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显然是在床上被拖起来的,披头散发,娇弱的身躯在睡衣里被冷得瑟瑟发抖
席董咆哮道:“阿俊!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不会有事,放了她!”
“席叔,”刘俊无奈道,“我砍过人是事实,可我不能有污点!只要他们合作点,我担保小姐不会掉一根头发。”
没想到女儿第一天上班就遇到这样的厄运,席董恶狠狠地打量着三名警察——
准确说来:是他眼中的三个瘟神。
转瞬间席宅大乱,保镖们迅速涌了进来。
“来这么多人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席成达暴跳如雷。
众人一见小姐身处险境,果然成为人质,既而都怕加重事态的严重,纷纷离去。
只有阿当和阿庄留了下来。
“阿俊!”阿当沉稳道,“持刀伤人,罪并不大,你可别把事搞大!看清楚:你怀里的人是谁!”
“只有她,能让我安全离开!我是中国人,我不能在别的领土留下污点!我的命、我的尊严,只有我的祖国才可以剥夺!!”
刘俊知道一旦到了警察局就会被搜身——
他的怀里,还揣着那部袖珍摄象机。
若是被搜了出来——可就不是单单的支持刀伤人了
“手下留情阿俊!”阿当央求道,“你我好歹兄弟一场,小姐很脆弱的你也知道!”
“只要她配合,”刘俊稍微松了点手,“我不会伤害她!。”
“我”
方青稍微可以喘息了,呛得泪涕交加
“刘俊我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席董一脸的失望透顶,慢慢朝他步步走去:“我换她,我来当你的人质,一样的,男男她有病”
方青刚才是被冷的,现在却是真的哭了。泪光朦胧中,她看到席董无奈伤心的模样越渐清晰
刘俊面色铁青,大喝道:“站住!我不会拿上了年纪的当人质!你只要再走一步,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席董顿时畏惧地停下,老泪纵横:“你想要什么才放她!”
“钱把你们身上的钱都给我丢过来!快点!!”
众人纷纷开始搜囊刮袋,当然那几个警察也不例外
他有些失常地把方青压到地上蹲着,拾起散落的钞票,拖着她挪出大门。
裴探长顿时成了席董的出气孔——
“我女儿若是受到什么伤害,你也别想再混下去!!”席董宛如一头无奈的猛兽,紧紧揪起他的衣领。
“我知道我知道”裴探长心虚地移开他的手,“我们快出去看看。”
“阿俊!”方青被拖进车来之时放声喊了出来。
刘俊怕她坏事,麻利地翻出一件衬衣,迅速撕成布条,粗鲁地把方青绑起来,嘴里塞进一张手绢。
“我开车是很紧张的,若是我发现你们敢追来的话,我会怕得扔掉方向盘!”
打燃引擎后,刘俊狠狠地威胁完,一放离合器
方青慢慢看懂这是为了那小镇作坊那事,警方终于找到了他。
令她啼笑皆非的是:昨天晚上那惶惶不宁的担忧,竟然是今天被儿时伙伴俘为人质的前兆。
阿俊,你真蠢,明知自己出了事,还敢用真实的名字出来混!你真当这里的警察是饭桶吗?
她手脚被绑得生痛,失望地盯着满头大汗开着车的“匪徒”
刘俊的确没有存心拖人当人质的念头,最初他是希望能跑则跑,因为他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历来有信心。
可是身后那枪上膛的声音,加上在室内,顿时让他觉得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偏偏当时楼上空无一人,他在走头无路的情形下,才冲进冰男的卧室
阿俊,从小到大,你救过我那么多次,能掩护你一回,也算是我的回报吧!昨天晚上就叫你离开的,你耍性子撕了支票,否则你又怎么
方青同情地凝视他,默默想道。
平静下心绪,她才看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冷得靠着窗户缩成一团。
刘俊无意瞅到她畏冷的模样,才打开空调,把她的座位往后一放:“你最好躺下,我可不希望你现在的样子被警察看到!”
方青乖乖地看着他倒下。
刘俊顺手把一件甲克搭到她身上,喃喃道:“我不是罪犯。我和方青在那个作坊里干活,结果得不到钱,我才砍他的!像这样的人渣,我真后悔没砍死他!”
“唔唔!”方青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慷慨呈词”。
“对不起小姐”刘俊后怕得几次点烟都被手抖得走了位,因为他开始慢慢清醒:自己拖上车来的,并非一个身份平淡的人物;他走的是一条乡村公路,心里紧张得要命,几次差点撞到道旁树上
“我真的不想拉你做人质”
他心虚得不住地吞咽唾液:“他们他们追我的时候,枪上膛我只要对方消案,把护照给我,让我回国”
“唔!”方青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想法。
往事历历在目,她觉得:刘俊砍伤孙老板,自己也多少应该负上一些责任
席董的客厅里阴云密布。
张嶙绷着脸埋怨席成达:“那个东西在男男身边的时候我敢说什么?现在好了,爸,你这可是养虎为患、引狼入室”
“放肆!”张为祖顺手一耳光落到他头上,“你在跟谁说话?啊?!滚!滚出去!”
“为祖,不要这样”席董从深沉的忧愁中清醒过来。
“这可是你的岳父大人!”张为祖凌厉吼道,“古话有说:父在堂前,子不乱言!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简直岂有此理,越来越不像话!枉费你读那么多年的书!”
张嶙捂着火辣辣的脸,被训得头也不敢抬。
“亲家,”张为祖磨着牙劝慰道,“你怎么不听我的劝呢?只要警察不插手这事儿,咱们男男很快就可以平安回来的。”
“这么冷的天,她穿得那么单薄”席董眼里黯淡无采,没了主心骨
“我已经叫我的律师去联系原告人了,”张为祖翘起二郎腿,“他无非,想要一笔钱嘛!好啦亲家,别这么愁眉苦脸的,想开点!那个刘俊,不可能不和你联系,我们就先走啦!”
“我去书房等电话!”席董徐徐站起时,差点摔倒,幸好张嶙及时扶住他。
“爸,那我们就走了?”
“别把这事儿张扬出去,”席董仿佛一时间老了很多,“男男还小,还小”
他喃喃自语着,蹒跚而去
回去的车上,张嶙殷勤地为父亲把烟斗点燃。
“他妈的这个刘俊,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老狐狸使劲吧唧着。
“我要废了这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张嶙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
“若是方青有什么意外,你会怎么想?”张为祖忽然斜睨着儿子。
“不会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不会的”张嶙忽然害怕面对这个问题来,“你别吓我!”
“哈哈!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已经没了冰男,”张嶙哀伤地拉住父亲的衣服,“我不能再失去她!”
“席冰男和方青,都是我们的棋子!”老狐狸面无血色道,“只是前者,要有力得多!我知道你爱上了方青,但没见到卡伊博士搞清楚前,你那念头,先给我放一边儿去!”
“答应我,这事儿完后,不要为难她,把她交给我,好吗?”张嶙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
“可她她知道得实在太多!”张为祖为难地思忖着。
“爸爸!”张嶙让他意外地跪下,“算我求你,长这么大,我还没跪下来求过你!放掉她,我真的爱着她,你实现你的愿望后,我什么都不要,就把她当礼物,送我好吗?”
张为祖颇有感触地摸着儿子的头:“我这样没人性的一个人,怎会生下你一个情种?”
“爸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对不对?”张嶙悲痛道,“你也年轻过,不是吗?”
张为祖一阵仰天大笑,岔开话题:“放我的口信:看到刘俊那小子,杀死了我有赏;活着带回来的,我重重的奖励!”
群山深陷白云间,千里雾带萦缠绵。
刘俊把车开到山脚下一栋小木屋旁。
下车后,他蛮横地把方青拖出来,掀开那间木屋的门——
这是他从前在逃匿时找到的最好的、亦是即将认识彩华之前的住所。
屋子里除了一张旧钢丝床、一个抽屉外,什么家具都没有;也不知道主人跑去了哪里,看来至尽都还没回来过
下车前,他给方青的双腿送了绑,此刻并没忘记给她绑上。
方青知道他力大如牛,只得任凭他的摆布。
刘俊把床拖到屋子中间,从箱子里翻出一条毛毯草草裹到方青身上: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尽快把我护照搞到手!我先警告你:这里是山区,附近一二十公里没有人住,现在虽然是冬天,可森林里还是什么动物都有的!”
说着把方青抱到床上,走了两步又回转身,继而给她的双手松绑——
“不行,你若真跑了就麻烦了!”
方青下意识明白他要做什么,开始挣扎起来!
刘俊哪管她心里怎么想,不由分说把她仰面按到床上,麻利地将她的手缠到床头的柱子上——
你这头猪,我听你的话不跑就是了,干嘛把我绑起来?你绑上了我,万一有人过路,那怎么办?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却被堵着吼不出来,只能“咿咿呀呀”拼命的挣扎,可她哪里知道——
裹身的毛毯被她挪开后,尽管身着宽大的睡衣,但那迷人性感的身材曲线,却几乎完全暴露到对方的眼中
如果说距离产生美的话,那么朦胧却更能让人产生欲!
方青只顾着无谓的摆脱挣扎,根本没考虑到自己当前的形象:
那每一声手腕负痛的呻吟,每一次扭晃身躯掀起的乳波臀浪,都在煽情地召唤着刘俊那心海深处的原始兽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