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明明可能听到我与汪清明说话了,便站起来冲我说,老爸,我太困了,我们走哦。其实像这种喝酒的环境,我也不适应,我就喝那么一小点,我的脑子都嗡嗡地叫起来,就更不要说喝得过多了,现在我才想起来,在座的人为什么不使用小碗,而使用牛眼睛杯杯,并不是大家都不胜酒力,而是因为这酒跟酒精似的浓度,谁敢把它当茅台喝呢?但是,我还是佩服在座的人,他们竟然干了一杯,我赶快收起我藐视那只牛眼睛杯杯的想法,如果真干一杯,还不知道会醉像哪副嘴脸呢?于是我悄悄给汪清明讲,我儿子他今天太累了,我们打算回去休息了。汪清明最初没有听,后来他说,不行,这里是客家文化,不能半途而废,如果这样,东道主会生气。我说,你给他们说说吧,我儿子的确累了。汪清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有人叫吃菜。于是有人将筷子伸进中间的大盘子里拈起了黑不溜秋的肉团子往嘴巴里送。汪清明没有听我的话,汪清明说,大家拈菜吃,你也吃啊。我觉得那种黑不溜秋的东西,看上去就没胃口,叫我拈起来扔掉吗?我对客家文化完全是外行,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如果破坏了这个道道,会遭到在座的人的冷眼,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反将他们认为最好的菜肴给扔掉了,从小的说,你是不知好歹,从大的说,你是羞辱东道主的人格,对我不尊重。我想他们一定会认为这黑不溜秋的菜是美味佳肴,就像有的地方的人吃粪蛆一样,你认为非常恶心,但是别人却觉得美味佳肴。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筷子伸到中间的盘子里去,拈了那么一团小的送嘴里噘嚼起来,哼,还没有想到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吃起来还满不错,又香又糯,不知道是什么肉。只是吞到肚子里后,马上就要找一张纸来把嘴巴擦干净,否则那嘴唇便像木炭一样的黑。瓦明明又叫我,老爸,我们走哦。我知道汪清明不好给在座的人说,只好自己站起来,用那不是很纯正的普通话给他们说,不好意思,因为我儿子刚刚来这里,有些累,所以我们打算回旅馆休息了,谢谢大家的热情款待。我以为站出来说话的人肯定是东道主,他一定站出来说,那怎么行呢?米饭都没吃点呢。要走,酒可以不喝,但是米饭必须吃一点了走啊。也不知道是东道主还没来得及说话,还是汪清明为了不让东道主小信我说,怎么能走呢?酒还没喝呢?我说,汪兄,的确我不胜酒力,没办法。汪清明说,那也不能提早走啊,你看大家正吃到兴致上呢?我说,改时候我请你们,好不好。汪清明说,等等吧。可是瓦明明却在那儿挤眉弄眼地暗示我,走――大家都把目光使向我,但并没有说话。汪清明却说,要不,你陪大家一人喝一杯酒后,再走。那个怪模怪样的老者说,如果他真有事,他走吧,没关系的,不用每人喝一杯酒了。顿时我感觉这些人我并不陌生,这些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过后那个房开商也这样说,没事,瓦先生如果有事,他忙去吧――可是汪清明还不放行,汪清明还说,哎呀,不喝酒也行,你就陪大家一起把饭吃了走吧。可是瓦明明那脾气太像我了,他提出来的事情,雷也打不动。他冲汪清明说,汪叔叔,的确我想休息了。汪清明说,那你去休息,你爸在这儿陪大家一起吃饭吧。我说,汪兄,我有事与他说呢?汪清明还是死死抓住不放,说,等半个小时好不好。我冲瓦明明说,那就等半个小时吧。可是瓦明明非常强硬地说,走哦――管理区主任说,好吧,我送你们。瓦明明感觉管理区主任有什么不轨似的,说,不了,我们自己搭出租车好了。管理区主任说,怎么能让你们搭出租车呢,你不知道吧,两天前,我就看到手机报上报道过你爸来樟木头购房了,然后管理区主任就在手机上翻看那则报道,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是没有翻到那则报道,我在想,可能是他把时间记错了,或者过时新闻已经被删掉了。我说,好吧,那就打搅你了。瓦明明说,老爸――我说,哎呀,不说了,走吧。于是我向大家打了招呼,便与瓦明明和管理区主任从饭馆走出来了,汪清明也跟了出来,并拉住我的手说,原来我以为你是一个挺爽直的人,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让你儿子一个人去不行吗?我说,希望你原谅我,因为我有许多事情回去与儿子商量。汪清明无奈地说,那好吧,明天见。我说,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