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具源说
作者:伊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443

东方渐白,街上车辆也开始多了起来。忙乎了一晚上,席凤凝非但不困,反而带着点儿一夜未眠后的亢奋。下属在开车,她抱着铁箱与齐师傅一起坐在后座上。那个古怪的青铜面具又被放回了铁箱之中,她死死地抱着,不肯易手。这可是她一个多月以来在烈日下奔波的劳动成果,她要用它来赢得那个男人的心。

然而令她未安心的是,这铁箱里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为何做得如此怪异?紧抱着铁箱席凤凝似感到从箱内传来的阵阵不安地跳动。

车子在齐师傅的指点下,行到了一片住宅楼群里。楼很旧,披着风刮雨蚀后的龙钟。齐师傅说他的师傅就住在这片楼里。生活中,学问并不是总能与金钱成正比,很多有学问的人只能住在这样平凡的房屋。席凤凝很明白这个道理。

到了楼下,齐师傅先到一家小卖铺里买了两瓶好酒,这才领着众人进到楼里。

楼道即暗且窄,楼梯仅容一人上下,若二人相遇便只能侧身挤过。于是齐师傅在前,席凤凝在后,两名下属尾随,众人鱼贯而上。

登至顶楼,齐师傅在一扇木门外停住。这扇门上并不象其它住户那样装着寸厚的铁门,上面也没有安装门铃,就只是个本色的木门。

门的两边贴了副手写的对子,裘劲的书法写在暗红色的纸上,上书:

掬一壶阳光,品一杯好酒,六游全属斯文辈

揽一盆明月,留一段诗话,生活还寻故纸堆

席凤凝看了暗中点了点头,难怪齐师傅要先去买酒,大概老人家好这一口。

齐师傅站在门外,先是掸了掸衣上的灰尘,又来整了整领子,最后还捋了捋头发,这才礼貌地敲了三下木门。

来应门的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太,满脸的皱褶中写尽了岁月的苍桑,眼中却是谦和的笑。她一见是齐师傅便笑着说道:“哟,是二虎子呀!”

齐师傅毕恭毕敬地对她说道:“师母早,师傅他老人家在家吗?”说着他把手中的酒递到那老太手中。

老太太接过酒,冲着里屋喊了一声:“当家的,二虎子来看你了!”边说边把众人让进屋内。

“他来干什么?不会是又拿着一堆新货让我看吧?不见,不见!”里屋传来一位老人粗声粗气的声音。

老太对众人含歉地一笑,做了个请大家在沙发上稍坐的手势,进到里屋去了。

过一会儿,一个须发全白的干瘦老人嘟嘟囔囔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不情愿地说着:“新货有什么可看的……”

所谓的新货,席凤凝在古玩行泡了这几年是知道其意义的。那其实是指作伪的器物。在古玩行里,如果你看出来了器物作伪,不能说这是假的,而应该说这东西“看新”。古玩买卖之间不好说出“假”字,只有新老。你要当面说谁的东西是假的,那谁也不干,对不对?换句话说,器物有什么真假呢,青铜件就是青铜件,瓷瓶子就是瓷瓶子。

听着老师傅嘟囔着新货,突然之间,席凤凝有点紧张起来。箱里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呢?

齐师傅见老师傅过来,立刻站起相迎,刚想介绍双方认识,却见老师傅把手一摆,不耐烦地说道:“不用介绍了。我是看东西的,人名什么的我也记不住!”

要在平时,席凤凝肯定心中压火,可现在她却赶紧把东西递了上去。

老师傅接过箱子,将之放在桌上审视了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地打开箱子,取出面具,看、摸、敲、闻了良久,才对齐师傅考察般地问道:“你看这是什么年代的?”

齐师傅踌躇地答道:“怎么也是春秋末的吧?”

老师傅横他一眼,道:“何以见得?”

齐师傅被老师傅看得慌了神,道:“这应是祭祀用的礼器,青铜礼器的话,从夏代起便有了记载……”

老师傅厉声打断道:“没那么古!”

齐师傅被说得不敢出声。席凤凝心中一惊,顾不得老师傅的态度,问道:“那您说这是什么时候的?”

老师傅看了看她,却道:“这东西是你的?”

席凤凝略一犹豫,道:“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的。”她怕东西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拿朋友推托。

老师傅点头道:“我想也不会是你的。这确实是个礼器,不过却是个仿制品。”

“什么!是仿制的?”席凤凝听了,心里忽悠地一荡,一下子从峰顶跌到了谷底。

齐师傅似有些不信,喃喃道:“可这上面的铜锈,这花纹,这手法……”

老师傅训学生般地说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看东西不能只看几处,要看得全面。你再好好看看它的铸造方法。”

齐师傅又拿起面具在光下细看,霍然一惊道:“这是失蜡法所铸。”

席凤凝心中犹抱一丝希望,问道:“什么是失蜡法?”

齐师傅向她解释道:“商周时代的青铜器,极大部分是用陶范法铸成,表面光洁度好,纹饰甚至纤毫可辨,表面很少有气温孔,更少有铜液灌注而产生缩孔的情况。后来此法失传,作伪者只能用失蜡法铸造,也就是用整块的蜡模铸造。这样铸造的器物表面光滑精细,但通常会有大小不等的砂眼,甚至产生缩孔等铸造缺陷。你看这里的就有缩孔。”齐师傅指着面具背部的几个大小不等的圆形小坑说道。席凤凝接过面具看了又看,虽不甚明了,但仍不死心,再问:“那么什么又是陶范法呢?”

齐师傅耐心地回答道:“陶范法就是将一件青铜器的模型分成若干范块,铸造时,将这些范块合拢,把铜液注入内范和外范的间隙中,这个间隙就是青铜器的壁厚,壁厚多不均匀。陶法铸造的青铜器在范与范的结合处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铸痕。有的青铜器在铸造好后,会将铸痕打磨掉,但是青铜器的耳、足、腹下隐蔽处却是不易处理的。”

席凤凝听后,眼中一亮,指着面具耳部的接痕对齐师傅说道:“这不就是铸痕吗?”

齐师傅嘿嘿笑了两声,觉得席凤凝还真是儒子可教:“我刚开始时,也误以为这是范线。失蜡法中的高手有一种在模上贴蜡片的方法,所贴蜡片不合缝,铸成后就会显示出痕迹,让人以为是范线。若不是再细看出背后的缩孔,我真是差点就打眼了。”

席凤凝此时心深到底、面色铁灰,便想一走了之。

却听老师傅在一旁说道:“不过这仿器也仿得非常高明了。器形、手法都堪可称赞。宋代也有如此高手啊!”

“什么!宋代的?”席凤凝一下子又提起精神,但却不敢抱太大希望,小心地核实道:“这东西会是宋代的?”

“怎会不是!”老师傅一瞪眼睛说道:“商至战国的铜器铜质纯净,极少有沙粒,而且铜质略显灰色。宋代仿制的铜器,铜色黄中泛红;明代的黄中泛白;清代的黄中透黄。你看这铜器颜色黄中带红,肯定是宋代的!不信你去用机器鉴定一下。”

齐师傅也点头附和道:“正是!刚才那边的屋里灯光太暗,我没能看清楚。现在再看,果然是个宋代的器件。”

席凤凝听得二人都如此评说,虽不如刚得到东西时那么高兴,但也比听到是仿制品时的心情好得多,便道:“如果真是宋的,那也凑合了。”

“什么叫那也凑合了?”老师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这东西虽然是宋的,但若是论起历史意义来,可不比前朝的差!”

“您这是什么意思?”席凤凝连忙问道。

老师傅并不立刻回答,反指着面具耳侧处,说道:“你看这个方形是怎么回事?”

席凤凝仔细地看着,只见面具的耳侧处有方形的突出与凹陷,约两厘米见方,左耳侧向外突起,右耳侧则向内凹陷。若说左耳的突起勉强象个耳环或装饰物,那右耳的凹陷就太没有道理了,难道它的耳朵被咬掉了一块?而且还特意咬成个方形?况且这两处方形与整个面具的圆润手法很不和谐。也不知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齐师傅见席凤凝沉思不语,便从她手上接过面具,又好好地看了看,才说道:“我觉得这象是与某种东西相接合的地方。你看,这方形边沿上有凹槽,那么与它相接处应是突槽。”

老师傅点了点头,道:“那你认为什么东西能与它相接呢?”

齐师傅反复翻转着面具,为难地摇了摇头。

老师傅又问:“你拿着这东西时有什么感觉?”

齐师傅喃喃道:“……我只觉得这东西有股子邪气。”

老师傅道:“那不是邪气,而是逆之气。”

“逆之气?”齐师傅与席凤凝都惊奇地问道。

这时老太太送来一些削好皮的水果和茶水,老师傅便在沙发中坐下,看见二人正急切地盼望着他,才略带几分得意地开始讲道:

“自古以来有一种古老教派,他们代代相传,信徒虽不多,但却驾诚,在正史中并没有它的记录,却常可在野史里寻觅到蛛丝马迹。其原因是:在宋朝时,它被官方定为邪教,罪名为他们所崇拜的神乃是邪神。

相对中国历史而言,宋代在“崇文抑武”国策的这一大背景下,文化环境和政策都较为宽松,儒、佛、道等派别都得到了不同成度的发展和壮大。而这样一种古老的教派,竟然被官方定为邪教,并全力绞杀,甚至最后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实在是很可疑。

若是说起来,其中关键便是他们所崇拜的神!那神虽被宋官方定为邪神,但它究竟是不邪神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教派会不会因为与官方的利益冲突,才被说成那样不堪的呢?

今世的学者有人苦心查证,最后真的查出了结果。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他们所崇拜的神里,竟真有邪神一职!

但是,那学者还查到:邪神并不是他们神的全部。他们共有两位神灵,一为邪神,一为善神。自古正邪就势不两立,这教派却为何同时供奉邪神与善神?并把这两位神被视为同等重要呢?

这位学者继续调查,终于从它的起源处查出了原因:古时候的人们曾感慨于万物之不同,比如:为何身体大小差不多大,鹿羊就很温顺,而虎狼却十分残暴?为什么同一个父母所生下的孩子却有大不相同的性格?那时候的智者思来想去,久之便得出了一种观点,那就是:天地间存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即顺之气和逆之气。万物都在这两种气的支配之下,因所受支配的气有所不同便会有不同的情况产生。比如:鹿羊之所以温顺是因为体内顺之气大于逆之气;虎狼之所以残暴皆因体内逆之气大于顺之气。

然而,虎狼为何也会有舔犊之情呢?智者便解释道,那是因为虎狼体内也有顺之气存在。这两种气可以同时存在于一个身体内。这正如人的品性有好坏之分,而坏人也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坏,好人也会做坏事是一个道理。

于是,他们肯定顺之气的同时,却也不否认逆之气。认为两种气同样重要。因此产生了这样的教义:

万物都是在顺逆之气的支配之下,因所受支配的气的份量有所不同,便会有千差万别的情况产生。

而处于其中的人类,便要保持顺逆调和,不顺不逆,才能久立其中。比如:人类因贪念要以弱小动物为食,那就要平日里爱护弱小。又如若今日做了亏心之事,那以后便要争做善事。这个教派提倡尊重别人的权力,却也并不排斥人性的自私。

后来因为顺逆之气太过抽象,久而久之便衍生出善神与邪神。教徒们并不抑恶扬善,也非抑善扬恶。他们认为善恶调和才是最终目的。

到了唐宋年间,由此教派中衍生出不少侠者,他们杀贪官为民除害,却又取其钱财留为己用,过着奢侈的生活。因此惹恼了官府,却也没有得到广大百姓的认可,于是被诬陷为邪教,从此势衰,最终被历史除痕。”

老师傅说过这么长的一段话后,喝了口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听得心醉神迷的人后,颇具深意地问道:“现在你们可否知道,这个面具代表的是什么了吗?”

席凤凝心中一凛,脱口说道:“这个面具难道代表的是邪神?”

老师傅点了点头,道:“这个正是由宋代所仿、古时候的邪神面具!”

席凤凝这一晚上的心情真是可以用大喜大悲四个字来概括。先是经历了得宝后的大喜,然后是被老师傅说成是仿制品时的大悲,最后是听到此物有如此不凡的来历时,又是大喜。不过,她现在却欢喜得谨慎了,变得不太敢开口,仿佛稍一不留神说错了话,宝物又会化为新货。

倒是旁边的齐师傅因事不关己,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那个古老教派既然是在宋代被灭,又怎会传下做工如此精致的仿品呢?”

“这说来就话长了。”老师傅讲道:“说它是仿品其实并不全面。这面具虽是仿自千年之前的巫傩,但到后期时,它的作用却已经大大的改变了。那个古老教派名叫顺天教。由于它的教义本就是各人自守自修,并无普渡众生之意,所以教派一直得不到扩大。而且其它教派的兴起,使得本就信徒甚少的顺天教更加得不到发展,经过时间的沉淀,教徒所剩无几。这时,顺天教的教义又被传到了王公贵族里面。那些王公贵族们本就养尊处优、奢靡成性,更愿意相信自己天生福贵、命该如此,根本不愿意去做什么平衡顺逆之事。何况从顺天教的教义上看,为了达到平衡,他们既然享有了富贵,就要做出相应的补偿,那么他们的特权利益必定会受到侵害;而且,若是普通百姓都怀有这种想法,他们的政权势必不稳。因此这些王公贵族格外地反对顺天教。

然而,在这些王公贵族中也有例外。此人对顺天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进而利用顺天教一举成名,这个人就是兰陵王高长恭。”

听到这里,齐师傅不由得惊讶问道:“难道就是北齐时的那个兰陵王高长恭?”

席凤凝也好奇道:“他是如何利用顺天教一举成名的呢?”

老师傅见二人如此感兴趣,也起了兴头,道:“正是北齐时的兰陵王高长恭!高长恭因机缘巧合而接触到顺天教,他见邪神面具集逆之气于一身,会使戴上它的人产生狂暴之气,因而突发奇想,想把面具用到战争中。当时正值南北朝后期,兵慌马乱,在他任并州刺史时,突厥入侵。于是他戴上邪神面具,尽力反击,果然战无不胜,效果非凡。

据史书上记载,他最出名的一战是武成帝河清四年,周军大举进攻,包围了洛阳。高长恭为齐军中军统帅,他戴上面具,率领五百骑士,冲过周军重重包围,突入洛阳城下。由于城池被周军团团围住,情况非常紧急,城上齐兵认不出戴着面具的他,并且怀疑是敌人的计谋。直到高长恭除下面具后才得以进城。这时城里的士兵因他的到来而军心大振,马上出城接应,周军很快被迫撤走。大捷之后,武士们编了《兰陵王入阵曲》,戴着面具边歌边舞。后来他被封为太尉,讨柏谷,攻定阳,立了不少战功。每次打仗时,他都戴上可以令他杀气大涨的邪神面具。”

齐师傅忽怀疑地插口道:“史书上确有兰陵王高长恭骁勇善战,戴面具杀敌之事。不过,那似乎是因为高长恭的面相太过柔美,不足威赫敌人,每每打仗才都要带上狰狞的面具吧?”

“那只是推托之辞。”老师傅微笑着说道:“我们且来看看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便可窥知底细。”说着,老师傅从书架上找来了关于北齐高长恭的记载,把书交到齐师傅手中。

老师傅指着书上的文字说道:“史书上记载,‘长恭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共之。’这一点与顺天教的教义完全吻合。他身为王公享有特权,为了顺逆平衡,所以便要与将士共享战果。再来看看这点。”老师傅指着书上的另一行文字说道:“这里写有高长恭在任地方官时‘颇受财货’,即表示他是个贪官。这与他刚才的记载很矛盾。为何一个人的记载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对此,他自己曾向别人表示是故意如此,主要是为解除皇帝对他的疑忌。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如果仔细研究顺天教的教义,就可以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什么原因呢?”席凤凝问。

“顺天教的基本教义:不顺不逆,方能久立于天地之间。其实兰陵王高长恭正是遵守了这个教义。一方面,身为教徒的他,却利用顺天教的圣物――邪神面具为国而战,那么另一方面,身为国家官员的他就要‘颇受财货’来平衡顺逆之道。岂料,他还是由于入阵太深,招来了皇帝疑心,被赐毒酒而亡。”

席凤凝听了不禁点了点头,被忌遭杀的人,中国历史上实在是太多太多,高长恭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老师傅继续说道:“由于兰陵王高长恭之死,本就不受王公贵族喜爱的顺天教遭到了迫害,教会败落,教徒或死或伤、流散四方。最后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十人,而这几十人仅仅是因为身手不凡才幸免于难的。

因高长恭之故而使顺天教败落,教徒们便不再相信皇族,也非常痛恨贪官。残留下的顺天教徒,与历朝历代的贪官作对,成为所谓的侠者。因屡屡与官方作对,他们的结局大都极为凄惨。

不过,其中也有几人逃过劫难,隐居起来。到了宋代,这几人中的一个后代,得知了顺天教邪神面具的功能,学习前辈把它用于战争,快速地由一个京城禁军里的普通兵士升到了掌握全国军事的枢密使,这是宋朝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事,此人便是狄青!”老师傅说着,踱到了书架边,找来相关书籍:“《宋史。狄青传》有云:‘狄青临敌披发,带铜面具,出入贼中,皆披靡莫敢当。’这里讲的就是狄青每逢上阵,先换了一身打扮。他把发髻打散,披头散发,头上戴着一个铜面具,进出敌军,无人能挡。”

齐师傅又问道:“既然狄青当上了枢密使,为什么顺天教却在宋代灭亡了呢?”

老师傅答道:“问得好!这是因为狄青既知前辈兰陵王高长恭的下场,便决定不赴他的后尘。他成名后,就脱离了顺天教。狄青离教后,顺天教中后继无人,就此完结。不过,为了纪念顺天教,狄青仿照以前的样式,铸造了邪神与善神两个面具。”

“有邪神与善神两个面具?”席凤凝不由插口问道。

“那是当然。他们本就有善、邪两位神嘛。据说狄青所铸的这两个面具可以合二为一,其中藏有惊天的秘密。”

“那您看这个面具会不会就是狄青所铸的那个呢?”席凤凝连忙问道。

“我个人认为应该就是!”老师傅肯定地说道:“你看它两耳处的方形缺口,应该就是与善神面具合二为一所留。”

“原来方形缺口是做这个用的!”席凤凝恍然大悟道:“那么面具里面藏有的惊天秘密是什么呢?”

“这可就难说了。”老师傅说着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有可能是顺天教历代侠客掠夺来的宝物的藏宝图;有可能是顺天教的武功密籍;也有可能是顺天教内部的最高机密。各种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席凤凝听得两眼放光,光凭这些秘密,这面具的身价又何止百万!

老师傅见她兴奋得脸颊微红,就好心地提醒她道:“这些都是后人的猜想。除非两只面具凑齐,否则恐怕无人知道其中真正的秘密了。而且,面具上的逆之气虽经时光冲洗,基本没有了,但也还是不要常带在身上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