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二十三)
已经入春了,可天气还是乍暖乍寒的。{手.打/ }午觉我习惯躺在火炉屋的沙发上睡,一边听着电视里的《百家讲坛》,一边呼呼狂睡。请恕我直言,我一直把中午的《百家讲坛》当催眠曲。我不是瞧不起大师们在电视上侃侃而谈,而是我太在乎大师们的侃侃而谈,只是因为《百家讲坛》多以剖析为主,观众们想思考的被大师们占了,观众们没有思考到的,也被大师们占了,我就只有听的命,我这个人,只要停止思考,就很容易入睡。
正在我鼾声如雷的时候,有人笃笃笃笃地敲门。值得说明的是,别看我鼾声如雷,其实我的睡眠是轻浅的,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惊慌失措。刚响起敲门声,我就醒过来了。不过我以为是翠银上街回来了,因为翠银有钥匙,我虽然醒过来了,可还是不以为然,她自己用钥匙开好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笃笃笃笃”的敲门声,我发觉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是翠银一只手拎着东西,而另一只手又不方便掏钥匙。我说,来了,来了,谁呀?门外说,是我!我听出来了,是岳父的高嗓门。
我去开门,来的正是岳父。看他神色慌张、大汗淋漓,仿佛从哪儿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我说,是岳父――岳父打断我的话柄,急促地说,刚才有人来过电话吗?我说,没有,出什么事了吗?瞧你气喘吁吁的――岳父突然松了口气说,哦,我还担心错过了哩。刚刚岳父进屋坐下,我家座机铃声响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岳父一边说,是我的电话,一边抓起话筒就接了起来。那面的声音,被岳父死死地捂在耳朵眼里,就像把某种危险的东西扼杀在摇篮里一样,只能听到岳父故意把高嗓门压低了冲对方说,喂,是我,呃,没在,没有手机,出差了,我也不知道,那你改天打来。
我问岳父,是谁打的电话?岳父说,老家的。我说,他找谁呀?岳父说,哎呀,乱七八糟的,一会儿说找这个,一会儿说找那个,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找谁。我说,他把电话打我家,又是老家的,他不找我,肯定就是找你,谁出差了?岳父说,哎呀,农村人,婆婆妈妈的,不理他――
我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虽然岳父为电话的事保密,但是我估计事情不是很大,可能对方跟岳父顺便提起我而已。岳父一向善于撒谎,为了增添脸面,说我出差。但愿真是这样,对谁都不会造成伤害。
我完全没有睡意了,坐在沙发上发呆,顺便问了岳父一句,顺强这两天如何?岳父说,好多了,哦,我走了,我的火炉上还炖着猪脚……我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好,你可要管好顺强啊!岳父说,嗯――不知道岳父这声音是从嘴巴里发出的,还是从鼻孔里发出的,话音未落,岳父一拍屁股走了……
岳父接过电话后,陆续有人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来。
第一个是袁帮礼,他打电话的理由是:袁帮曳搞钉门酒时,杀的猪是他们家喂的,袁帮曳说等搞过酒席后,就付钱,结果酒席都过了这么久了,见了面也只字未提,他去向袁帮曳讨账,袁帮曳说他打工的钱都存我这里,要到我这儿来取钱,我问袁帮曳欠他多少,袁帮礼说,一仟八。
第二个是袁帮德,其理由是:前年袁帮曳在他那儿买了一头牛,后来袁帮曳把牛卖掉去打工,已经两年了,见了面,也是只字未提,他问到袁帮曳,袁帮曳的回答更简单,说上我这儿取。袁帮德问,理由是什么?袁帮曳懒得回答,只说,到我这儿取就是,没什么理由。当我问袁帮德袁帮曳欠他多少时,他说,他是做牛生意的,本钱加利息,两年共计四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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