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们肆意的踩来踏去,这就是所谓的检查“弹坑”是否合格,仿佛下面趴着不是革命同志,而是一群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有人被踩得失声尖叫,满地翻滚,同时也传来路班长大骂的怒斥声:“叫你***偷懒,不好好挖蛋坑,现在知道浅了吧!活该你啊!”
有好几个尖叫者竟然失声痛哭,翻身起来继续挖“蛋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要是出了事故那就悔之晚矣。是啊!被踩了要命的根子,有谁能毫无疼痛无动于衷呢?就是阉人也要装模作样的哼哼几声。
这会要是被这帮班长踩坏了命根子,那只有自认倒霉的份了。
我一直认为趴着比站着舒服,只要“蛋坑”挖的合适,那群可恶的班长在屁股上踩几下,就当是踩背按摩了,不喜欢那些坚硬的大头鞋又能怎样呢?
雪越下越大了,漫天遍野的白茫茫的一片,视野愈加的模糊了。
那些班长是早有准备的,难怪出来的时候都穿着军大衣和大头皮鞋。在地上铺些干草往上一趴,扣紧棉军帽美美的呼上一觉,也算是一种相对的享受。而我们则在这冰天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趴着。
说是瞄枪,可瞄什么呢?这么大雪纷纷扰扰的飘落,有谁看得清靶子呢?
我脊背上的雪慢慢融化,慢慢的冻结。耳廓被冻得毫无抵抗能力,只有红彤彤地向寒冷致敬。手指和脚冻得连北都找不到了,给个指南针依旧迷失方向,这可不是什么新年好兆头。
赶紧扔下那要命的半自动步枪,搓搓手指头,用嘴哈着热气暖着手指头。可这天寒地冻的时节,三九的严寒可是众人皆知的。嘴里呵出的那点余温到了手指边上早已经零下了。性把冻得最疼的手指插进在嘴里,果然效果不错,指尖顺然间暖和了起来,疼痛减轻了很多。就这样反反复复轮流吸允着十根手指,依然冻得清鼻涕直流舌头发硬。可怜的脚趾头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能勉强摇动下那悲惨的脚掌,已示安慰。
此刻心里是无比想念鞠嫂子那温暖的胸膛,那炽热的吻,还有那滚烫的缠绵。鞠嫂子对我的溺爱让我有了依赖,这种生理上转化成情感上的依赖正慢慢超越对王蕊的依恋。
我曾一度尝试放弃或者疏远对鞠嫂子那种莫名的依赖,可青春年少的我却无法控制自身生理的冲动,对于鞠嫂子的风情和温柔无力抵御,在那种无法自拔的诱惑中陷落下去。
可眼下在这冰天雪地里趴着,体内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渗出体外。而严寒却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我们的机体,消无声息地掠夺着我们生存的信念。
生命中,总有些惨痛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没有机会躲避,眼睁睁地瞅着这些惨痛降临在我们身上。
现实生活一次次地打击磨难正孜孜不倦地毁坏我们的意志,令我们心里的那片净土不断地被污染,思想逐渐失去控制,在麻木不仁地感知世界带给我们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