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就在这儿。授权文件和协议书，对吗？”瑞拉说。
“没错，是正式的合约还有条例样本，允许我们的人正式进驻黄金海岸，黄金海岸从此成为联合王国版图的一部分，南北商业联盟进行正式的合作，当然，还有一点私人要求：全面禁止人口贩卖，你应该猜出来了，妮娜是一名精灵，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族人，这算是帮助我的回报。”
弗朗西斯知道瑞拉已经猜出了卡列尼娜的身份。确实，一个身手矫健的游侠对她来说不利于掩盖身份，特别是这个游侠被确认是精灵的时候。
“那么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撒谎，承认你杀了德霍文！“瑞拉看着他的眼睛说。弗朗西斯微微惊异，然后哑然失笑。
“为什么这么说？“他眼里有着不可捉摸的笑意。”我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兹比克并没有安排刺杀他，杀他的人是妮娜。你让她离开，但是如果你说的拯救精灵奴隶是真的，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她怎么可能放心离去？她杀了德霍文，作为回报，你让简娜签署了禁止贩卖奴隶的禁令，这两个条件是相互的，你知道她们无法拒绝。”
弗朗西斯笑而不语，只是抿了一口酒。简娜继续说：“兹比克确实有非常重大的嫌疑，你说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真的，除了结论。他承认了自己的计划，但是他没承认是自己下的手。既然他都已经坦诚自己的计划，为什么不承认他干掉了德霍文？理由只有一个----下手的另有其人。那个人就是你。“
弗朗西斯耳边响起了兹比克的话：我承认除掉你舅舅地想法自从他上任以来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但是你不能把什么事都堆到我身上来。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你在审讯我？瑞拉？“
“不。你可是我地头儿啊。解决了德霍文领主被刺案地大功臣。又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和黄金海岸达成协议地鸽组探员。我可没权利审讯你。我只是想知道我地推断是否正确。”
“不错地推断。不过要是这就是你地结论。那我只能给你一个C。
“我说错了？还是你不肯承认？“
“不。你说地很对。只是推断地起点错了。妮娜确实算是我安排地暗棋没错。但是我并没有让她杀任何人。“
作为一名曾经地大满贯角斗大赛冠军。弗朗西斯知道离开自己后地卡列尼娜最可能用什么方式掩盖身份。----匿名参加比赛。那是她最熟悉地生活方式。也是躲避耳目地最佳办法。那也就是他让卡列尼娜离开地原因。因为那天卡兹比给他秘银卡地同时。也递出了他第一份消息：兹比克私下接触了几名角斗大赛地热门人选。并且透露出招募地意向。
“她只是作为我最后的底牌，受雇于野心勃勃的兹比克而已。算是一颗暗钉。一旦出现我无法控制的意外，那么她就会直接挟持他，扭转整个局面。当然，我希望这种事情不要发生。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我的任务彻底失败了。“
情况是千变万化的。有时候一句令人起疑的话就能改变整个的局势。所以弗朗西斯没有给卡列尼娜任何暗示和任务，有些事情是不用吩咐的，弗朗西斯知道卡列尼娜会在正确地时间有正确的判断。那就够了。反正兹比克再精明也不能从一个完全没有明确目的的人身上找到值得怀疑的东西。
那天晚上在地牢里出现的女子就是卡列尼娜，她和另外两名在角斗大赛上露出锋芒的高阶强者一起被兹比克安排过来看守，负责阻截可能的营救，还有确保赫莲娜不会出现意外的危险。起先弗朗西斯和赫莲娜一样认为她是过来探监地简娜，不过马上他就认出了她，因为她用斗篷下月白色的长袍向弗朗西斯表露了身份。从这里开始，弗朗西斯才真正确认自己已经全面掌控了局势，理顺了线索，然后才有了次日在博彩中心和兹比克的正面对决。
“事情就是如此。你从一开始就猜错了。”
“德霍文的死与我无关，与法洛克无关，和兹比克也无关，所有人都只是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包括我在内。”弗朗西斯说。“兹比克只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地编织了一个陷阱，迫使他人就范罢了。他也不是真正的主谋，否则他根本不需要那么拐弯抹角设置那么多的陷阱，只需要简单地让所有人相信我就是凶手。再以同样的手段干掉法洛克就行了。越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现纰漏，我想他应该对此深有体会，不会甘冒奇险地。“
“那么凶手到底是谁？“瑞拉问道。
弗朗西斯没有立刻回答，微抬起头，平视远山。然后放下了酒杯。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海平面地尽头。渐盛的海风将他额前地头发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我不确定！“良久，弗朗西斯才说。瑞拉注意到他说的是不确定，而不是不知道，她没有再追问下去。
弗朗西斯走进门的时候。卡兹比正在抽雪茄。白色的烟雾在他头顶慢慢飘散。房子里少了一些摆设，变得整洁许多。但地精财阀奢华的风格还是没有变。落地钟摆已经被移走了，墙面上的贴纸留下一个钟塔状的靠痕。
“啊！安德森先生！欢迎！”
“靴子不错！“
卡兹比把脚从桌子上放下来。
“我以为你会把它们都换掉。”弗朗西斯打量着周围。
“有这个打算，我准备重新设计一下，现在的风格总是让我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时光。
蓝金刚鹦鹉在一旁怪叫了两声，它蹲在鸟架上，脚边是一条细细的金属链子。已经被锁起来了。看见弗朗西斯露出疑惑的神色，卡兹比解释道：”我们地精相信鹦鹉会带来好运，我得留着它，但是它被兹比克惯坏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它守规矩。我还修剪了它的舌头，那样它就能学会说话啦。兹比克是个蠢货，他愿意花一千金币买她，却不知道它为什么值一千金币。只有会说话的鹦鹉才值钱。“
“我想相对于那些喋喋不休的家伙，一只不会说话的鹦鹉更加难得可贵。”
地精嘿嘿地笑了一会，没有回答。弗朗西斯在他面前坐下。
“搞定了吗？“
“当然，那些财阀本来是很有意见的，但是当我出示了您的徽章之后，他们就不吱声啦！这是个双赢的生意，他们同意和外城展开正式的贸易往来，不过他们的要求是需要三年的免税权。“
弗朗西斯盯着卡兹比，这让他的声调逐渐降低。
“我记得我给你说的是一年。“
“您这个条件让人为难呢，我只是一个代言人，没有决策权，他们的意见才是黄金海岸的立场啊！”卡兹比摊开手，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罢工潮啊，抗议啊，商会要求消减会费啊，弄得我忙死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他们改变主意！“
“看来你已经进入财政总督的角色了！这很好，不过，我不是来做慈善的，卡兹比。既然是生意，那么他们当然有权利拒绝，不过我不希望你用他们的权利来挑战我的耐心，所以----搞定他们！在我对你失望之前!”
“我有在努力啊！可是他们并不信任我！”
“那是你的事，我想如果他们听说你对兹比克做的事情，那么事情可就不是不信任这么简单了。”弗朗西斯淡淡地说道。
“哦，我的天。您怎么可以那我们的协议威胁我！我可是真心诚意地想要为您服务啊！”
“留着这些话对那些财阀说吧。我要回去复命了，如果意向书在半个月之内没有递交过来，那么我的另一位同事会过来接手这些事情，他是个商业专家，谈判能手，而且向来厌恶地精，我保证到时候你吃亏会更多。”
“哦，天哪！”
弗朗西斯站起来，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打断了卡兹比的哀叹。
“别让我失望！“
走出博彩中心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弗朗西斯站在空旷的大街上，想起了兹比克说过的话：对地精来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人，顾客，雇员，还有竞争对手，雇员需要严格的管理，顾客需要周到的服务，竞争对手则需要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压。
现在他找到了第四种人：掌控者。
惊人的利润总是伴随着惊人的风险，地精是一个从来就不缺乏冒险精神的种族。卡兹比也是一名地精，威慑他，掐灭他因为突然的权势而膨胀起来的野心是一件必要的事情。简娜还很稚嫩，不可能在那些狡猾的财阀手上讨到好处，所以这种局势下安排一个狡猾的地精暗中相助是一个非常有帮助的决定。
弗朗西斯无法保证自己手里的秘密对他能有多大的约束力。但是这已经是他唯一能为简娜做的事情了。接下来的路，她需要自己走下去。
（本卷还有四章完结，最近状态一直下滑，给点票让我振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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