是咋死的。听一半可憋死我了。”
我笑笑:“别急,本来也要先解释清楚那人进来的情况,要不后面的推论没办法成立。”
于涛就面有得色,牛牧装着没看到,一个劲催我快讲。
“正是因为这个人什么都没带就进来了。”我接着说:“走到这个位置他实在忍不住口渴想要喝水,但这整个山洞除了暗河别的地方再找不到水源,所以他只能想办法从暗河取水喝。”
“可能他也知道这条暗河里面有东西,所以不敢直接去喝。”我指着双翼飞象后腿的位置:“他怕喝水的时候被拉到水下去,就想用石象卡住自己的身体,只是他没想到那个东西会趁他喝水的时候进到他嘴巴里,吸干了他的血肉。”
小玲听的是一阵阵皱眉,于涛倒很善于提出新的问题:“可是喉咙里那么小一个窟窿,怎么能把血肉都吸出来?”
“自然界很多动物都有这种能力。”我解释给于涛听:“先从伤口注入神经毒素使人或动物死亡,然后将一种蛋白酶注入伤口内,将肌肉和脂肪融化掉,变成液体就可以从伤口处吸出,并保持整个尸体的完整性。”
牛牧就一拍大腿,笑的花儿朵朵开:“陈哥,邢队找你来真是找对了,被你这一分析,我心里踏实多了。”但随即又长叹一口气:“可惜啊,咱们在这里浪费了半天时间,还是啥都不知道。”
“谁说的。”我对地上的尸体鞠了一躬,笑眯眯接上话:“我们真应该好好谢谢这位兄弟,他起码对我们说了两件事,一件好一件坏,你们想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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