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迷迷瞪瞪可以闻到那个欠砍家伙又悄悄脱下了自己的鞋。那热气腾腾的感觉让人无意联想,缭绕在心的恶臭令人痛心疾首。那个无耻的家伙好像用自己的臭袜子炫耀着什么,试图证明“香港脚”的优越性?毕竟香港比大陆开放发达嘛!这毕竟是不可抗争的事实。
听着窗外铁轨的轰隆声,黑暗中一段一段掠过过的灯光,那反复的嘈杂令人浑噩。此时我浑身困乏无力抵抗什么,任这些卑鄙的小人疯狂作祟吧!
火车终于在巴州的库尔勒市停下,我们列队徒步进驻兵站,我们将在这里中转,至于目的地依然是茫然一片。
一路上我好奇的打量这座闻名已久的石油之城,没有月光,路灯也不够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兵站的大食堂里所有的新兵鱼贯而入,路途的疲劳让众人闭了嘴,几乎没有人有精气神高声喧哗。
几十张圆桌被新兵规规矩矩地围着,头顶上高瓦数的防爆灯光亮四射,照着这一张张长途跋涉年轻疲惫的脸。夹着碗里那肥腻的红烧肉,筷子在我手里犹豫着。看着其他人嘴角流淌的油水挂满下巴,滴落桌面凝结成白色的脂斑。我这个准万员户的胃口却是没有办法轻易糊弄的。
那个脚臭的家伙在桌子的斜对面,用眼神的余光肆意奸淫着我碗里的红烧肉,使我胃里仅存的酸水都快呕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冲动?我缓缓站了起来面带微笑走到他对面,连碗带菜全扣到他的碗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周围人是什么表情?我不想知道也不想看,只觉得自己痛快的不得了。
晚饭后自由活动,在院子里呼吸着冷冷的空气看那些闪烁的星光。
想着自己被迫入伍的仓促,过去风光的岁月一去不返还了,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定数。我这个自由散漫的泼皮是否能适应部队那钢铁般的纪律?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不由地苦笑着自己的命运。
空旷的篮球场上挤满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新兵,想起了那个脚臭的脸我有些得意,但是不争气的肚子开始鼓噪,令我无力抗拒美食的诱惑。
我摸到没有灯光的围墙边上一纵而出,经常打架斗殴的我自认为身手还是比较利落的。落地的时候还是失去了平衡,无力抵抗的屁股先着了地。疼痛沿着坐骨神经迅速传导,脸上的表情立刻显现出痛苦的惨状,还好黑暗中没有其他人瞧见,我庆幸地咧着嘴扶着墙一瘸一拐的离开。
路边停着几辆眼下比较时尚的“马的”。这种马车在新疆地区很普及,最初原始状态是用六根木棍拼凑而成的简易马车,也称之为“六根棍”,少数民族则称之为“哈迪克”。而如今,这种马车逐渐发展成了花车的样式,成了具有很强烈民族特色的廉价“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