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顾茅庐”(四)
作者:匈奴的公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00

站在二毛家的大门外,一扇破旧的门板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在等待来人开门的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开始胡乱猜测着院内将会发生怎样的情形,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将焦急与紧张都握了进去。shouda8.net飞速更新

就在门板被轻轻打开的一刹那,我只觉得自己不敢呼吸了,屏气凝神地望着来人,他清瘦而高挑,脸形有些长,面容严肃,似乎不苟言笑。

这莫不就是马钧?想着眼前之人前两次并没有见过,我不由心头一翻。对面的人看到我们时也稍稍愣了愣,“列位是……”

“呃……”我略一犹豫,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墨贤,他立刻会意,抢先一步上前拱手道:“在下墨贤墨非攻,与故友赫梦烟前来拜望马钧先生!”

“哦,在下便是扶风马钧”,对面的人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淡淡一笑,也拱手道,“原来是墨先生与赫夫人,贱内曾对在下提起过二位。屋里请!”

果真是马钧!刚才的紧张焦虑随着对面之人的自报家门而悄然化为欣喜若狂,我暗叹自己的运气不错,比起刘备第三次来卧龙岗站在草堂外恭候诸葛亮大半天,我真没敢想象这么快就见到了要拜访的人。

在谈话中我发现,这个马钧诚如历史所载不善言语,而且说话也很直接,似乎不懂得拐弯抹角,因此对于这样直白人我们也开门见山,略寒暄两句之后,墨贤便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递了过去,“贤今日造访一则久慕先生大名,欲一睹仙颜,二则有一难事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马钧将图纸托在手上,低头仔细看了一会,自言自语着:“此物与弩倒有两分相似!”随即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疑惑问墨贤:“墨先生,不知此物可为射杀所用?”

我暗暗一惊,不由佩服这个传说中的机械学家,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竟一眼看出这个陌生物体的精髓所在。

墨贤也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起身拱手道:“人言扶风马钧极善机巧,今日一见果然不虚,竟一语道破此物之功用。在下实实佩服!”

“墨先生过奖了”,马钧淡淡一笑,忽又神色一转,“先生可否告知此物用于何处?”

“哦,贤在宗族中有些猎户亲戚,抓捕野兽之时虽有些弓弩,但弓弩之力十分有限,未必每每中其要害,为之所伤也是常事。因对赫夫人讲起,赫夫人说她家乡有种火铳,只要轻轻一拉火栓便可击中数丈之外标靶。”

“此图为赫夫人所绘?”马钧突抬头将目光落在一直不曾言语的我身上。

“正是!”

我简洁答着,同时注意到马钧的脸拉了下来,本就带着严肃的面容又添了几分冰色,目光中也多了几许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马钧的突然发问,墨贤打了个愣神,我则轻轻一笑,不动声色道:“与先生一般,闲散之人!”

马钧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冷冷道:“夫人既有求于钧何故以言相欺?”

我径自笑道:“马先生何出此言呢?”

“钧虽在山野,却也于朝廷为吏,早闻汉中王麾下有一女参军,夫人可就是赫梦烟?”

墨贤闻言有些沉不住气,他面色微变,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我见状轻轻摆了摆手将他的话堵了回去,在马钧疑惑而挑刺的目光中慢悠悠端起茶,泯了一口,才不紧不慢道:“先生为名巧,所重者乃思机械之变。若愿随我等出山,我等愿以最便利条件供先生研究工事,,这正应了先生之长,你我各取所需,又何必在意我的身份呢?”

说罢,我笑盈盈地看着他,而马钧的神情虽有所缓和,却依然一副放不下心的样子,又或许因不善言语,表达不出了心中所想,此刻那张长脸已开始涨得发红,看得我一阵暗笑,心下也已明了,又道:“先生所言不错,我就是赫梦烟。此三次拜访皆因先生极善于工事,正是我等所求之不得。我知先生无心于仕途,若肯出山,也只管研究机械,它事勿忧!”

马钧的目光透着两分的犹豫,看了看我又落在了图纸上。见状,我向墨贤递了个眼色,墨贤会意,不失时机道:“贤与先生一般乃闲淡之人,汉中王不以在下愚钝委以此任,敢不殚精竭虑?只是此事非同寻常,以贤一己之力实实难以独担,还望先生出山,早晚聆听先生教诲!”

“不敢当”,马钧忙摆手,依旧有拿捏不定的神色。

我也起身,深深一礼,正色道:“我一介女流尚知为分崩离析之大汉尽绵薄之力,先生乃七尺男子,岂可因一时不得志而终老山林?更何况,此次风等请先生出山不为仕途,只以先生所好做先生所长之事,而此事功在百姓功在社稷,何乐而不为呢?”

“非是钧不肯从命,只是……”,他停了下来,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我则心里一翻,一个请不出他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不过还是平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他把下面的话说完。过了约莫半分钟,马钧才道,“钧也曾在朝为吏,不为人所容,才一气之下隐居山野,若再出仕,怕……”

他又停住了,我不禁莞尔,“马先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呀。不过,大可不必顾虑这许多,汉中王非魏王可比,主上宽和,手下之人亦友善。先生只管做好份内之事,他人必不会为难于你。若以先生之才,老死于山林而不为天下所用,岂不是暴殄天物?我请先生不出,便也是天大的罪过了!”

“夫人言重了!”马钧忙不迭地摇着手,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道,“夫人既真诚相邀,钧安有不从之理?只是可否告知具体事宜,钧也好知晓从何入手!”

鉴于方才马钧十分踌躇甚至有些敌意的姿态,我已经盘算出一堆的说辞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此刻他的同意不免让我有些感觉突然,不过这种感觉随即被满心的欢喜与激动驱赶得一干二净,以致于忘了刚才马钧的问话,甚至有些失态地握起他的手,连声道:“真是天佑大汉,若得先生相助此事必成!”

或许是被陌生女子拉着手非常不习惯,马钧不自然地干咳了两声,手也抽了回去,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高兴过头了,忙一礼道:“听先生肯随我等出山,风太过兴奋了,失礼失礼,请先生海涵!”

“夫人真是不拘礼节之人呢!”

我不由一窘,随即看到马钧一直严肃的面上浮现出几许无奈的笑意,便也释然了,接话道:“若是拘于常理之人,此刻怕正在家中抱孩子呢!”

屋里的气氛不再拘谨,笑过之后,我又正色道:“先生既肯出山,我等必然要以诚相待,诸多事宜定回向先生解说清楚!”

“如此最好!”马钧也没有过多的客气。

这样,我们在二毛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和墨贤便赶回了研究所,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重要人物马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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