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两人被带走，唐艾暗暗道：“你们逼我的。”

不过是撵两个宫女出去，何等简单的事情，没有公孙婆子的安乐堂就是人间地狱，就让她们进去见识见识罢。

待到孩子们身上痘子起浆的时候，唐艾想着那些痘浆最毒不过，就只带着二嫫翠云翠缕凝霜四人在孩子身边儿伺候，余者都在上房外听命。毓殊斋上上下下见唐艾如此安排都是心服口服。

起浆，结痂，痘痂脱落直用了一个月功夫。

待一个月后二嫫亲自打开上房大门，放外间伺候的宫女们进来磕头的时候。众人发现迦儿启儿面上都有不多不少几粒麻点，甚是遗憾。不过比着鬼门关走一遭，那几粒麻点究竟算不得什么。稀罕的是启儿眉心正中有一点，和迦儿眉心的胭脂记相应成趣。

太医院向皇上皇后报了喜，皇后听说天花染上后还有十几日不显症状，为着后宫皇子皇女们着想又封了毓殊斋半月。皇上待要说什么，想想究竟不好说出来，遂罢了。只说庄妃看护皇子有功，要赏。皇后白了一眼，道怎么不说她让两个皇子都得了病，该罚呢？皇上最近被皇后捏的死死地，也不好逆了她的意，也就不提赏赐唐艾的事了。

解封那日，唐艾一早带着两个孩子给太后磕头去。太后见了心疼的不行，一手一个抱着查看：“啧啧，瞧瞧瞧瞧这小脸蛋儿上，哎呦。”遗憾之情溢于言表。唐艾忽然觉得委屈，在一旁暗自垂泪。

太后正要说话的时候皇上大步走进来，先给太后请安。又就着太后的手查看孩子们脸上留下的痘疤。转身看见唐艾还跪在地上抹泪，忙一把拉起来：“爱妃受苦了。”

唐艾道：“臣妾无能，没照顾好孩子。让太后和皇上操心了。孩子们……孩子们脸上的痘痕是消不掉了……”

皇上忙道：“能保住孩子性命比什么都强，爱妃不要再但心他们脸上的痘疤了。”

唐艾喃喃道：“终究不好看。”

太后道：“得过天花的孩子就好养活了，至少以后再有个天花起来，他们是不怕的。”说着颠了颠膝头的两个小子。忽然又疑惑道：“怎么迦儿倒比启儿还轻些？”

皇上奇怪，也抱过来试试，也说是轻些。

唐艾忙笑着回道：“迦儿看着壮实其实不耐病症，这一个多月总也没好好吃东西。启儿看着胎里弱其实过了开头那几日，后来倒是能吃能睡不妨的。”

太后听了笑道：“是，有个老话儿么，壮汉子熬不过药罐子。”

晚些时候皇上翻了唐艾的牌子。

毓殊斋内一扫多日阴霾，小福子不知哪里弄来一串鞭炮，挂在门口噼里啪啦一通好放，众宫女大呼小叫的凑热闹，唐艾只心疼她们连日受累辛苦，也不肯拘紧了，只笑吟吟的随她们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