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实印证了我最初的预感,东江市围绕着杨丽红的串案窝案,悄然拉开了新一轮反腐运动的帷幕…… 我有幸跟随项修明亲历了这场斗智斗勇、艰苦卓绝的反腐运动,深深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心叵测,什么叫邪不压正,什么叫任重道远。
我跟项修明的缘分,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却由不得你不信。是夜,机要室里,我一个人漫游在浩瀚的网络世界里寻找杨丽红的最新消息。她的缺席,让《红色通缉令》难以自圆其说。
“杨丽红逍遥法外,在纽约闹市区购置了五处豪华房产,过着逍遥自在的包租婆生活。”--我兴致勃勃地浏览网上这则报道,并随手在一张白纸上速记着。就在这时,一个亲切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小伙子,干什么呢?”
“找点小说素材。”我随口回答,眼睛依然紧盯着屏幕。同事都知道我写小说。
“才子呢。学中文的?”
声音陌生,我抬头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他大约四十五六岁,身材魁梧,大奔儿头国字脸,表情刚毅而谦恭。“学法律的!”我自我嘲弄完后,含笑相询:“你是……”
“学法律的码字,稀罕呢!”他伸出宽厚的手说,“我是新来的。”
见对方热情,我也站起身来,痛快地握着他的手说:“值班无聊,打发时间哩!”
“一手草书写得不赖嘛,年轻人!”
虽然是表扬,还是让人闻出股领导味儿。这么迟了,上这儿来转悠什么呢,莫非是检查工作?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机要室从来不断人,尽人皆知。我谦虚地回答:“瞧你夸的,我都快要飘起来了。我看你才是行家里手。”
来人没答话,看着写着“红色通缉令”的题头,问:“这是你要写的小说名?”
我暗自吃惊,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又问:“写杨丽红的?”
莫非是同道中人?机关中多是舞文弄墨的高手。我对这个陌生人发生了兴趣,再次问:“你是……”
就在这时候,杨柏昆秘书长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刚要张口,就被大奔儿头打手势阻止了。大奔儿头问过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后,亲切地对我说:“小陆,不打扰你了,有空再找你切磋切磋。”握过手后,径直走了。
看着杨秘书长跟在此人后边亦步亦趋,我一脸愕然。难道他就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项修明?他要跟我这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切磋什么?是书法还是写作?抑或是杨丽红……我一宿没睡踏实。“金色年华”KTV包厢里,胡礼相硬是轰走了假装清纯的三陪女,回 头抱怨边骄阳说:“老边,这时候还有心思玩耍,真服了你了!”“不就被涮了一次吗?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吗?”边骄阳颇不以为然。“这一次不同,弄不好一辈子翻不了身。下午的会议与其说为改制实 施细则的推行而开,不如说是为董事会重组试水而开。人家是有备而来,我们又露了马脚,不得不防啊!”“露了马脚?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不过是工作意见。你给我记住,工作意见,啊!”
“工作意见也是意见,尤其在这时候,她能不记恨在心吗?最可恶的是那个叶瑾瑾,仗着有老爸撑腰,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像母女,母女连心合伙算计我们。”
“母女?”边骄阳重复了一声,抬头纹拧成麻花。他沉吟片刻后, 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姓柳的跟叶市长也有一腿?要是这样麻烦就大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荒诞不经,以叶市长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怎么可能会喜欢人老色衰的柳钦玲呢?边骄阳想到自家金屋藏娇的米脂姑娘朱莉燕,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