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在山东不留一兵一卒,临沂安危的担子全压在鲁南的三个兄弟肩上。宿北战役打得热火朝天,这一时期的战事史料几乎集中在宿北战役,当时鲁南三个师旅是怎么排兵布阵的,我无法说清。
从刘伟政委的*中看,警备旅似在正面迎敌。对这样一支还没有见过“世面”的军队来说,尽管陈老总亲临警备旅“打气”,但据一个版本称,陈毅也是放过狠话的:警备旅务必在七天至十天内固守临沂,如临沂失守,旅长和政委一块枪毙。面对三倍以上强敌,旅首长倍感压力,所以刘伟说:“面对如此艰巨的任务,我们的心情一度感到紧张沉重。”
打仗是要立军令状的。但军令状不是孙悟空的如意金锢棒,还要实打实的思考一下仗该怎么打?
滨海警备旅的守备核心放在卞庄。卞庄位于临(沂)枣(庄)的中段,东濒沂河,西北两面都是山地。往西30里是傅山口,不仅有群山相依,还有几条河流贯穿南北,复杂的地形有力于运动中防御。从排兵布阵上看这是对的,不能只有一条“马其诺”防线。
眼花缭乱的谍战片让我们知道“潜伏”无处不在,岂不知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就在我山野主力南下的第二天,鲁南形势突变,峄城的整编二十六师一下就扑到了傅山口,居然想占我御敌先机,不能让马励武轻意得手,滨海警备旅立刻进入阵地。
据刘伟记述:“11日夜,在友邻部队的配合下,我三团进入傅山口前东辛兴、青山套、大青山一线,一团进入尚岩南二公里处的陈桥、杨桥一线”这是警备旅的第一道防线,离卞庄有十几公里远,为运动防御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第二天中午,警备旅几个首长分头察看各守备阵地返回指挥所,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只听外面炮声隆隆。三团十几里路长的防御阵地顿时一片火海浓烟。敌人还没发起冲锋,人们焦急地等待敌人的下一步动作。
“突然又一串串火球在空中爆炸,那尖厉怪异的响声,震得脑子一阵阵发麻。这种突如其来的异常响声,使指挥所一下子紧张起来。”刘伟回忆说。他急忙到山顶观察,敌人终于下手了,是坦克,有十几辆坦克在西南方向隆隆开进,敌人兵力约有两个团,天上还有几架飞机在盘旋,从傅山口、玉楼方向向三团兜了过来。
刘伟说他们“没有独立担当过作战任务”。还真不是谦虚,虽然这场战争也打了也有小半年,但当初山野全部集中在鲁南,山野南下作战,一纵队也一直留在山东作战,有主力在,不是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重大任务总是轮不到你,坦克的出现,让刘伟也是吃惊不小。
这家伙,枪打不透,手榴弹炸不动,越壕跨沟,推屋屋倒,撞树树翻。所经之处有如无人之境。当这个铁乌龟刚出现的时候,确实是给许多官兵思想上、战术上都带来了压力。从刘伟的记述来看,虽然第一快速纵队在鲁南有一段时间了,滨海警备旅的确还没有与之交过手。
三团凶多吉少,果然是这样,木山口很快失守。三团退至大青山一线,接连又打退三次冲击,但下午三时,石城崮也被突破。不能这样打下去,消耗拼不起,三团阵地过于突出,很难坚持得住,接到命令后,三团且战且退,最后撤到凤凰山待命。
就在三团激战之际,一团一营三连派出了一个“特战队”,在排长臧百锡带领下绕到敌人的侧后面,对坦克的形状结构、火力装备、活动规律作了番细细的观察。根据臧排长侦察回来的情况,各部队又进行了研究,按刘政委的话说,就是开了个现场的“诸葛亮”会。“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集思广益,想出来的办法还真少,挖壕断沟、真假地雷、集束手榴弹、燃烧汽油瓶、并明确以爆炸坦克履带为主,这是坦克的最薄弱的地方,是铁乌龟的命门,确实也是如此,直到新世纪坦克依然如故。
12月13日,宿北战役拉开了战幕。薛岳也感到了山野来者不善,下令马励武不要磨蹭,整编二十六又出动两个步兵团,这次是朝着卞庄西的向城扑来。这是一团的阵地,向城南的陈桥、杨桥一线烈焰腾腾,激战三个小时,由于向城被敌突入,有8辆坦克竟出现在卞庄西侧3公里的仓谷屯,不好,警备旅首长果断决定,收缩兵力,集中第四道防线,在卞庄再与二十六师过招。
这一天就是12月17日,知道这一天吗?宿北战役最关键的一天刚刚过去,昨天峰山恶浪翻滚,陈毅手心攥地出汗。这一天,薛岳血压只怕也陡升90度。丢了峰山,戴子奇小命难保,丢了临沂,只怕陈毅你日子也不好过。这个时候在山东打开局面,就是对委员长最好的交差,一定要乘虚而入!
“具有重大意义的卞庄攻防战开始了。”刘伟政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