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方青一觉腥来后,却再也睡不着
头痛消失了许多,一身的奔波劳累此刻也荡然无存;可先前发生的那些事,让她耿耿于怀;特别当回忆起光头提着那死去的小混混进门时,她吓得亮起卧室里所有的灯,来驱除心底的恐惧
她已经坚强了许多,以往若是遇到让那男人如此侮辱的事,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条路,到底还有多少崎岖,还有多少坎坷之途?
寂寞难耐的黑夜里,她又泛起向席董坦白事情真相的念头——
他那么脆弱,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在这个时候再平添对他的伤害,我还算是个人吗?
可不说明白,任随事情继续演变下去,到头来我还是难逃厄运,而且到那个时候,我制造的罪孽,会更深
不过,“冰男”仅仅只是一次离家出走,他都担忧得咳血;一旦听到她死了会出现生命意外吗?
方青这个时候想起了爷爷,也是当听说她的父亲去世时,脑溢血突发一口气不来,落得个父子二人同时下葬的悲剧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该怎么做
朦胧迷离的别墅灯火,正如同她此刻矛盾复杂的心境;方青久久徘徊在席董的卧室门口,几度想要敲门,手都还是缩了回来
上网游戏去!
玩什么呢?
电脑启动后,她又发愣了
对了,给帅帅他们留言吧,省得妈妈担心,呵!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后,她满意地撒手一笑!
斗地主去,重新注册一个ID!
她又想起那莫名其妙的古先生来,虽然同其只有一面之缘,可对方确实太过诡秘,什么都知道似的
运气还不错,连赢六把,最后一把居然当肥佬还赚了三“炸”,方青心情由此变得十分欢欣!
第七盘的时候,牢骚出来了:
“喂,sky老兄,你的手气不是这么好吧?”
一名ID为独行者的对手发话了——sky是方青临时注册的男性ID。
“呵呵!运气呀,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喔!”
方青笑着一捋额前的头发,键字过去。
“这次我一对‘鬼’,我看你还抓?”对方亦真亦假地威胁道,就仿佛方青手里真的没“鬼”一般。
“真的假的?说说好吗?”
方青犯愁了,她不知这一说正好落了对方下怀。
“哈哈!你可不是我的搭档,凭啥告诉你!”
“哎呀!你是不是真的一对鬼嘛!”
方青耍赖了。
“喂!你们两个!”
另外一个ID乱七八糟的玩家开始抗议!
“爱玩不玩,不喜欢就请出去!”方青大小姐脾气上头,键字如飞。
“搞清楚,是你们两个进来的,怎么?喧宾夺主呀!这房间可是我开的!”
独行者发话了:“没事,我可是好人,不会作弊的!来来,sky你不抓就给人家嘛!我都困了!”
“你是好人,我岂不是成了坏人了!真是的,人长帅了就会被嫉妒,不就见我连赢了六次吗?”
方青一边咕哝一边打着字。
乱七八糟的ID倒沉得住气,见她的字显示出来后,才添加上一个嘲笑的表情:“好意思说自己长帅了,你不脸红吗?”
莫名其妙!
方青真的生气了,一下“抓”了起来——
糟糕,这回一把烂牌!
“他完了!”独行者开心道,“我真有一对‘鬼’!”
“他完了?你会很开心吗?”
方青皱起眉头,在一个劲儿找牌出,没看到这句。
“你什么意思?”独行者发出字来。
“我只是感到惊讶!你们两个,都用马甲,居然还能碰到我!真是绝了!”
“别乱说话啊!我是马甲没错,可你也别说我们两个,搞得我们好象认识似的!”
她撅起嘴来,厌恶地瞅着对方ID上乱打出来的英文字母。
“得了吧席大小姐,你还不去睡觉?明天有贵客临门呢!”
方青颓废得彻底没语言了,第一时间里的念头便是:
又遇到那神秘的古先生了
“席大小姐?男男是你吗?”
独行者显然激动起来,打错好几个字过来。
“那你又是谁?”
“一个度她的人。”
说完这个ID便“逃跑”掉,虚拟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是不是你呀!”
方青看着对方焦急得不断打字询问,终于发了一个字过去:
“嗯……”
“他是谁,怎么会知道是你?”
“我怎么知道,你又是谁?算了不玩了,我睡觉去!”
“男!我是荣剑!”
“呵!咱们真是有缘啊!”不知怎么的,方青心里又泛出酸酸的醋意——
她情不自禁想起他和许琳趾高气扬从自己眼前掠过的情景
“有缘就好咯”独行者加上一个难过的表情。
“够了!你还想怎么样?莫非你还对冰男念念不忘?”
方青情急之下,差点就这么发了出去,急忙把“冰男”二字改成了“我”。
“你看错我了!我不是端着碗还看着锅里那种不知足的人!”
“那你还给我来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方青开始改变对这个痴情种的看法,不知怎么的,这话看上去特别刺眼——
“我哪里莫名其妙了?啊!你给我指出来!”
荣剑居然针锋相对起来。
“我懒得跟你废话!我警告你:你和许琳,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看着恶心!”
“不是吧席大小姐,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都快结婚的人了,莫非还不许我找个喜欢的人?”
“嘿嘿嘿!别吵了!”那乱七八糟的古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二人都只顾着打字争嘴,倒没发觉他什么时候又跑进来的。
“关你什么事!”
方青和荣剑几乎是同时发话撵他,最好笑的是,居然字都一模一样!
“嘿!你们上辈子还没吵够对不对!好,我马上走,你们慢慢吵啊!”
见鬼了,我换了马甲都能遇到你
方青气得郁闷的一拳打在鼠标上。
“这位到底是谁呀!”一阵沉寂后,荣剑再次发话过来。
“我问我,我问谁!”
“他说我们上辈子”
“鬼才跟你有上辈子!”
方青郁闷到了极点,顺手关了电源。
整个人缩到被子,她不断地回忆着这陌生而显得熟悉的古先生,几次接触的点点滴滴
贵客?明天会有什么贵客到访席家?这又关我什么事?
奇怪!
怎么阿剑会和我同时
这真的是缘份吗?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洒到她的脸上
方青慢慢醒来。
她惦记着古先生昨天晚上的告诫,硬是抛开满身的睡意,爬起来跑到卧室后的盥洗池里。
直到收拾打扮完毕,她才看出,今天是周末
希望真有人要要来,别是冰男很熟悉的人就是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慢慢走去推开窗户
席成达也起得比较晚,接近九点才换好衣服下得楼来。
大凡周末的时候,他都会在清晨漫步到湖心亭去,小坐一会儿又再转回来——
加上今天阳光明媚,他更是不会放过这样散心的习惯
“老板!”
他刚踏进亭子想要坐下,便听得阿当自身后赶来,面露焦急。
“什么事阿当?”
阿当疾步迈进亭子,礼貌地点点头:“早上好啊老板!有客人到!”
“噢?是不是我那菲律宾的客人?”
席董面露微笑,站起身来。
“老板你真健忘!”阿当思索着低下头,“菲律宾的刘先生,不是约好中午才过来吗?”
“是谁?”席董留意到他神色有异,收敛起了笑容。
“就是原田风柳!”阿当悻悻然,“他是有备前来造访!”
席董无声地走出亭子
一见主人回来,原田风柳立刻礼貌地站起问候:
“席伯父,早上好!”
“好好好!”席董赔着笑,健步跨过去,握住他的手,“真是没想到啊,十年了,原田少爷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一副英姿飒爽的飘逸潇洒!”
“伯父客气了,叫我风柳就可以!家父让我代你问好!”原田风柳一指旁边的光头,“这是我的保镖阿吉!”
光头阿吉拿出日本初次见面的本份,重重一点头:“嗨!多多关照!”
“都坐都坐!哎呀!十年前我去过一次日本,那时候你还在美国念书呢!就在你父亲那里见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来看我!”
“伯父!”原田风流微笑着从光头怀里取过一个纸盒子,“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席董迟疑着揭开一看,顿时流露出惊讶的神采
“这这是贞观之治时期的东西呀!”
“伯父果然内行!”原田风柳开心道,“家父说过您喜欢收集中国古代瓷瓶,所以风柳才冒昧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