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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回家(下)
有心栽花,无意插柳,奈何败絮漫天飞,落红他院泪;指天问情,一剑诛仙,却道天地本不仁,情憾九重天。
望月下西楼,鸳瓦排云,倚画槛,一干情愁,已弥陷情天恨海,羁旅风月
忆往昔岁月,竹海听涛,醉心扉,些许旧情,最难忘刹那芳华,遗恨万载
水月痴情一篇,日盼夜盼奈何世事这般断人肝肠。 情之一说实难勉强,情殇最是伤人肝肠……
一百多年后,道玄已经稳稳地坐上了掌教之位。归来的万剑一传言他与魔教的朱雀生下一女,青云门诸位长老一致审讯万剑一。万剑一一席话更是令诸位长老无比的愤怒,万剑一提出佛道双修或可一举突破长生之谜,更是为魔教之人辩护,所谓正邪的难道就是门派之争吗?只是修习道法领悟的不同而已,魔教之人虽有十恶不赦之人也并非都是妖人。最重要的一点万剑一的女儿,摄于万剑一的资质与威望诸长老做了让步,只要万剑一交出那个“孽种”交由诸长老处死,以待罪之身自闭与青云门后山,可留下一条命了度残年。万剑一大笑扬言青云门尽是一帮宵小之徒,尽是一群废物连这份气魄都没有,还妄称天下正道领袖。此公大笑俾倪苍生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任凭诸长老如何逼迫劝服,垭口不言。众公震怒公决一致决定将万剑一处死,青云门掌教素来权重。苍松道人百般苦求道玄,道玄不为所动,道:“万剑一是我最亲的师兄,我何尝不想救他可是他这般说辞,死不认罪的态度我也为难啊。好歹我也是青云门一派之长,天下人都在看着呢,此事若是处理不当,与我青云门名誉大是有损。”
苍松道人气急,“你别忘了当年可是万师兄一力推举你暂代掌教之位的,若是万师兄归来这掌教之位归谁,还指不定呢?”
道玄听罢勃然大怒,苍松道人自知救万剑一无望,盛怒之下下山而去……
水月得知万剑一与朱雀有一段旖旎往事伤心欲绝,况且万剑一归来第一个去看了苏茹,水月气愤之下告与其师“真雩大师”,真雩一向也是嫉恶如仇,在青云门也是威望极高,联络诸位长老这才使得处死万剑一之事再无桓旋的余地,事后追悔莫及却也是无济于事了。
处决万剑一的当日,田不易、水月等人一力恳求,终究是救不了万剑一。事后,道玄又悄悄将万剑一藏匿于青云门的禁地——祖师祠堂,此事一直是无人知晓。任谁也不敢想象道玄竟是冒着绝大的风险救下万剑一。事后,门内虽有异言却是无人敢有异议,毕竟万剑一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可笑的是,后普智大师又求教与道玄,提议佛道双修也被道玄婉言谢绝。
天音寺一代高僧竟是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而张小凡那个秉承普智遗愿的人,竟也不为世道所容,命运悲惨。
话说苍松道人激愤之下,找到了毒神以众多青云门密宝求得“七尾蜈蚣”一只,承诺日后若是魔教来攻青云门,可作内应。毒神自是半信半疑,后苍松得遇鬼王万人往,两人一拍即合。
苍松归来,自是向道玄认错,道玄虽有怀疑也不好声张。况且门内反对的声音竟也是此起彼伏,此后几十年苍松一直诚心辅助道玄,道玄也就慢慢放低戒心,不料苍松仇恨的怒火竟是暗藏,隐密的很好。与苍松交好的曾叔常虽有有所察觉,并未报于道玄……
这才有了百年之后那场变乱……
…………
“我?”苍松道人仿佛突然变做了另外一个人般,猖狂地大笑出来:“我在暗算你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说著,他用手一招,半空中的七尾蜈蚣顿时向他飞去,转眼间消失在他袖袍之中……
万剑一,这个仿佛带著梦魇般的名字,带著浓浓的阴影,压在青云门的上空……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这个百年来从来都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仿佛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萧逸才搀扶著他的身体,却赫然发觉,道玄真人受创的身体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著那层衣裳,他也感觉的到,那突然在恩师身体里焚烧的火焰,竟是这般的炙人!……
“你当日不过是大竹峰门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木讷弟子,连你师父师兄们都看不起你。但万师兄遇到你之后,慧眼相认你是可造之才,从此悉心栽培于你,不但将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极力将你推荐入蛮荒五人行中,从此你才能登上青云门风云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我说的对不对?”……
田不易深深呼吸,脸上神色夹杂著几分痛苦,半晌才从口中缓缓地道:“万师兄待我恩深意重,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说到这里,他似是不愿再说下去,目光瞪向受伤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无尽的仇恨,道:“当年万师兄对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蛮荒中更是不顾性命救我,我这条命,早就给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尽全力竟也不能救他,从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也要替他报仇!”……
兽神之乱,道玄为诛仙古剑戾气反噬,虽入魔道行并未减退,痴狂之下却是道出了当年的隐情,一时间青云门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道玄真人声音忽然拔高,冷笑道:“曾叔常,六脉首座之中,向来以你心机最深,当日你早就对龙首峰苍松所谋有所察觉,却一直隐忍不言,莫非以为我不知道吗?”……
曾叔常脸色大变,田不易、水月大师还有天日道人等人也是愕然转身,向曾叔常看去。
几乎就在同时,道玄真人的话声再度传来,但他所指的对象,已经从曾叔常的身上转移至水月大师:“水月,你又在装了什么样子,你以为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便当真正气凛然了么?”他声音怪异,隐隐有几分凄厉,夹杂着几分沙哑,赫然道,“当年万剑一落到困守祖师祠堂,扫地终老,最后更死于邪魔外道之手,在在都是由你所起,都是拜你所赐的啊!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道玄真人的声音竟仿佛是无法自控一般狂笑起来,更无一丝半点的仙风道骨模样,然而,此时此刻,却是再也无人去关注他了,田不易、曾叔常等众人尽皆失色,愕然望向脸色惨白的水月,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百年之后,万剑一死于鬼先生的偷袭之下,当年的故人竟是大多数都已不在人世了,田不易、苏茹、商正梁、水月、万剑一皆已死,苍松道人下落不明,而万剑一的令牌也得入祖师祠堂,用鲜血赫然镂刻的三个字“万剑一”,而万剑一的尸身也被道玄搬进来幻月洞,道玄在幻月洞遭遇张小凡,诛仙古剑在幻月洞内更是威力惊人,危急关头万剑一的灵魂出现唤醒入魔的道玄,张小凡得诛仙古剑一剑击杀鬼王,救了青云门救了天下。后道玄竟也是神秘失踪,幻月洞府内究竟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傍晚时分,一道身影在林间飞快的穿梭,瘦消的影子看去有几分落寞,无疑苍老了好多略显沧桑,穿行的速度不快不慢,比之普通青云门弟子相当。不一会儿已经到了青云门后山,向着幻月洞的方向而去。“咦”叹息了一声,怎的这么重要的地界竟也无人守卫,他不知是庆幸守护稀松,还是替古人担忧。迟钝了片刻,离开了。如此熟悉青云门各处地界和守卫,想必定然是故人。
不错,来者正是失踪多日的苍松道人,鬼王之战前夕苍松道人和金瓶儿奉鬼王之命,探查青云门周遭城镇人员情况,返回鬼王宗的途中却是发生了令人恐惧的事……
待他们飞近往日的那昨狐岐山时,却是像被当面打了一拳,即使是一直沉思的金瓶儿,也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随着他们缓缓降下,面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那曾经高耸的狐岐山此刻竟然已经不见了,在庞大的山体原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里面远远的就可以听到炽热的岩浆奔流的咆哮声,并从那深渊里面放射出无数诡异的红色血芒,射向天空,如传说中恶魔的影像……
一行人重新向那个深渊走去,苍松道人本来还想问问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刚才那几句对话却整个打消了他的耐心,问这么一个木纳的鬼王宗弟子真是和受罪一样,干脆待会儿直接向鬼王宗主询问吧。
金瓶儿跟在他们背后,缓缓走着,眼光默默注视着周围这些鬼王宗弟子,初看他们除了动作稍有僵硬之外,和常人完全无异。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奇怪之处,但金瓶儿眼中警惕之色却越发浓重了。
远处,金瓶儿在一块人石后面慢慢露出了身影,刚才那一下摆脱看似简单,实已用尽了她全不的机智与道行,直到此刻。他才慢慢松了一口气,,也才发觉,自己额角全是冷汗。
只是还不等她放松下来,忽然,那红色的光影深处,竟传来了一声痛楚之极的大喊,这声音正是苍松道人的,金瓶儿全身一震,立刻转身子躲在石头背后隐藏起来,苍松道人的呼喊声虽然尖厉,但是很快就变弱消失了,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隆隆的狂笑声,那声音满是疯狂之意,似乎这世间万物都将踩在他的脚下,群山也为之震颠,回音隆隆……
正是鬼王修成四灵血阵,苍松道人几乎被吸尽一身精气,也是沦为傀儡跟着鬼王杀向青云门,无尽的人潮中谁记得谁?谁又认得谁?鬼王死后,大多数人渐渐的恢复了神智,慢慢清醒过来,而少数人则永远的醒不过来了,沦为疯癫之人。苍松道人仗着一生修行,却是最早的醒过来的,一身道行已去十之七八。此后数日一直徘徊在青云山附近,他该何去何从?按理说万剑一的仇算是报了,鬼王宗他是不可能回去了,终究在他内心深处还存着正道理念。“心底里也许你怀疑正道,但是绝对不可以怀疑正义,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你可以为魔教辩护,但是永远不能为邪恶代言。”只要内心明澈,就不会沦为**的奴隶。
一棵草能找到回家的路,那么人呢当你在尘世中迷途,那里又是你的家?有没有谁可以听见草躲在土里的那一部分私语?人对某些事的回忆,也要靠着草的模样来辨别。人看着草活一秋,草看着人活一世。人心浮躁世道沦丧,还有谁能低下头去倾听草的记忆。一棵草在泥土的深处思考,在泥土的浅处微笑。能被土地宠着是一棵草最大的幸福吧?草总在土地里唱歌,可人就不会被人惯着,只好领着自己去流浪。草记得回家的路,那人呢?你所坚持的信念呢?你曾经为了报复不惜一切代价,那个你觉得“受尽欺侮的老人呢?”他可有后悔过?他可有报复的念头?他可有告诉你他的想法?
也许一切本就是虚妄,你有何必执着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哪里有是岸?苦海又在哪里?人最苦的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林惊羽抬头看了看天,头顶上的天空蔚蓝一片,万里无云,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带着不暖洋洋的温暖,从他腰间别着的那柄碧绿色的斩龙剑上,反射出美丽变换的光芒。
自从那为神秘的来人过世之后,青云山又是几经变动,但剧变之下,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早就与世无争的僻静角落,而林惊羽却似乎对这里十分眷念,或许是感念当初那位老者吧,总之在不知不觉之中,许多人默认之下。林惊羽成了看守祖师祠堂这里的接班人。
飘洒的落叶被风卷起,吹向远处。枯黄的落叶被扫把扫到一处,不一会儿又被风吹散了。山林寂静,微风清凉。少年不慌不忙不急不急,扫着落叶。似乎只有拿着这扫把大地就还在他脚下,生命还在运转。那个老人依旧站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
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霜酿一壶新酒,风斟柳劝,醉卧秋光。
梦里依稀,一世几度寒凉。晚风紧,泪洒潇湘。
最堪伤,桃花依旧,暮色苍茫。谁伤?顾影临风,风起落叶祭魂殇。
茎虽断,犹存傲气;心已残,还盼慈航。冷风凉,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只是这一天,却似乎注定不会平静了。
刚走入祖师祠堂,林惊羽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凉意,同时四周也阴暗了下来。他不禁皱了皱眉,这十年来他一直跟随这个神秘老人在这里照顾祖师祠堂,但从他来的那一天起,他就觉得这个祖师祠堂很是奇怪,无论何时都是阴阴暗暗的感觉,偏偏这里还不是一片漆黑,反而是在那些祖师灵位之前,还点燃供奉着许多香烛,但这些昏暗的烛火的微光,却似乎只是为了衬托这里更深的阴暗而存在的一般,根本无法让这大殿里摆脱阴暗乃至阴森的感觉。
就在林惊羽踏进祖师祠堂的那一瞬间,全身的精血竟似着了迷一般异常兴奋,点点鲜血竟入血箭般迸射。大惊之下,林惊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困境,强自收敛心神守住心脉。莫名的心跳加速,感觉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外面一个声音响起,“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是那道熟悉的声音,那个曾经信任的声音。大惊之下顾不得再想其他的,嘴里念叨着:“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黑暗里一声怒吼,或悲,或喜,或苦,或闹,林惊羽不为所动。渐渐的黑气消失了向着幻月洞的方向流窜而去,回过神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此刻看去竟有些凄凉,佝偻……
苍松道长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半响,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就这样双方静立着。龙首峰自他叛出,在青云门一直抬不起头来,他恨过他,如今他站在他面前。身影竟有些单薄,虽是笑着可也掩盖不住她的虚弱,细看白发又多了几根,银色的发丝轻轻飘动,年迈的老人此刻很慈祥,彷佛他还是那个“师父”,他一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师父”。细看终究是苍老了许多。
风正狂,衣袂飘飘。
枯叶打着旋儿,缓缓的以一种柔美的舞姿轻轻的在两人之间的空隙,舞动……
是拔剑出手吗?还是继续沉默下去……
祖师祠堂那个老人的一番话似乎又轻轻回荡在他的耳旁……
那老人仿佛迟疑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道:“你有没有见到苍松?”
林惊羽身子一震,为之愕然,但随即沉默了下来,面上表情复杂之极,半晌才道:“没有,前辈。”
老人把他脸上神色都看在眼里,忽然道:“你是不是很恨他?”
林惊羽眼中掠过一丝痛楚,慢慢道:“我也不知道,但正邪不两立,反正我们就算再见面,也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哼!”那老人忽然冷笑了一下。
林惊羽吃了一惊,道:“前辈,怎么了?”
那老人缓缓摇头,转过身去,目光向上望着,映入眼帘的是高高在上的无数青云门祖师灵位,他们灵位之前的昏暗烛火,此刻看来仿佛就像他们的眼睛,沉默地望着祠堂里的人们。
“他从小将你抚养长大,传你道法,教你做人,末了还将斩龙剑传了给你,可曾有过对不起你的地方?”那老人忽然这般淡淡地道。
林惊羽慢慢摇头,低声道:“他一直都对我很好,我往日也实如敬仰天神一般,看他如父,敬崇之极。可是……”
林惊羽没有说下去了,那老人也突然沉默,过了许久,那老人才苦笑一声,带着无尽的酸楚,对着面前那些灵位烛火,低低地道:“其实,苍松他只是个走错路的可怜人啊……”
林惊羽嘴角不知何时也泛起淡淡的笑容,对着祖师祠堂,也彷佛对着自己的内心,做出一个决定。撩起衣襟,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低低的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师父”。老人欣慰的笑了,应了一声。
“起来吧,万师兄曾跟我说过,大好男儿何必这般惺惺作态。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你的脾性我了解,头你也磕了,你不欠我什么,动手吧……”
林惊羽一惊,“大好男儿何必这般惺惺作态,祖师祠堂那个老人也说过这样的话,难道他是万剑一?”
苍松道人没有给林惊羽时间,回答他的是剑,老人神色静穆,嘴里轻轻的,轻轻的诵读着那有魔力般的话语,“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杀意,气浪开始攀升,向着林惊羽袭来,下意识的林惊羽摸到斩龙剑,也诵读着:“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正是万剑一的成名绝技,也是藏匿已久的青云四式剑诀之二的“斩鬼神”。流传于世的只有“神剑御雷真诀”。青云门威力极大的两式剑诀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第一次碰撞。
听着林惊羽的诵读,苍松道人一惊,这“斩鬼神”不是万师兄的成名绝技吗?怎么这林惊羽竟然会使?是万师兄有灵梦里授予林惊羽的?苍松道人很快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难道是万师兄他还活着吗?……
他欲问他,回答他的却是“斩鬼神”,苍松道人忽然笑了,再次笑了,笑的很纯真。
两道激荡的气浪终于交汇了,就在那一刹那,苍松道人放手了,向着林惊羽,向着那计“斩鬼神”而去。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