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衣店”发展顺利,生意一直都稳固。虽然每日大家忙到很晚才回到出租屋的家里,但大家都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充实。陈子荷见傅真很是辛苦,冲浴好后出来对傅真道:“以后要是辛苦,就不用再跑过来帮我了,我决定请个店员。”傅真笑道:“雇店员,好事啊。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重活,一定得告诉我,或是祖衣,我们随时都可以过去帮你的,你可千万别客气了!”萧祖衣与楚顺这会不在,陈子荷听了傅真的话,心旌摇动,脸略微些红了。她心里明白,与傅真之间是绝无可能的,不用奢想。但她还是心有不甘的试探着问道:“傅真,你说在咱们之间,除了相互帮助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吗?”傅真愣了愣,心里明白陈子荷试探之意,生怕是自己方才所言让她产生误会,故意装成不懂非懂的样子道:“别的什么?嗯没有啊。我们是朋友嘛,无论是同个屋檐下,还是海角天涯,永远是好朋友,对不对?”陈子荷黯然失色,有些尴尬笑道:“对,咱们永远是好朋友。”傅真会心笑了笑,赶紧溜进去了浴室。
这一年的八月,“真衣店”如愿达成目标,将原店旁的一家零售店盘下,扩大经营。场地从原来的三十八平方米增至八十多平方米,并请了两名服务员。虽不是地处黄金闹市,但生意在店面扩大之后,一直稳中有升,保持着良好的业绩。
在外近五年,这一次傅真与萧祖衣算是小有出息。回首过去,虽不曾经历过大风大雨,但在打工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甚至卷入江湖道上的刀光剑影,让他两永生难忘,有时不免唏嘘一阵。如今,事业小成,该是回乡探亲之时了。
楚顺答应了萧祖衣回去家乡后就订婚,傅真知道何等高兴,欣然让萧祖衣和楚顺先回去,让好事尽快办成。
火车在呜鸣中开始起动,萧祖衣和楚顺临窗向傅真挥舞着手,惜惜道别。虽然这只是短暂的分别,但三个人心中都涌现出的一股隐隐的不舍之痛。五年的患难与共,携手闯荡,此中难以言表的情深,既使只作暂别,也是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割舍的。
五载归来雁,近乡情更浓。
看到父母及弟妹在村路口等着迎接自己时,萧祖衣抑制不住内心激动,泪流满面。携楚顺加快脚步,朝向父母亲。老远地大喊着:“爸,妈,小武,小琴。”小武小琴兴奋地大叫着:“哥哥,哥哥...”
萧祖衣放下行李,冲上前拥住父母,泣声叫道:“爸妈,我回来了!”他见父母苍老了许多,不免一阵心酸。母亲欣慰地端祥着自己的儿子,满脸笑容,良久无言。父亲充满爱怜又自责地道:“你能在外面混个好样回来,爸也很为你高兴。从前爸的那些毛病,让你和你妈受苦了。衣子,你能原谅爸以前的不是吗?”萧祖衣眼泪婆娑,抓住父亲的手,激动地直点头。
“伯父,伯母,你们好!”楚顺站在萧祖衣背后,羞赧地称呼萧祖衣父母道。萧母笑呵呵地一把拉住楚顺手,“楚顺,真是越发水灵了。”在回来之前,萧祖衣便跟家里说过自己在外状况和楚顺之间的事,是以父母亲见着楚顺长的这般玲珑乖巧,心中自是非常高兴和满意。“走,咱们回家吧。你妈可是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家乡菜。都是在外头吃不上的!”父亲帮儿子拿起行李,一家人快快乐乐的朝家中归去。
功夫此时在全国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仅是在素有“武术之乡”的佛山,拳击,套路,散打等赛事层出不穷,还举行了武术节盛会。传统武术亦在新形势下,各种活动在构思创办中。如在广州落成的“武林会”,就是依托少林武当等武林各大门派而成立的,它将致力于打造全新的武术文化传播平台。刚刚举行的“中国功夫VS日本空手道擂台赛”上,中国以5:0的绝对优势打败日本,无不让国人振奋不已。傅真感到自豪又遗憾,自豪自不必言表,遗憾的是萧祖衣已回去家乡,没能一起与他观看这激动人心的赛事实况转播。
“真衣店”生意相当不错,萧祖衣一走,傅真几乎要忙不过来。但无论有多忙,晚间练一趟功是傅真从不间断与怠慢的。精益求精,是他对武学孜孜不倦的追求。
半个月很快过去,中午时间,傅真接到萧祖衣打过来的电话,告知两天后,将返回佛山。傅真说道:“这么多年才回去,干吗不多留一段时间?和楚顺的婚事订了吗?”萧祖衣笑道:“婚事已订好了。我也很想多呆些时间,可金春,贞姑和彭奶奶她们太想念你了!如果我不回去,你又怎么能回来呢?”傅真心里立刻感到一阵来自家乡温情,眼睛变的湿红,说道:“嗯,好吧。”
萧祖衣与楚顺回来就是订婚夫妻,情况有所变化,至少他们得有自己的小天地。未等萧祖衣小两口回来,傅真便着手安排在二楼另租了一间一房一厅,准备给他小两口住。原来的房间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居住了。
当萧祖衣与楚顺一到,带来大包小包的家乡特产,可把傅真乐翻了天。邀了陈子荷,苏姐,阿东阿虎,阿东又把端木童那小家伙也带来了,一帮人坐着分享,有吃有笑的。萧祖衣一时兴起,要端木堂对出对子才准吃东西。端木堂一边往嘴里放食品,一边哼哼哈哈地说:“请萧公子出题吧!”萧祖衣思索一下,笑吟道:“人小鬼大,狼吞虎咽,肚中无二两,嘴里有半斤。”此联一出,顿时全场爆笑。因萧祖衣上联正是端木童真实写照,又故意带点讽刺“神童”的意味。端木童果也机灵,知道萧祖衣在笑话自己,着实脸红了一把,待把口里的食物吞下了对道:“天长地久,妇唱夫随,老婆要往西,萧萧不敢东。”下联基本工整,且针锋相对,笑话萧祖衣怕老婆,众人都不禁称赞。萧祖衣没沾着便宜,也笑道:“小子不愧是国学馆出来的,亏你能想的出来。我再出一联。”随即吟道:“千年老树为衣架。”端木童不慌不忙,口中对道:“万里长江作浴盆。”又是连声的称赞:“妙!妙!”陈子荷第一次见识端木童,啧啧说道:“祖衣,看来你难不倒他。不如我来作道字谜让他猜。”不料端木童听罢仰天格格笑道:“猜字谜,小儿科啦!不过须得是我学过的字方可。如果不识的字,叫我怎么个猜法。”陈子荷笑道:“你放心,定是老师教过的字。”陈子荷随手拿起一张报纸,在上面找了个字,编成谜面道:“浑浑圆圆,方方正正,笔需落中点,八方顶乾坤。”端木童双眼打转,晃脑了会,即答道:“是十字。”陈子荷惊异道:“哇呀真行,这么快就猜着。”苏乐贞也来了兴致,出了一字谜:“两山相对又相连,中有危峰插碧天——何字?”端木童稍作思考,便答出道:“是个由字。”惊得苏乐贞不得不服这小家伙了。端木童高兴万状,塞了满满衣兜食品,口里直念:“哦都是我的了,都是我的了。”阿东训斥道:“小童,真不像话,平日老师如何教你的?孔融让梨的故事不记得了吗?”端木童嘟噜起了嘴唇,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阿东面前,低首道:“东哥哥,小童知错了!”便一言不发,阿东怜爱地摸了摸端木童的虎头。
苏乐贞问傅真道:“祖衣现在回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傅真道:“这在两日吧,我此刻可是归心似箭啊!”萧祖衣道:“金春现在读高二了,长高不少。贞姑和彭奶奶都非常挂念你,老是怪我怎没和你一起回去。你这次回去,起码得住上一个月才行。”阿虎说道:“傅真,到时我们过来送你吧。”傅真感激道:“送就不用了,大家都很忙。今天这次相聚,算是送行了吧。”众人知傅真性情,他如此讲也皆默然了。
两日后的早晨,傅真在萧祖衣和楚顺的送别下踏上了归程。
久别重逢,自有一番滋味上心头。离家五载的游子,今日归来,等候他的亲人依然只有姑妈一家与妹妹金春。秋风吹起,顿感无限凄凉。傅真禁不住热泪噙眶,恨不能即刻到家。正是:不归家时,只道乡思亦可忍。待归家时,方知情浓泪更催。幸好,还有彭奶奶他们,要不然,真是亲人无几,顾盼心寒。
傅真下了火车,再转乘班车到了镇里,租了辆摩托三轮车,直到达村路口。傅真下了车,沿村边走边看。五年之后的婺源村已成了全国有名的旅游胜地,当地的旅游文化显现空前繁荣。傅真沿途所见无不让他感到惊喜。家乡真是变了,等到将来,还是要回到家乡创业,为家乡的繁荣昌盛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小鸟们叽叽喳喳地乱叫好不热闹,好像也在欢呼游子的归来。村民们一见傅真,立刻都笑呵呵地涌过来,围住傅真。
“这不是傅真吗?回来了!”
“傅真,臭小子,成帅小伙了。哈——”
“听说你和祖衣在外面混的不错,是真的吗?”
“傅真,你回来可得教我们功夫啊!祖衣说他成你的关门弟子,得意着呢!”
……
村民们七嘴八舌,喜笑颜开,让傅真感受着久违的乡情亲情。他一个劲地鞠躬行礼,点头示意。
“哥...”一声满含深情,激动微颤的呼唤传来,正是妹妹金春,姑妈和彭奶奶她们。“金春”,傅真简直不敢相信,五年未见,金春已长大成人,成了一个婷婷玉立的姑娘家了。金春眼中的泪花熠熠闪动,傅真走上前,拥妹入怀,愧疚万分,“金春,哥回来了!”金春泪流不止,高兴又嗔怪地道:“哥,我真想你,为什么今天才回来呀?”傅真替金春拭去眼泪,坚定地道:“好了,别哭。哥答应你,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金春破涕为笑,幸福地点着头。
傅真放开金春,来到姑妈和彭奶奶面前,关切地道:“姑妈,彭奶奶,你们身体都好吗?”彭奶奶笑容满面,她端祥着傅真,颤声说道:“好,彭奶奶的身体还好着呀。”姑妈双眼湿润,她抚摸着傅真成熟的脸,喜极而啜道:“回来就好,你爸你妈今时今日也一定是很开心的!”傅真点着头,想起双亲,抿着嘴努力不使自己掉下眼泪。
回到家中,傅真昔日的同村伙伴,小弟弟小妹妹们,在家的免不了要过来寒喧喜闹一番,但在家的也为数不多了。原来自从傅真与萧祖南下打工后,这几年村里陆陆续续有不少年青人出外务工,这个时候留在家中的已剩不多。这免不得让傅真一阵感概。
择了个黄道吉日,傅真同妹妹金春一起上山扫墓,祭拜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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