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
三人面面相窥,一时无言以对。
“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啊!?”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拒绝脸面有失,还是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教授真的恼怒起来。
“不是的,教授,是因为”
张嶙欲悉心解释——
“不说就滚!”教授咆哮起来,胡须亦跟着翘力不少。
“你说话放尊重点!”
胖子受不了了,警告起来。
“哼!”教授一声闷哼,端起茶杯
胖子耀武扬威地双手抱胸,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管,低头一看——
“妈呀!”他蹦得老高,跑去抱住瘦子的肩膀。
原来有一只手,就光秃秃一只毫无血色的手,悬在空中在捏他的小腿
他一跑,那只手也划动指头躲到了阴暗的角落里。
冷汗从三人额头上迅速泌出
这不动声色的教授,只是通过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便表露出随时可以杀他们于无形中的能耐。
原来院落里那腐尸的臭味不是毫无来由
“教授,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就好象这次你帮了我,我不会告诉别人一样;我真的不能回答您的问题。请您体谅我的难处!”
张嶙小心翼翼地表白出自己的无奈。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好!”教授又闭上眼,“你比较讲信义,我欣赏这类人!不过我警告你:别让我察觉,你要我做的是一件坏事。”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张嶙口是心非地赔笑道,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恭恭敬敬放到他面前,“这是一半定金,请笑纳!”
教授瞟了一眼,几分意外道:“小子,你连我收费的准则都摸得这么透彻?”
“呵呵!”张嶙恭维着拍马屁,“教授宅心仁厚,做过无数受人称道的好事。所以您这些为人处世的原则,在民间都广为流传!”
他看出蓝宇喜欢吹捧的弱点。
教授面露一丝欣慰,来了一句奇怪的话:“我的孩子都困了,你们可以走了!”
孩子?!
谁都知道他一生未娶,哪来的孩子?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刚才那只会跑的手,而且那个“都”字告诉他们:这房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会自个跑动的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今天是11月1号。
昨天方青心情郁闷,在床上赖了整整一天不肯下楼。
为了今天席宅名门望族的聚会,不到五点他就起床,开始排练。
作为舞蹈队长,他有着深厚扎实的基本功;连续十多遍的重复,使得他已经牢牢记住每一步的动作要领,并情绪投入地设计出更为贴切的辅助表情
一个多小时下来,大汗淋漓,睡衣湿乎乎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他想起已经有两三天没有洗澡,匆匆向浴室走去。
闹鬼的女浴室成了家畜的屠宰场,新的女浴室正在建造中。
时近七点,东方泛起鱼肚白,意味着黎明即将来临
看来席董重男轻女,男浴室相比而言,显得简陋许多。
两名女佣来在门外守侯,方青开始解脱睡衣
汗味和着香水味一起扑来,他觉得鼻子难过,赶忙拧开笼头。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内裤散发的臭味;从前由于忙也有过几天不洗澡的记录,但下体所遗留的,却并非这样的味道
他厌恶地皱起眉头,却并未去细想。
此时他的心思,全都融入了对最近时常出现那段梦境的分析中——
那邪异的眼神,究竟是谁?
算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张嶙是肯定不会让我受到伤害的。
他把水放到了最大,想让自己的心绪,在水的冲刷中得到些许的安宁
早餐的时候,席董显得心事重重,方青也没有打扰他;他明白,席董肯定是在为今天的宴会做考虑。
“我饱啦!”方青站起,欢快地搂住席董的脖子叮咛道,“老头,你可要把这些吃完喔!”
老头,是席冰男在开心快乐时对父亲特别的称呼。
“知道啦!”席董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男儿哪,今天可要打扮漂亮点,你的衣服八点以前就会送来。”
“嗯!”方青用力点点头,向楼上跑去。
曾几何时,他想留给这个老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快乐;与其充满愧疚的面对他,还不如尽量扮好一个可爱的“女儿”。
他是这么想的,也如此付诸于行动
梳妆台前,他明白:今天一定要把“冰男”打扮得花枝招展、妖冶迷人。
一会儿,李妈把席董为今天的女儿特别定作的新衣送了进来,在旁伺候。
长发高盘,别上一根碧绿的玉簪子,佩带完华丽的首饰,他换上了新衣。
这是一套绸质的紧身衣,色泽朴实高贵,深蓝而不眩目,性感而不风骚;尺寸是为他量身定做,穿好后,全身的线条暴露无余
看着镜子里冰男那让男人喷血的三围尺码,方青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骄傲——
正如陈月所说:这是天使的脸蛋、与魔鬼的身材完美的合体;
也正是因为拥有这如花似玉的外表,方青才能在心理上有起码的接受
九点多了,楼下客厅里不时传来哄笑与寒暄。这些贵宾,都是为了庆贺席家千金的康复而来道贺。
“亲爱的,客人们都到齐了,快和我下去!”
张嶙兴冲冲推门而入,愣了一下,显然他对方青的打扮非常满意,开心地把“未婚妻”拉起,由衷赞美道:“你今天,真的好美!真的!”
女人的美,其实更多的是通过自身的气质散发出来——
比较起娇贵古典的席冰男,方青比她多出的,是一份自然和谐的刚毅之美
一米八六的张嶙今天很帅:一套橘黄的大燕尾服、扎着洁白的领结,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
“是吗?”方青偏着脑袋,露出一个顽皮的微笑。
“走啦!别磨蹭了。”张嶙碍于李妈在旁,拖起他就跑。
方青没留意到,守在门旁的刘俊此刻一脸复杂的神情注视着他们。
二人还没下完楼阶,楼下的客人便一片欢腾,更有甚者开始鼓掌
席董和张为祖还有方青从未见过的“婆婆”开心地迎了过来。
“各位!”席成达一声大喊,宽阔的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方青依偎在“未婚夫”胸口,神情腼腆地从三四十人的脸上扫过——
他在寻找,那令自己一直不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