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地打个寒颤,他害怕地用被子捂住了头,逃避正视这可怕的意念,开始思考如何应付明天的体检。
决定了下午才去医院,那么上午我还有时间
仪器不会撒谎,万一被识破后,我会有什么样的凄凉下场?
好象好象没什么人可以阻止明天去医院,张嶙被拒之门外,陈月又远在英国
席董更怕我私下联络他们,连电话都不让打。
怎么办?
悲哀使得他拼命捂住耳朵,闭紧双眼——
莫非,这就是我的宿命?
我操!再这么软弱下去,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张氏父子,是你们逼我加入这场骗局的,要死要坐牢,你们也得陪我!
方青狠狠一咬牙,翻出冰男与朋友们野外聚会时常带的摄象机,轻轻放到抽屉上,找好拍摄的角度打开,端坐到床头开始遗言:
“阿俊,你听清楚,我不是席成达的女儿,我是你找了很久的方青
你看到这盘DV的时候,我已经出事了,你要赶快离开韩国回去
有空的时候把我和你种的那棵小桃树照料一下,还有,你的痔疮还有没有再犯?
我没时间更没心情去扯从前和你的事,你冷静的听我说:
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和席冰男一模一样,就在你砍了孙叔不久,我去城里卖血,完事后离开的时候遭到背后袭击,醒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嶙父子他们用药物控制我,逼我加入这场骗局;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美丽而可耻的骗子!
无论我的结果是怎样,安慰我妈妈,善意的隐瞒这个事实,她白疼了我那么多年,我无法进到一个儿子的孝道,在她接受我出事的现实后,请她老人家原谅我
时间紧迫,若有缘再见,我会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你,请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
这枚戒指,你卖掉后和我妈妈一人一半,兄弟一场,算是我对你的感激。
听着,不要为我再做什么傻事,张嶙父子的背景深不可测,听我的话,赶快回国,否则我死不瞑目!”
说到最后,方青几乎是泣不成声,他取出录制好的DV和订婚戒指,严实地封好后,跑到楼下找到一个唤名阿朱的女佣。
方青反复嘱咐:这包东西要在明天下午六点,也就是阿朱下班后,若是还没看到他回来,就立刻送到医院刘俊那儿去。
阿朱比冰男大不了多少,仆人中就她和冰男关系最好,为人办事都很稳重;加上“小姐”以一对昂贵的金耳环做酬金,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交代了遗言,方青感到心理压力少去很多,悄悄回到卧室,用被子蒙上了头
这一夜,很多人都在失眠。
阿银和阿光俩小子,受方青特别交代,留守在病房照看刘俊,此刻却睡得像两头死猪。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我的生死,仿佛与她有密切的关联;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通过摄象机拍摄的画面里,只能在白天才能看到她的倩影?如果她是传说中的鬼魂,照说也只能在晚上才能看到
昏沉沉的,刘俊又开始回味那天使般的席冰男,在那茫茫雾海里将他带至湖边的情景,那浪漫悱恻的情愫,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张嶙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床上,双手将席冰男一张春风笑意照紧贴在胸前。
他沉浸在过去追求冰男的“苦难”回忆里。良知的责备,让他为那些美丽的往昔与缠绵,明白了什么叫万箭穿心的痛
罗风脸上的伤口,数量并不比刘俊背上的少,外敷药粉将他装扮得“五颜六色”;此刻他正以最大的忍耐,在床上聆听完老婆的数落和埋怨。
老婆也算得豪门千金,既然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那相貌差异为什么那么悬殊?——如果说席冰男是一个天使的化身,那么自己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岂不是恐龙的转世?
席冰男!一个完美无缺的美人儿
你太和我的口味了,就算倾尽这份家产,老子也要同你温存一场!
罗风痴迷到了“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程度,暗暗发着誓,把牙齿磨得“嘎嘎”响
席成达望着窗外飘曳的雨雾,时而仰天长叹,时而又凝视漆黑无垠的远方。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男男失去了记忆?
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无形中支配着她?她对刘俊刮目相看,可刘俊人材、钱财、学才都没有,莫非也受这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在摆布
天色仿佛方青的心情,从早上到下午上车去医院时,都是灰沉阴暗的。
在他的认为里,他不是去医院,而是赶去刑场
席董和十多个与席氏集团有关的裙带朋友在门口侯着,直到阿光的车徐徐停下,纷纷涌了过去。
方青今天打扮得特别的素雅朴实。他天生喜欢自然的美丽,厌恶做作的妖娆。
本来,他连妆都不想化,可想到席冰男身为大韩民国的女性,韩国的年轻女子出门不化妆,是很不礼貌的表现,才敷衍地描描眉,上了点胭脂,掩饰住虚弱的病容,换上一套雪白的休闲装。
被众人簇拥着迈进医院大门前,他回首留恋地看了看汉城的锦绣城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宛如一个美丽的死囚,即将告别人世般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