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普尔在睡觉，杜兰纳尔离开了，赫尔曼也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柳叶飞此时很是清闲，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近距离欣赏一下美女。虽说那包成阿拉伯样式的绷带破坏了美感，可感觉也算是不错了。

法斯塔芮瑟伦德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变成克莱迪尔的样子呢？柳叶飞无法弄明白巨龙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欣赏美景的心情。

至高森林并不算很远，蓝龙一个来回用了不过一个多小时。猫头鹰的速度虽说比蓝龙慢一些，可中午之前差不多也应该能回来了。

想到不久之前自己的行为，柳叶飞心里稍稍有些懊悔，感觉有些炫耀过度了，违背了低调做人的原则。当年的西凡纳斯之剑似乎是被武力驱逐出至高森林的，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如今自己因为一把剑而暴露行踪，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自己的自我控制能力还是有待提高啊。

看着怀中这具精致的娇躯，柳叶飞倒也没有泛起太多遐想，他反倒开始回味之前跟克莱迪尔相遇和相处时的点点滴滴，特别是那一天，她也是在外面受了伤回来，就这样也是静静地依偎在自己怀里，沉静安详地睡着……

可惜好景不长，他的回味被打断了。

“尤叔叔？”赫尔曼又在叫那个让他郁闷的称呼，神情扭捏的不像一个矮人，“请问一下，有关您那把剑……当然如果那是秘密的话就算了……”

赫尔曼毕竟是第一个跟随自己的小弟，柳叶飞也不好对他发脾气，只好很有耐心地回答说：“什么事？”

清了清嗓子，赫尔曼沉寂片刻似乎在整理语言，然后说话变得顺畅起来：“您知道的，早在上古年代，大地上没有人类，精灵还在使用木质和石质的工具时，我们矮人便已经懂得从岩石中开采出黄金和白银，等到其他种族从我们这里学会了铸造青铜，我们自己则早已经普及了钢铁，如今的人们还在用锻打的方式来生产一点点钢材，而我们早已经能够将整炉整炉的铁水直接浇铸为钢锭。自古以来，我们矮人一直引领金属工艺的最高水平，哪怕是所谓被神祝福过或者被魔法强化过的武器，在我们铸造大师的作品面前也失去了光彩……”

“是的，矮人的骄傲无需置疑。”虽然奇怪为什么今天矮人突然有了如此华丽的文采，柳叶飞却也懒得听完他的全部长篇大论，于是打断了他，然后问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呢？”

“当然是关于您的剑，我想知道它的来历。正是它的存在让我们警惕到我们手中所掌握的并非是真正至高无上的技艺。”小矮人一脸狂热地说着。

这该怎么回答呢？柳叶飞挠头。“我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和如何来到我的手中，只是因为感觉它很重要所以就一直带着了。你们不是已经把它修复了吗？”

“是啊，可是您知道么？我们城市里任何一个矮人都对它一筹莫展，我们的火焰甚至无法加热它分毫，虽然我们确定那只是钢铁而非别的什么奇怪金属。”赫尔曼说。

柳叶飞被勾引起了好奇心，“那是谁弄的？”

“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父神、锻魂者莫拉丁亲自出手修复了您的剑，您相信吗？”小矮人终于卖完了关子，说出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来。

柳叶飞仔细观察赫尔曼的脸，发现没有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眼见对方已经震惊到连吐糟的力气都没有了，赫尔曼也只好自己说下去：“那天，魏特曼哥哥将您和白锤叔叔请回了我们的城市……”

托巴耶?白锤才是被他请去的，我不过是个捎带的俘虏而已――柳叶飞心中默想。

“……他说在您身上发现了一件很不寻常的武器，超出了矮人在金属工艺上的常识，或者说达到了……总之当时您好像不太清醒，然后我们大家没征求您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开始研究您的剑――我们无法把剑拔出来，为此不得不用永恒之火烧毁了剑鞘――当然，关于这些，您可以谅解的是不是？”

我不谅解又有什么办法？都已经造成既成事实了……柳叶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然后就是我们的族人轮流上阵，包括精研奥术的精灵大师和善于加工稀有金属的侏儒长者，可浪费了数十磅精金和秘银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承认，对您的武器无能为力。它的坚固程度超出我们的理解，当然我们更无法理解这件神奇的武器究竟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以致折断了……”

你们不会为那被浪费的几十磅贵金属来找我索要赔偿吧？

“然后，我们集结了全城人举行祭祀仪式，好像正巧我们的父神莫拉丁对您的武器也很感兴趣，于是顺利地完成了神降。父神将一只手伸进这个世界展现在我们面前，抓起一把锻锤只敲打两下就把您的剑完全修复如初了。”赫尔曼说完，静静地等着柳叶飞有所反应。

“这就完了？”柳叶飞感觉很不过瘾。小矮人刚才赋比兴了半天，最后说到正式居然一句话就说完了，这好比在网吧里下小电影，辛辛苦苦等上三个小时下载完了，一小时不到的片子光前戏就足足四十分钟，正式剧情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这怎能不让人拍桌子砸键盘？

“当然就这些啊。”等了半天，没看到柳叶飞露出什么惊讶震撼之类的表情，赫尔曼不由得提醒说到：“您想想看，不管您的武器之前是什么来历，经过我们这一回修理――我是说经过吾主的修理――它已经完全变成一件神器了啊，货真价实的神器！”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干吗不自己留下呢？”柳叶飞很清楚矮人对财富的占有欲其实是不逊色于巨龙的，只是很好的包装起来了而已。

“别开玩笑，虽然这确实是吾主亲手参与锻造的神器没错，可能够让我们的主神为之关注的物品，它本身的价值也绝对不在神器之下的。我们怎么可能去觊觎一件本不属于我们的神器？”赫尔曼一瞬间变得义正词严，连带着身高貌似也增加了不少，“何况我们还没有确定它有什么特殊能力，或许只有在正确的人手上才能发挥它的真正价值吧？而事实证明，您确实有能力操纵和使用它。”

柳叶飞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低头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怀中的女孩身上，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刚才你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嗯，不过看上去应该很明显了，您就是精灵口中所说的至高十三剑之一吧？至高森林里有您曾经的战友是不是？有关那些传说……”赫尔曼一口气问出一大串问题。

柳叶飞连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很抱歉这些我都没法回答了。我的灵魂好像受到某种创伤，很多东西回忆不起来。或许伟大的莫拉丁能像修复我的剑那样重铸我的灵魂？”

赫尔曼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锻魂者在永不熄灭的火焰之中用钢铁和岩石铸造我们矮人的灵魂，然而您并不属于我们矮人一族，我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可能获得这种机会。”

我说着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啊……

小矮人安静下去不再出声了，柳叶飞心中却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样平静。

来到这个世界才过了几天啊，居然已经有神开始关注自己的人生了，而且动用的是神祗亲自降临这种最极端的方式。这究竟是好是坏呢？

而且先不管是好是坏，单是一个神系的主神亲自帮自己修复武器，这个人情该怎么还？

他开始感到脑子有点不够用，迫切需要有人帮着参谋一下。可看看沉睡中的安普尔，看看昏迷中的法斯塔芮瑟伦德，再看看正在无聊地四处打转的赫尔曼，柳叶飞把自己的问题都憋在了肚子里。

除了克莱迪尔，还有谁能来分担这种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