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打开装着太后礼物的盒子,那精致的金色锦缎中躺着一个乳白色的小药瓶。
“纯选侍,此为何物?”太后饶有兴趣的将药瓶拿在手中把玩,问道。
纯选侍笑道:“回太后,此乃嫔妾故人特制的‘还珍膏’,只要将其擦在肌肤上,便可使其洁白无暇,亦可延年益寿,美容养颜,恢复青春。这‘还珍膏’普天之下只有一瓶,嫔妾一位,只有太后才配拥有此物,故而将此奉上。”
听罢,太后面不改色,只是看着手中药瓶,道:“原是如此……纯选侍可真是有心了……”
听到这话,纯选侍立马跪下谢恩,“太后过奖。”
“看来哀家是真的老了,老得不得不需要这些药物来维持容颜了呢。”
太后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叹息着摇摇头。而纯选侍慌忙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哦?不是这个意思?那么纯选侍送哀家这‘还珍膏’又是什么意思呢?”太后微微挑眉。
“呃……嫔妾只是觉得太后风华绝代,若能加上‘还珍膏’,必是更加风姿卓绝。”
“唉……”太后又叹息道:“纯选侍说哀家风华绝代,哀家如何哀家又岂会不知道呢?纯选侍又何必哄骗哀家呢?先帝已逝,哀家要那风姿卓绝又有和意义呢?纯选侍你说是不是?”
纯选侍显然已经被太后给震住,只能低头,“是……”
太后满意一笑,道:“既然已经没有意义了,而这‘还珍膏’又只有哀家才配拥有,而哀家又没有必要拥有,那这‘还珍膏’想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听“啪”的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四分五裂碎在殿前的药瓶吸引了。
“啊!”
只听一声尖叫,原是那瓶子的碎片溅起,将跪在殿前的纯选侍的右脸给划了一道口子。那口子虽不长,却不断向外渗着血。纯选侍一边捂着右脸,一边惊叫着:“啊……好痛,好痛啊!”
太后不予理会,自顾自的喝茶。
只听皇太妃道:“纯选侍如何这般不小心呢?戳到了姐姐的痛楚,虽说姐姐已经四十有余,年近半百,但是姐姐风华绝代,又哪里需要什么‘还珍膏’呢?也难怪姐姐会生气了。不过你送本宫的这个红釉梅瓶本宫倒是喜欢,只可惜这瓶子底部没有落款呢,如此精美的瓶子也不知出自何窑何手,本宫对瓷器并无研究,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只见纯选侍跪下,强忍泪水,磕头道:“是嫔妾疏忽了。此瓶其实是出自嫔妾之手,还有太妃娘娘的那刺绣锦帕,也是嫔妾亲手绣的。”
“哦?说来,姐姐你对瓷器和刺绣都有些研究,不若对纯选侍的手艺点评点评?”
一直没有言语的太妃终于点点头,接过那只红釉梅瓶,细细的端详。
纯选侍抬起头睁大双眼,一副紧张模样,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死死的盯着太妃的表情。
良久,只见太妃浅浅一笑:“此梅瓶胎细而实,可见烧制之人有心了。”纯选侍这才松了口气,又见太妃笑得更深了,“只是这红釉乃是十分难烧制的,纵使是官窑也是百中挑一才能呈上宫中的。而这只梅瓶色泽平淡不匀,且并无色泽,死气沉沉。还有这梅瓶上头的白梅,绘画的也不够精细,并没有将白梅的傲骨风姿绘出,所以说,这只梅瓶,只能算是中下等了。不过毕竟是纯选侍亲手烧制的,还是可见纯选侍心诚。”
再见纯选侍,面色苍白,想必心情已是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