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的草原上,月华的清辉流泻于天地之间,满目的血水浸泡在踏成一片狼藉的草地上。青草沾染凝固的黑血,在大大小小的血水泡子中微微摇晃。天地间似乎失去了任何声息,只剩下零星坦克发动机的低沉轰鸣。
这一场大战来如狂风席地,去时也像风卷残云。蒙汉回自卫军的忽然崩溃,还让坦克营的书友们有些反应不及。伪蒙骑兵气势汹汹地杀来,却又如山崩地塌般垮掉,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战斗,前后差距之大,实在让人恍若隔世。
众人望着血海荼毒的草原,心中忽然升起了无限的迷茫,一边倒的杀戮,此时全然没有了战场上的激动和癫狂。初战沙场的意气风发,似乎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很多人心头浮现出一句话来:为什么打鬼子,流的却是汉回满蒙人的血?
营长银二少看着意兴怏怏的属下,也提不起大战得胜的喜悦,他沉默片刻,挥挥手道:“打完收工吧。”
坦克营诸君三三两两地应答,坦克手们开始陆续发动坦克,准备离去。
几辆坦克低沉地轰鸣起来,履带却迟迟不愿滚动,坦克发出几声嘶哑的咆哮,车身一震,汽缸忽的吐出大股尾气,随即失去了动静。
“坦克居然现场趴窝了!”坦克手陈起雄大声喊。
“我这也有三辆坦克不行了。”二连长杀胡令也大声报告道。
参谋长沙瓜九大大检查了坦克,诊断出了原因:“是没油了。”
营长银二少大怒道:“怎么会没油了呢?!别的车怎么样?这里离古北口有多远?咱们总不能丢掉坦克走回去吧?”
参谋长沙瓜九摊了摊手:“后勤是副营长寒冰负责的――他去哪里了?”
当下检点战损,大家才发现寒冰大大早在开战之初,就以身殉职了。陆续折损的还有风人纪(风人日记)、汉唐业(汉唐伟业)、王夸颂(骑士王の??)三辆坦克,它们都是被纷乱丢掷的炸药包炸毁履带,抛锚在进攻途中。至于现在这几辆坦克的车组成员,生死如何,大家也无从知晓了。(寒冰、风人纪等人大哭:不知道被闷在坦克舱里炸烂是什么滋味吗?掉个队你也能明白的。)
参谋长沙瓜九检点了一番:“就算还能开动的坦克,油料也不多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位置离古北口关有多远?疯打疯冲,都杀晕了。”
三连长王邪月看了看地图,对着北极星装模作样比划了一阵,最后无奈道:“我也搞不清楚咱们现在在什么位置,但突出长城沿线西北总有几十公里吧,油料断然不够支撑到关内了,路上坦克们一定全抛锚。”
银营长无奈道:“发电报给古北口守军,请他们带马匹来拖吧,好歹坦克也用的也是马力,返璞归真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二连长杀胡令为难道:“咱们没有古北口守军的电台询码,用明码的话可能会被日军发现……”
银营长怒火飚起,拍着坦克盖大声骂道:“为什么不配?哦,又是后勤的问题。寒冰你这个二宋江!!!你以为抓了后勤就能拉拢人心,架空晁盖,篡党夺权吗?看看你当的好家!!!”
众书友噤若寒蝉,看来不仅高层中央斗争激烈,中层领导也勾心斗角啊。
“算了,用腕表通讯吧,虽然远距离使用超时代科技会扣分的说。叫空军的那帮鸟人转告长城守军,请他们用马来拉坦克――我靠!这叫什么事啊!!!”银营长满肚子火,坦克打赢了骑兵,回头还要骑兵来拉坦克,这算是荣耀还是算打脸?
二排排长岚岳宁嘟哝道:“也不能全怪寒冰大大,大家不都忘了油料的事了吗?我勒个去啊!貌似北上的列车就没有载油罐车,全是铁皮油桶!就是想拉到战场上来都难啊!”
一连长虎吃素也摇头道:“谁说不是呢,大家都不成熟啊,也别怨谁了――T-26S轻型坦克越野最大行程也就150km,咱们从北平开到古北口,得有上百公里了吧?一统乱打乱战,起码跑了有几十公里,燃油能不耗尽吗?!还好侥幸打赢了,要是伪蒙骑兵再冲一次……”
话音未落,前边值守的陈起雄大声惊叫:“骑、骑、骑、骑、骑兵!!!……”
只见东方的草原上,隐隐约约涌出无数手持火把的骑兵。白天里见到骑兵群,只是看到烟尘滚滚,分辨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但在空旷无际的草原月夜,无数火把,就像是漫天星辰洒落人间,如灯海火潮般铺天盖地而来,所见之处,竟然历历在目,声势之威,竟然远甚白日。
营长银二少愣愣地看着这数不尽数的伪蒙骑兵浩荡奔来,心下骇然:“如此巨大的伤亡,他们居然都不顾惜吗?难道是?……”
“全营就地防御!!!请求空军支援!!!”
……
满蒙征绥联合军的满蒙贵族军官们,奋力驱赶着骑兵,长长的鞭套子在空中划出忽忽风响:
“冲上去!!!冲上去!!!有胆敢不冲的,全家籍没为奴;冲上去的,杀进关去,女子财帛,任儿郎们取用!!!”
越来越近的骑兵群,在灿若星辰的火把下,照出一幅幅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脸。就算是上官一次次反复说明,先锋军坦克营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但白昼一战,先锋军装甲部队所向披靡,锐不可当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满蒙骑兵们,为了家中老小,不得不决死冲杀。骑兵们眼前浮现出长官勉强挤出的自信表情,心中痛骂:“混蛋二鬼子!逼我做龟孙啊!!!”
“蒙马眼!”奔驰在最前排的骑兵军官,赫然便是日军“骑军第一将”梅川内酷少佐,他用僵硬生冷的中国话大声喊出第一个命令。
骑兵们抖出怀里的黑布,胡乱包裹在马儿的眼前,马儿夜视能力本就差劲,这下被黑布蒙眼,更是一无所见,直愣愣地向前冲去。
前方数里外的坦克营阵地喷出几十朵橘红色的口焰,但畏惧火光的马儿却瞧不见。
“刺马耳!”梅川内酷少佐再次发出指令。
骑兵们眼含泪水,心中恨恨骂着小日本鬼子不把马儿当兄弟看,但为了家中妻儿,一个个无奈取出钢针,刺在马儿耳后。群马吃痛,嘶鸣着奋蹄飞奔。
炮弹落在骑兵如潮涌来的阵群中,炸开蓬蓬血雨,但巨大的轰鸣爆炸声,马儿却听不见了。
“拉引线!”梅川内酷少佐撕心裂肺地喊出关键的命令,手中猛地一扯,身下驼满了炸药的蒙古马四蹄飞奔,马腹下却腾起忽忽硝烟,丝丝的引线燃烧声不断响起。
“跳!”梅川内酷少佐纵身跳起,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从马身上,力加一鞭,从马折向侧翼飞奔离去,远远逃开战场。
汹涌而进的骑兵群,正欲效仿梅川内酷的飞驰换马。本来这种简单的动作,对马背上长大的满蒙骑兵来说,不算什么,但面对先锋军的大炮轰鸣,眼望着越来越近的机枪射程,不免心中慌乱,未经大战阵的骑兵群,微微有些骚动起来。有的人拉响了引线,却找不到从马;有的飞身上了从马,却发现引线未拉;更有的倒霉蛋,居然慌了神,紧紧抱着马脖子,骑着驼满炸药的马儿,直直朝先锋军坦克营阵地撞去。
“机枪扫射!!!”银二少望着绑上炸药,嘶嘶冒着硝烟的骑兵群冲来,简直要目眦欲裂。在这不计伤亡的肉弹攻击下,别说是坦克了,就算是高达,也能用数量堆死啊!
所有机枪疯狂地喷出弹雨,坦克炮也以最大射速开炮。所有坦克营的战士们(没错,直到这时,他们才是战士),都知道,要是无法阻拦住肉弹骑兵的冲击,失去机动能力的坦克营迟早会被铺天盖地的炸药包堆死。
一些骑兵和马儿被打倒在战线前,爆出巨大的火球,虽然骑兵的肉弹冲锋刻意拉开了距离,但炸药包地威力往往波及周遭几个骑兵,冲击波将他们掀翻在地。但更多的骑兵却漏过炮弹和子弹的封锁,向坦克营撞来。
“为什么机枪的火力减弱了?!那群杂碎不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吗?!!为什么不全力开枪?!!!”
营长银二少双目喷火,大声对参谋长沙瓜九吼道。
沙瓜九颓然道:“每辆坦克机枪备弹3654发,两次猛烈冲击骑兵大阵,机枪子弹消耗巨大,这样的火力都持续不了几分钟了――咱们现在是无油无弹了!你听,坦克炮的吼声也零碎了很多,45mm的坦克炮备弹165发,现在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这就是伪蒙骑兵无谓地冲击坦克营的用意所在吗?”银二少绝望地望着迎面扑来的肉弹骑兵群,脑海中一片空白。
数十骑肉弹骑兵冲破火雨,撞在最前沿的一个坦克排上,四辆坦克立刻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所包围,无数火光从坦克四周腾起,正面的装甲虽然能够抵挡爆炸的冲击,但侧面和履带却饱受破片的洗礼。两辆坦克瞬间殉爆,化成团团火球;残存的两辆坦克,履带也被完全炸断,结构破损严重,几名坦克手艰难地爬出坦克,浑身血流如注。
忽然,北面的地平线上,也涌出无数火光。大批的奔马痛苦嘶鸣着狂奔而来。马屁股被扎上了油麻杂束,点起火来,烧得马儿痛苦嘶鸣,放蹄狂奔。而马身上被绑上的超长引线,也在迅速燃烧。大群的骑兵。拉出长长的纵线,手持长马鞭,驱赶马儿向前奔去。
新任中尉部川义夫和伪蒙军副司令官李守信站在山岗上,看着大群尾巴冒着火的马儿冲进先锋军坦克营的防御阵地,马儿背上的炸药包将先锋军坦克营炸成一片火海。两人都放肆地大笑,大有妙计得授的快意。
在古北口侥幸逃得性命的混十一旅团残兵部川义夫,现在被混一旅团收编。由于其在战后总结教训,越级向支那征伐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上书,提出了“新战十条”。香月清司阅后大喜,将部川义夫卓拔于行伍之中,不计较他的战败之耻,命他以中尉衔指导已被先锋军坦克营杀破胆的蒙古征绥军联队。
享受着李守信的卑颜恭维,中尉部川义夫却强抑谦虚,慢声道:“我这火马计,不过是拾人牙慧,模仿你们支那战国田单的火牛阵而已,天下兵法出孙吴,我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李守信连连摆手:“支那人玩的那些,都是太君们玩剩下的。大日本缘起于秦时徐福携三千童男童女东渡扶桑――秦朝何其强大,挥师扫平六国,什么田单之后,什么诸国旧民,都被大秦一举扫平。大日本既然继承了先秦的血统,今日光复中原,正是应了五德终始的本意啊!”
眼前的日军中尉虽然官职不显,却是现在伪满军的太上皇,混一旅团长酒井镐次的上级,太皇上皇支那征伐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亲手提拔的心腹,算起来,都是自己的爷爷辈的大太君了,何况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哪能不好好巴结。
部川义夫哈哈大笑:“我部川义夫与梅川内依,是同窗好友。梅川内依凭着家族显赫,技术过硬,已经是少佐了,可以称为“技将”;他的哥哥,梅川内酷,更是大日本第一骑兵“勇将”,刚才他的勇烈表演,你都看到了吗?我的智谋妙方,也许可以称为“智将”了吧,今日我立下大功,或许很快就可以与梅川兄弟并肩而立了吧?”
李守信强忍住对粗糙盗版的计谋的恶心,狂拍马屁:“何止是相提并论啊!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梅川内酷少佐固然勇烈,不过冲阵之将而已;梅川内依少佐技术精湛,也只是一翼横空;部川太君,将来是要统领千军万马,用智谋妙计折服天下的人物啊!!!”
部川义夫受用至极,用力拍着李守信的肩膀,大声道:“哟西!哟西!你滴良心,大大滴好!”
李守信屈膝连蹲,好像不能承受部川义夫的夸奖,脸上却笑成一朵菊花。
部川义夫心中歪歪:“梅川兄弟都生得丰神俊朗,他们的妹妹梅川薰照,现在也该长成**岁的卡哇伊小萝莉了吧?等我博取功勋后,就去梅川家提亲。凭着我的战功,只要能和梅川家联姻,将来就必然能登上华族的序列,扫去我庶民的出身了。”
……
草原深处的大帐内,支那征伐军司令官香月清司正襟危坐,下属的第五师团长板垣征四郎、第六师团长谷寿夫、第十师团长矶谷廉介、混一旅团长酒井镐次、伪蒙军名义最高统帅德王都跪坐席上,听候命令。
香月清司望着天南处飞腾的火光,露出了神秘莫测的笑容。他转头对伪蒙军名义最高统帅德王命令道:“德桑!先锋军坦克集群覆灭在即,你就不想让你的嫡系摘取这个莫大的荣光吗?用骑兵击败乃至灭亡坦克集团,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荣耀啊!世间都会知道你的善战之名,蒙古铁骑的威名也会重振于天下。我大日本皇军绝不会食言的,打完这一战,你就是蒙古的大汗!”
德王听着接连传来的捷报,虽然也为骑兵的惨重损失而痛心,但更为伸手可及的胜利垂涎不已。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踏着累累尸骨登上权力的巅峰,德王毫不吝惜那些被日军渗透严重的杂牌部队,当他想要动用雪藏已久的嫡系军队摘取胜利果实时,德王又犹豫了。三百年前,满蒙联盟,蒙古成为满洲的附庸,随八旗兵南下伐明,抢占汉室江山。每有惨烈战事,满洲人都将汉蒙等附庸军推在最前,等到决胜之机出现时,却换上女真八旗,摘取胜利果实。即削弱了汉蒙等附庸军的实力,又不断塑造了满洲铁骑的神话。虽然换了一个主子,但世代奴才世家的德王却心知肚明,不敢不长眼地提出嫡系的请求。这时忽然听到草原的太皇上皇香月清司如此慷慨,将这样一份大功大名推到眼前,德王几乎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司令官香月清司。
香月清司故作愠怒道:“德桑是不想再为大日本效力了吗?草原上想做蒙古之主的诸王可是很多的啊!”
德王翻身匍匐在地,连连叩首。独立的蒙古国、辉煌的成吉思汗荣光,毕生的梦想在胸中激荡,祖先的事业从未如今日般触手可及:“司令官阁下,我一定为皇军竭忠效死,肝脑涂地!”
望着德王欣喜离去,谷寿夫不服道:“司令官阁下为何将这一件大功拱手送给这条老狗?先锋军战车部队,已经无还手之力,覆灭在即,应该由我大日本武士来夺取这一无上荣耀!”
香月清司冷笑道:“谷寿夫中将初来支那,还不了解先锋军。就算先锋军战车部队已经败亡在即,那些疯狂的支那先锋,也会给予对手沉痛的打击。我大日本的武士,犯不着被垂死挣扎的猎物咬伤,拾取猎物的工作,还是交给猎犬去完成吧。最后的荣耀,只会归于主人,而不是鹰犬。”
板垣征四郎沉吟道:“如果德王拼着巨大的伤亡,剿灭的先锋军的战车部队――司令官真的会兑现诺言吗?”
香月清司拍手大笑:“问的好!我会兑现诺言的。大日本的威信不容推脱!”
矶谷廉介上身前倾,急道:“司令官!独立的蒙古不符合帝国的利益,一个野心勃勃的君王也不利于帝国在满蒙的利益啊!更何况,这是外相才考虑的事情,司令官逾越了!”
香月清司淡淡看了矶谷廉介一眼,沉声道:“军事从来都离不开政治,帝国的将军不仅要考虑战场上的敌情,还要思索战场下的形势。不错,我是答应了德王。但我答应的是,蒙古王、蒙古汗,从没有答应过蒙古的独立。蒙古草原上的王和汗多了去了,到时候洒出一大把的封号去,看德王还能使唤得动谁?再说了,被猎物严重咬伤的斗犬,还敢和主人讨价还价吗?他会更加依靠主人,讨好主人,以防止被猎鹰夺取了主人的宠爱――我大日本的鹰犬使唤不尽,何必在意实力大损的德王的感受?”
“司令官英明!”众人衷心拜服。板垣征四郎、谷寿夫、矶谷廉介都是日军名将,但在战略态势和政治考量的把握上,还差香月清司一筹,这就是将和帅的区别了。历史上,侵华战争开始后第二年,香月清司就在讳莫如深的宫廷斗争中惨败,被调离现役,失去了几乎就要到手的陆相宝座,发配去预备役。从此狭隘的日本失去了一位具有罕见战略眼光的统帅,在历史的滑坡中渐滑渐远,最后疯狂地发动太平洋战争,自取灭亡。
酒井镐次在诸将中身份最低,最后才捞到机会发言:“司令官阁下命令各部炮兵集结,难道不是要集中轰击先锋军的战车集群吗?我看见大军修建了密密麻麻的炮群阵地,许多地方也都趁着夜色安放了很多炮。如果是要用蒙古人的血肉填下先锋军的坦克集群,那为何要多此一举,设置炮兵阵地呢?卑职不解,请司令官阁下明示。”
板垣征四郎、谷寿夫、矶谷廉介都目光灼灼地望着香月清司,希望得到他的答案。
这时,一个日军参谋急撞进来:“司令官阁下!!!东南方三十公里外发现大群飞机袭来,夜色深沉,看不清数量,但听声音,约有百架!”
众将都是久闻先锋军空军的厉害,顿时众人纷纷长身立起:“司令官阁下,请速速决断!”
酒井镐次大声建议:“司令官阁下,请命炮群开火吧!蒙古骑兵的炸药包攻击已经表明,先锋军的坦克虽然坚固,但高爆弹一类的重火力还是能够给予它们侧翼以损伤。只要集中炮群的火力,施以毁灭性打击,一定能够在先锋军空军到来前,一举摧毁坦克群!”
香月清司幽然道:“不错,黑夜深沉,目难见物。先锋军飞机难以辨认目标,确实需要我军的炮火为他们指示路径――下令“炮群”开动吧!先锋军的飞机需要我们大炮的口焰指引方向。”
酒井镐次涨的满脸通红,自知失言。在黑夜中的大型炮群开火,无疑是为敌军空军指示靶子的位置,为什么自己会提出这样脑残的建议呢?难道是战败的屈辱,让自己急于复仇,而失去了思考能力?酒井镐次羞愧难当,低低伏下:“司令官,请解除我的职务吧!我已经不再适合担任……”
香月清司挥手打断酒井镐次的请罪,直接命令参谋去传达炮群开火的命令。在众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下,和服女子鱼贯而入,奉上上官窑白瓷的茶盏,为诸将表演茶道。
香月清司洒然道:“请诸君拭目以待吧!我的计谋将逐一呈现;先锋军的破绽也会渐次揭开。品尝支那人的香茗,坐看支那人的失败,真是帝国武士的一大快事啊!”
“先锋军是支那少有的英雄,能与当世英雄对阵交锋,施计逞谋,战而胜之,真遂了我平生之愿!唐朝太宗皇帝说:“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今日情形虽不同于当时,但此语却可用于今日。诸君!盛饮之!!!”
香月清司掌托茶盏,手按长刀,仰天长笑。
―――――――――――――――――――――――――――――――――――――虽然一再说不熬夜,还是熬了。仍旧是大章节,多线索推进。快慢相协,动静得宜。自己也写得舒畅,大家看得也爽利,不至于小章节那样急切把情节交代完,也失去了很多调整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