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三十)
顺强最先驮着书包,到我家来补课,后来提着一只黑色的方便袋,到我家来补课,再后来,顺强觉得不方便,便将书本插入衣袖里,到我家来补课……
再再后来,顺强在他爷爷的袒护下,越来越胆大了,根本就不带书本来我家了。{Www。 手.打/}当我问,你怎么不带书本呢?他却说,我以为你们不在家,所以就没带。我说,只要是星期天,如果我们不在家的话,都要事先给你通个气,怎么会不在家呢?顺强一进屋就猴急猴急的拨打电话,根本就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说,你给谁拨电话。顺强说,我爸。他估计那面已经接到信号后,便把电话挂了。我问他,顺强,你给你爸打电话干吗?顺强说,有点小事。岳父说,哎呀,顺强的衣服小了,喊他们给他买件衣服来,还有鞋也坏了,也换得了。翠银说,这些事情,他爸不是托付给我们的吗?我们给他买就行了,怎么要他们去买呢?然后翠银望着岳父说,是你的主意哟?岳父说,哎呀,你们不晓得,他还有事情给他爸交代……正说间,电话铃声响了。翠银自觉自愿的退出客厅,让顺强接电话,并示意我也退出客厅,到书房里去。
我与翠银仍然配合默契,我上网聊天,她就偷听电话。
翠银听着听着,把话筒捂住,递给我说,你听听……我说,我不听,翠银说,你听嘛!于是我就拿着话筒听了起来。是顺强在与袁帮学对话,说,你必须给我买一件球衣,球衣你懂吗?就是那种羽绒服样子的,但又不等于羽绒服的那种,中间有运动员标志的,另外给我买一双运动鞋。袁帮学说,你姑父不是刚刚才给你买了一双皮鞋吗?顺强说,那双皮鞋一点不好看,同学们看到我穿那双皮鞋都笑我,老土,当时我说不要,姑父强迫我要的,这次要姑父把钱拿我自己买。
我也生气了,这种皮鞋怎么会是老土呢?这种皮鞋是童鞋中较好的一种,两百多块钱一双哩,我也是看见他们同龄人穿的多,才给他买的。我觉得这不仅仅是买鞋的问题,他就像那些搞行政的一样,原本是想弄点钱来吃喝,可偏偏在报告中申明说,某项目急需用钱。明白人一听就明白,显然不是顺强的主意,一定是岳父的主意,买鞋不买鞋是一回事,多打点钱来,借买鞋为名挪作他用罢了。但一时没有证据,不好在电话上反驳,只得由他说去。
我把话筒交给翠银,翠银认真听着,我没有心思上网聊天了,我胡乱地点击着那些网站,就像抹算盘子一样,把鼠标摁得汗腻腻的。我感觉我的脸很红,知情者,会认为我是专心给顺强挑选皮鞋和衣服的,不知情者会认为,我拿着袁帮学的钱虐待顺强。翠银听了一会儿,把话筒放下,发出感叹,这两祖孙真坏!我说,怎么这样说呢?翠银说,衣服和鞋都有,还要买,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过后,翠银捞脚抹爪地向客厅走去,像要与顺强两祖孙决一死战似的。我怕出事,也向客厅走去。
可是翠银还是很稳重,没有透露偷听电话的事。只是抓住顺强为什么不把书本拿来进行理论。岳父平静不下来,总要插上两句话,说,哎呀,我们租房的邻居都说,小孩子家,应该给他放宽松一点,不要管得过严,过严了,会得痴呆症。翠银说,如果顺强都管出痴呆症了,你来找我。
岳父说,不一定啦,到时候真把他管成痴呆了,你治得了吗?翠银说,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现在怂恿他,可以说,是利用他,他今后大了,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的时候,他会忌恨你一辈子的,你知道不?岳父说,哎呀,我竹子都没靠,还靠什么笋子。翠银说,什么竹子没有靠啊?嗯!你现在吃的穿的难道不是你儿子寄来的吗?难道凭你的实力,你能够到县城住下吗?嗯,你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不知好歹,难道那些连医药费都不愿付的,还靠得住吗?翠银说这话,岳父非常清楚,目的就是攻击袁帮曳,具体说,也不完全是攻击袁帮曳,还有楚大莲。
楚大莲这人虽然瞧上去病恹恹的,可心计非常多,个性也相当倔强。但岳父总是一句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叫我连自己的生落肉都痛恨,我做不到!翠银说,你就会说这句话,我们是叫你忌恨谁吗?我们是叫你能够分清是非,跟好人习好教,跟到骡子学马叫。现在袁帮学已经对你很好了,你还要怎样?岳父说,顺强,我们走……翠银一边将手握出了水,想狠揍一顿顺强,一边说,顺强,下次再空起手手,不把书包带来,谨防老子不给你钱用。顺强真是少年老成,学着他爷爷那张会变色的脸,一下黑了下来,一边走一边很不情愿地说,嗯……岳父已经下梯间了,他站在下面嚷道,顺强,快点罗!翠银跟出门去,大大地瞪了一眼岳父后,退回屋里,嚷道,真是三百斤油都炸不泡的老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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