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数民族车夫在昏暗的路灯下撕着报纸卷着“莫合烟”,滋滋有味地分享着烟草的乐趣。这种“莫合烟”是新疆特有的一种烟草,形态呈金黄色锯末状,用油在铁锅里炒香后味道更佳。吸食者要用纸条卷紧适量的“莫合烟”烟草颗粒,再用口水替代胶水粘牢封口,掐去尾部就可以点火享用了。
据说有个新疆生意人去内地出差,烟瘾上来了实在难耐,蹲在酒店门口用纸条卷着“莫合烟”准备吸食。突然过来一个陌生男子随手塞给他一整条高档香烟,正当他莫名其面如在云山雾罩之时。那男子眼含热泪拍着他的肩膀,操着浓厚的东北口音激动地说:“哥呀!经济再困难也不能把这锯末子当烟抽啊!那玩意伤身体哪… …!”
的确这种“莫合烟”劲头猛烈味道呛人,口味适合烟瘾比较大的瘾君子。我对这种“莫合烟”却是远而敬佩之的。
车夫们兴高采烈地低声交头接耳,我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我被他们那发自肺腑爽朗的笑声所感染,刻意经过他们的身边,被那浓烈的“莫合烟”气味呛的直咳嗽,身后传来那些马车夫善意的讥笑声。
我是个喜欢玩弄小聪明的人,对于陌生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沿着大路向前,用自己敏锐的嗅觉搜寻着美食的方向。过了十字路口,很快我嗅到了左面小巷里飘来烤羊肉串的香味,我疾走如飞,猛然在浮满热气的窗前愕然站定。屋内有三个戴大盖帽的首长,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娘娘腔的笑面虎首长。表情凝重地喝着啤酒吃着烤肉串,像是在思索什么?另两个相互咬着耳朵窃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亢奋,笑得一脸阴险奸诈。
我咬着牙:“***!有卑贱下水的不止我一个,有人捷足先登了。”
还好这条巷子挨着几家店铺都是卖烤羊肉串的,我吃饱喝足回过头来一瞅,坏了!娘娘腔不在了,我狂奔而回。我百米的最好成绩不到十三秒,这就是我以往做老大“群殴”总是能平安而退的制胜法宝。
我原路回到院子里并没有看到娘娘腔首长,只看到大门口的哨兵在敬礼交哨。
回到指定的屋子里看见脚臭的家伙,赤脚坐在我对面的铺上姗姗的看着我笑,多少有些古怪。我还没有坐稳他就开了口:“谢谢你的红烧肉,我叫武岩松,武术的的武,岩石的岩,松树的松。我的脚洗干净了,我们今天是在库尔勒市暂住,明天中转去阿克苏阿拉尔… ….。”然后两眼盯着我讨好地笑,仿佛我长着林青霞的脸,光艳四射。
听着这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言语,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忍,把手里没吃完的烤羊肉串的袋子递给了他:“有点凉了,凑合的吃点吧。”
他接过我递出的袋子和啤酒惊异的张大了嘴,因为逆光看不清他嘴里的牙床。可他这夸张的表情,让我都担心他的下巴随时会掉下来,重重摔碎在地上。
我皱着眉:“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的?”
武岩松附耳过来:“我上厕所时,听见两个接兵首长悄悄在议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催促着:“快吃吧,一会首长来了就麻烦了。”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收回麻木惊讶的表情,去桌子那边享受自己的美味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