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中医院在大街面上，可是到了晚上，尽管医院里到处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甚至说话，可是依然宁静得拧出水。我与翠银去医院的时候，街道上的车辆少了，行人也少了，感觉还没有医院走廊上的人多。由于街道上，尤其是人行道上行走的人少，所以我与翠银在人行道上走，那阻力也就减少了许多，偶尔看见有人在人行道上行走，也走得很匆忙，仿佛他的背后有一劫匪在追赶他似的，可以算一晃而过，很快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我们来到中医院袁帮曳所住的病房，病房的门关着，但并没有被锁住，这方面，护士肯定有过吩咐，不能把门锁着，因为如果把病房的门锁上，护士或大夫到病房里查房很不方便。我们没有敲门，直接夺门而入。病房里的电灯大大地开着，里面与袁帮曳住一起的病人才做手术，伤口还疼痛着，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入睡，由于他担心影响别人的睡眠，所以他的伤口再怎么疼痛，他也只是咬紧牙关、瞪圆两眼强忍着，并非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而袁帮曳呢，由于他有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所以尽管他鼾声如雷，可是他的眼睛也依然瞪得很圆。

可是另一间床上的两个人呢，他们仿佛很累，他们相互依偎着半躺在床上睡着了。那姿势非常可人，两人的头各靠一边，女人的两腿搭在男人的肚皮上，男人的一只手摁在女人的下身处，粗略的瞅过去，没有什么，仔细一瞅，男人有一个手指已经从女人的裤裆处挖进去了，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动作足以让女人的下身振荡过，也许叫快乐吧，他们也许就是通过这种快乐睡着了，而且隐约听见他们从鼻孔里发出的像轻轻哼歌似的声音。我在想，如果真是哼歌，那也只能是爱情歌曲。瞧上去，他们的爱情尽管被袁帮曳阻挡着，可是他们的爱情在他们的睡姿中显得多么甜蜜。翠银生气了，翠银一把将袁帮曳的被子掀翻，然后破口大骂道，你是睡死了吗？你的婆娘被人裹了，你还能睡熟？袁帮曳闭着眼睛，嘴巴里发出像猪哄槽似的哼哼，然后感叹道，哎呀，我知道，让我睡吧，我刚刚才入睡呢。翠银大发雷霆的声音吵醒了躺在床上的一男一女，他们陡地从床上弹跳起来，女的张开惺忪的眼，瞅了瞅，叫道，是大姐哟，我还以为是打劫的呢？怎么了，大姐？男的也张开了惺忪的眼，向翠银打听，怎么了，大姐？听那甜蜜的喊声，那个叫马良春的人仿佛变成了袁帮曳。翠银真是气急败坏了，她不想针对楚大莲发火，她将衣服兜里的钱掏出来，只听噗哧一声扔在床上，嚷道，这是七百块钱，你给拿着，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马良春一眼盯住翠银，然后把手指指向自己的胸口说，你是指我吗？大姐！翠银差点儿气晕过去了，嚷道，我不是指你，指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