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河北五军一路高歌猛进的情况下，河北前线突然传来遭到日军渗透袭击的消息，河北局势转瞬恶化。在日军精心准备的预设战场中，五个军师被挤压在保定、沧州以北百里处的狭长战线上，被动防守。而日军充分发挥了训练精良，组织得力的优势，以小队和中队为单位，对呈平推前进的华军大胆实施穿插分割，并展开小规模的包围和歼灭。突遭反戈一击的华军，由于之前的进攻节奏本就混乱，无法迅速组织起完整的防线，很快被日军打乱了部署，若非依靠前期囤积了不少弹药在大肆倾泻，很多临时修筑的阵地根本无法守住。整个战场态势呈现出摇摇欲坠的危险，一旦日军集中起力量打破这支离破碎的防线，整个河北战局很可能就是一溃千里的局面。
在如此危急的形势下，先锋军起家的招牌武力，先锋军先锋军空中集群再次闪亮登场，奉命紧急支援河北前线的。
但香月清司的计谋，可没有至此止尽。
“前方涌出大股烟雾，无法辨识路径，目标模糊不清，无法投弹！”刚刚接近战场，新就任的一联轰队长高达就发现了怪异的情况，立刻通过无线电通讯系统报告。
由于先锋军军力的迅速膨胀，很多原属空军的五百杂碎转职陆军（如萧伤兵、陆军刀、君子剑等人），空中集群干脆来了次大换血。很多原本被压制了光彩的一般庶民也登上了领导岗位，高达就属于这一批新提拔的家伙。
只见越来越近的战场上空，涌起大股大股的浓烟。整片整片的夏末农作物秸秆不充分燃烧产生的湿烟，呈现出或青或灰的颜色，弥漫在狭长战场的四周，笼罩住了整个战局。
“俯冲下去！你们不是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吗？不会俯冲下去吗？”先锋军空军指挥官斯巴拉古又在乱命了。
“有没有搞错啊！斯图卡俯冲也是有极限的啊！按照条令，垂直俯冲到离地面1370m时就必须拉起，不然很容易就是机毁人亡的危险。当然，据德棍说，超牛逼的高手能在500米、甚至是100米的高度上拉起来。不过我们这些伪王牌没一个能做到。”轰炸机群指挥官赛尔雄马上给开战斗机的斯巴拉古上科普课。
“越往下，烟雾越浓，俯冲没有意义，离地一百米的高度上，触地只有一秒多，根本拉不起来。”二联轰队长嬴逍遥建议道：“不如往里飞一段看看。小鬼子不可能在战场上烧秸秆。”
“咳咳！”领导权威受到挑战的斯巴拉古轻咳几声，把尴尬掩饰过去：“战斗机群散开，防护四周空域；轰炸机群环绕战场，寻找合适的地点投放炸弹和补给。”
“囧！”三联轰队长翁为国绕了半圈，发现不对了：“小鬼子居然在战场上到处释放烟雾弹！战场内的能见度更低！只能模糊地看到敌我混杂在一起，无法明显区分开来。投放炸弹只怕会误炸友军——补给也不能投放了，万一便宜了小鬼子，拿了咱的枪弹来打咱，那就更麻烦了！”
“靠！原来鬼子搞渗透穿插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敌我混杂，烟雾弥漫，我军的空中优势就没法发挥了！”同样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四联轰新队长冼逆阳，一砸操纵杆，放弃了强行俯冲突破的徒劳尝试，拉起飞机。
先锋军轰炸机集群最年轻的五联轰队长石武绍出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小鬼子到处烧秸秆、放烟雾弹，需要事前大量的准备，我猜秸秆和烟雾弹不会很多——不如我们盘旋几圈，等秸秆烧完了，再下去？”
“这主意真脑残啊！夏末春小麦收过后，遍地是秸秆。小鬼子布这么大个局，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秸秆，说不定没收割的高粱都抢来烧了，能轻易烧完吗？”但斯巴拉古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总不能弃下面河北诸军的兄弟不顾，也不能乱丢炸药和物资：“只好这样了，暂时盘旋吧，时刻监视战场。如果油料不足，可以分批回去加油。”
外围负责掩护的Bf109战斗机群也不消停，无线电通讯频道里叫嚣一片。
“怎么这么久了，日机的影子还没见到？是不是小鬼子打定注意，只用烟雾掩护陆战，彻底放弃了空中对决了？”四联战新队长纵天下有些郁闷，这是他提拔后的第一战，很想来个开门红，结果只看到下面飘满了烟雾，空中一架日机都没有。
火星人这时已经升任战斗机群的指挥官了。他收到了上峰的命令：“斯巴拉古叫我们外围警戒，保持盘旋，等待秸秆烧尽——这什么荒唐主意！不知道我们Bf109都是小短腿吗？不挂副油箱跑不远，挂了副油箱跑不快。为了机动，不带副油箱，这么远跑来，滞空时间很有限，要盘旋到什么时候？！”
“可以分批回去加油？”三联战队长joke怒了：“不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吗？耗多少油料，都差不多，怎么分批？斯图卡和Bf109的装油量不同，滞空时间也不一样。你有没有一点数目字管理的意识啊？！”
斯巴拉古没奈何了：“各部分通报耗油情况！”
“轰炸机群剩油两小时！”
“战斗机群剩油一个半小时！”
“好吧！五联战和五联轰先撤，然后每隔十五分钟，一组联队撤出。一小时后，最先回撤补给的联队组必须回来接替。战场上空必须时刻保持两队轰炸机和两队战斗机的制空优势！小鬼子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制空权！”斯巴拉古掰动手指，用小学以上，初中未满的算术成绩得出了一个貌似正确的结论。
“既然如此，我走了个先！”见没酱油可打，五联战队长马萨兰很光棍的先闪了：“我们队回去加油，回来替你们。Hold住！兄弟们。别没等咱回来，你们就油料耗尽，坠机而亡了！”
十五分钟后，“我也回去！吃午饭的时间到了！”
三十分钟后，“拖个空酱油瓶回去喽！”
四十五分钟后，“都跑了！太没义气了！哎哟！咱家要拉屎，也回去方便一下。”
一小时后，斯巴拉古对着无线电大吼道：“那群杂碎跑到哪里去了！一个钟头了！怎么还没回来？！”
“很抱歉，地勤加油需要十五分钟，这个你没有计算进去，预计第一波接替还需要半个小时才能抵达。”地勤方面很不负责地回应道
这时，战区的天空上，只有一联轰和一联战的16架斯图卡轰炸机和8架Bf109战斗机携带着不多的油料在坚持。
没错，这正是先锋军空军有史以来最虚弱的时刻！
正在这时，在外围坚持警戒的一联战队长龙在天忽然发来尖锐的警报：
“发现日机！发现日机！数量——无法计算！无法计算！他们布满了整个天空！！！”
……
此时的地面阵地上，惨烈的搏杀还在继续。
夹杂着烟雾弹的火炮一遍遍洗礼着熊熊燃烧的阵地，到处弥漫着浓密的烟雾，头顶的天空都被渲染得灰蒙蒙一片，看不清具体的状况，只能听见上空传来飞机机动的呼啸声和急促的机枪射击声，不时有或是华军、或是倭军的战机燃起大火、折断翅膀，拖着长长的浓烟如同流星般坠毁在战场上。炽热的火焰在阵地上四处流淌，滚滚烽烟扑面而来，浓重的天空沉沉压下，分散孤立的华军阵地好像末日降临下的孤岛，苦苦支撑。士兵们无法透过烟雾，辨识日军的具体数量和动态，只能疯狂的倾泻火力，以稍稍获取一点安全感。而日军则借着烟雾的掩护，灵活地调动兵力，不间断地向河北五军驻守的各处阵地发动攻击。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似乎日军无处不在。
29军军长佟麟阁面色苍白的望着模糊一片的战场，原本依靠坚强意志支撑的身体摇摇欲坠。只见曳光的火流次第划破烟雾，火力侦查已经无法测知日军的动向，华军只能凭借运气在组织防御，希望剩余不多的弹药能够碰巧多打死几个鬼子。
29军副参谋长张克侠抖落身上炮击的浮土，爬过交通沟，把一叠被战火烧损的电报纸递上。
“26军孙连仲部电：我部防线多处被破，弹药消耗甚巨，31师师长池峰城率部反击，身披三弹，重伤垂危。余部散乱，恐难以支撑……”
“40军庞炳勋部电：倭寇攻击犹急，且大肆释放烟雾，难辨敌情，军心浮动，人人自危，以为身处日寇重围之中……”
“70军并85师高桂滋电：日军穿插尤其厉害，忽焉在首，转瞬在背，飘忽往来，有若疾风，我部防线等若无物……”
“32军商震部电：士卒不习新式武器，释放无度，弹药如雨泼下，而毙敌不豫期望。储弹将尽，我部将以白刃决死反击。此电，与诸君决！”
散乱的电报飘落一地，佟麟阁颓然坐倒，面部的肌肉由于痛苦而剧烈抽搐，伸手拔出配枪，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不听大帅之言，一意狂飙猛进，置三军于绝地，我之罪也！”
“军座！不可！”张克侠一把锁住佟麟阁配枪的保险，急声劝阻：“此非军座一人之罪！何揽于己身？孙、庞、高、商各部一致进军，十万将士同仇敌忾，皆言恢复，连袁大帅曹军师都不能劝阻，何况将军！先锋军尚有两营精锐未曾发动，必然在救援途中，只要苦战坚持，未尝不能反败为胜。军座三思！”
佟麟阁怆然涕下：“日军预设战场，遍燃烟火，弄出好大手笔，怎么不会思虑周全。补给车队许久不至，必然是日军围城打援之计，北来路上早有重兵设伏阻击。先锋军不来救援，尚能保全根本，若一意来救，只能与我等同殉！”
张克侠大急，正待招呼卫队强将军长挟出突围，忽然又有急电飞来：
“先锋军机动巡警纵队装甲集群一百五十辆战车，已于二十分钟前在保定西北郊击破阻击之日寇混1旅团酒井镐次部，正向战场疾驰而来，预计于一个半小时后出现在日寇侧翼。命我部固守待援，届时同时发动，破围反击！”
“先锋军联防纠察总队机械化摩托汽车二百辆，已于三十分钟前在沧州以西冲破设伏之朝鲜20师团川岸文三郎部，正向我五军后方急速支援，预计于一小时后抵达我军防线后方。现告知我部准备接应。”
“河北五军所有骑兵部队紧急整合完毕，以原第九骑兵师为基干，暂编为第一战区司令部直属骑兵军，已于十分钟前绕道津浦线以东，准备向日寇后背穿插，设法阻断日军退路！”
“日寇阻击设伏部队已然溃散，后勤补给线现已畅通，物资源源北上接济，勿需担忧弹药将磬，应以保持火力为上。”
“啊！”佟麟阁只觉得云开雾散、天光大亮：“日寇的阻击设伏，真的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援军真的瞬息即至？！”
“真的！援军真的就要到了！这下日寇作茧自缚，我们只要牢牢缠住日军，等待大军云集，即可翻覆战局了！”张克侠大喜过望，忍不住抚掌大笑。
这时，重重烟雾后的枪声诡异得零落了下来，日军如跗骨之蛆的炮击也稀疏了。
不多时，就有侦查员前来报告：“日军退了！”
秸秆的焚火渐渐熄灭，烟雾弹的浓烟徐徐散尽，风向陡转，遮蔽战场的大幕被缓缓拉开，一副战火燎败的残景呈现在众人眼前，焦灼的土地上冒出缕缕青烟，只有阵亡者的尸体横七竖八倒俯在战场上。而十几分钟前，还在浓雾熏烟后嘶吼冲锋的日军，一眨眼全都了无踪迹。
“日军是主动退走的！敌情不明，不要轻易追击。香月清司的智计决不止尽于此，后面还有恶战要打！”佟麟阁绝处逢生，立刻抖擞精神，重整态势：“电询孙、庞、高、商各部，建议向津浦、平汉两线靠拢，重组防线，构筑永备工事，防备日军反扑！”
“是！”
……
“报告系妈死！”日军值班参谋打开文件夹，开始诵读最新战况电报：
“我军预设烟雾阵地已然奏效，先锋军的空军无法发挥军力优势，相继撤走，皇军第二飞行集团120架战机以梅川内依中佐为先导，阻其未至，击其惰归，斩获颇丰。至空战结束，共击落先锋军战机24架。”
“在地面攻击中，支那河北五军受烟雾干扰，目不能视，被动挨打，阵地摇摇欲坠，主攻之第十师团矶谷廉介部攻破防线，只在旦夕之间！但由于战局变化，司令官下令撤退，未能克尽全功，诚为残念！此战毙伤支那军人数，估计在一万五千以上！”
“混1旅团酒井镐次部与朝鲜20师团川岸文三郎部，在阻击先锋军援军作战中，予敌以相当杀伤。但由于先锋军装甲战车队和摩托汽车队极为犀利，未能阻断敌军疯狂冲击，故二部不得已避锋而走，现已奉命西撤。”
“俏抖麻袋！”香月清司打断道：“我不要听战果，告诉我皇军将士战损几何？”
日军值班参谋犹豫了一下，继续念道：“第二飞行集团飞机坠毁16架，负伤12架；第五师团阵亡负伤士兵约万余人；混1旅团和朝鲜20师团损伤尚未统计，但据战报，走失掉队的士兵也有数千人！”
“哼！什么走失掉队的士兵，明明是损失掉了……”香月清司冷哼一声：“全力穿插分割，却依然久攻不下；能够设伏阻击，却不能阻挡步伐。看来先锋军火力之强大，进步之迅速，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精心布置的预设阵地，巧妙设计的作战计划，一切的优势尽都掌握在我皇军手中，还只打成不胜不败，杀伤相当的结果，看来先锋军大势已成，急切之间，不能速胜了。”
“既然如此，施行下一步计划！调动先锋军，就在此一举！命令第六师团谷寿夫部发动吧！”香月清司果断命令：“熊本之血！拜托了！”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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