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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圣剑轩辕(上)
斩龙剑如被困在樊笼的怒龙,一声龙吟直上九霄,啸声如雷向着苍松道人呼啸而去,剑气如虹人如玉,衣袂飘飘。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苍松道人,是在故意引他出手存心求死的,斩龙剑果真入龙入沧海翻云覆雨,剑气荡漾已然收势不住,就这样,就这样横空劈下。他如断了尾羽的风筝孤零零一头栽下,有血、有泪在风中飘落,凭空横移了几分终究是接住了苍松道人,苍松道人欣慰的笑了。昔时他教授他修习法术,看到林惊羽领悟的很快他也会幸福的笑,在外人面前他绷着脸,对于林惊羽他的笑容似乎多了几分。斩龙剑是当年万剑一赠与他的,他又传给了林惊羽。他和万剑一太像了,有时苍松道人感觉宛如那个万师兄就在他面前。是非因果,孰对孰错,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在这一刻无限的重叠,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过去?
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喘息的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每日每夜绝望的回响。如果回忆象岩石般坚硬,那么是该微笑还是哭泣,如果岩石像记忆般腐蚀,那这里是欢城还是废墟?梦醒时分,总是那般惨淡。
苍老的声音艰难的有些兴奋的道:“你刚使的可是‘斩鬼神’?”
看着老人激动的神情,心里一酸,“是祖师祠堂一位老人传授与的,至于他的身份我也一直不清楚。”
“呵呵,是万师兄错不了的,肯定是他……”
“可是当年是道玄亲自执刑的,他怎么可能放过万师兄呢?”
老人干瘦的如枯老的虬枝般手指紧紧抓住林惊羽,嘴里黏糊不清,自言自语。
林惊羽低低的说了一句:“道玄师伯似乎认识那老人,有时也会过来看他,他过世后道玄师伯不顾门人反对亲自守灵,似乎是青云门的一位长辈。”
苍松道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苦涩的笑道:“哈哈,原来是我错了,错了……”
“你瞒得好深啊,终究你还是念着万师兄的情,心里你又恨他,这才瞒着所有人将他藏于祖师祠堂,我这一生究竟都做了什么?修道究竟所为何来?”
忽的苍松道人神情一振,“惊羽,你记住了,那位老人他是万师兄,万剑一……”
“这斩龙剑也是万师兄当年的佩剑,你们也算一场师徒情意,你和万师兄很像,将斩龙剑传与你也不算辱没了万师兄的英名,可惜我一声错得离谱,哈哈……临死之际这才悟透”
万剑一那个有梦寐般魔力的名字再次响起……
林惊羽抽搐的声音变成了惊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很快也就沉了下来,除了万剑一还有那般见识,那般鬼神莫测的道行。
激动之余,苍松道人嘴角流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林惊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师父你挺住,我去找人救你,你别再说了……”有泪悄然滑落,有人幸福的笑。
“孩子,不用了,你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
“当年我怪道玄不肯救万师兄这才去找毒神、鬼王,想借他们之手覆灭道玄的青云门,然后以死谢罪。终究是错了,错得离谱……”
“抢夺嗜血珠的也是我,草庙村那场血案,终究是因我而起。”
林惊羽只感觉心直往下沉。躲在某一时间,思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路边也站在去路的可怜人。
“报仇,找谁报仇去,是眼前这个枯瘦的将死的老人吗?……”
“青云门几经大战,元气大伤,云易岚野心勃勃岂会放过,青云门内有焚香谷的细作,你要小心了。万师兄早年说过东海有遗失的神器,去把它找出来青云门的复兴靠你了,斩龙剑虽有神威终究无法与神器抗衡,我这一生错的太多,幸好风回峰的“天机锁”另有玄机,未被破坏,负责……”
“青云门要乱了,离开……去……东海……”突地抓着林惊羽的手指缓缓滑落,松开了……
林惊羽终于压止不住心中的悲伤,什么正邪之争、门派之见,这一刻他放声大哭,这一刻他只是那老人的一个弟子,师徒之情而他就死在自己的手里,一个人心里太苦终究是要哭出来的,哭吧,祭奠逝去的恩情,祭奠正邪之争、门派之见!生命里的温暖、牵挂就那么多,一天它们都离你而去,你叫他以后再怎么对别人笑?……
旧日狂风,一朝来回,是为风回!
月寂寥,星萧条。
透过稀疏的叶片,在地上透下班驳的光点。偶有风过,地上的光点便移跃起来。
山后小径。
苍松道人与金瓶儿。此时便已在山林之前了。
二人便要踏入这深林之前。金瓶儿忽地道:“道长,等一下。”
苍松道人面色阴沉回过头来,缓缓道:“怎样。”
金瓶儿眼波流转,笑了笑,道:“瓶儿资质愚鲁,有事不解,想请教道长。”
她的眼光,竟似会说话一般,幽忧亮起。在这样的夜色,弥漫一分醉人的气息。
苍松道人却若未见,淡淡道:“金仙子说。”
金瓶儿踏前一步,道:“适才在龙首峰时,弟子不守祖训,道长的脸色不太好,这是有的吧。”
苍松道人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出言反对。
金瓶儿翩然走进那密林,缓缓道:“龙首峰……落霞峰……朝阳峰……眼下,只剩下这里的天机锁了吧。”
苍松道人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没有说话。
金瓶儿转过身来,嫣然笑道:“适才在落霞峰,朝阳峰时,虽也无人看守,便于行事,道长的脸色,却又和缓了一些了,是么?”
苍松道人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金瓶儿略一沉吟,道:“瓶儿只是想知道,眼下四野无人,道长的神色,为什么又阴沉起来了呢?”
苍松道人皱了皱眉,似未想到眼前女子观察竟至如斯。冷然道:“金仙子想知道,只要踏入林中。”
林中若有雾在,小径隐约,全然是一派和鸣。
金瓶儿闻言默然,渐渐地将右手缩入了袖中。侧向苍松,一步步向林中走去。
林间风过,仿佛一声渺远的叹息。
金瓶儿小心翼翼地在林中走得几步,却并无一分异样。心下少安,回身笑道:“道长,可以说了么?”
她的笑容尤未尽放,便陡然僵在了脸上。
回首处,依旧是刚才所站的地方,却不知为何,一片朦胧,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
微微凛然,自知不妥,伸出手去,想要拨开眼前的雾气。
触手之处,虚虚无无,竟毫无异样。
然而,那雾气静静地浮着,看在眼里,那么真切。却又如同,不是浮在那里,而是,在自己的眼中,自己的心中一般!
她小心翼翼,一步步地,踏着刚才的脚步,想要走回适才的所在。
出口之处已在眼前。
缓缓地踏出。
毫无异样。
金瓶儿心下大定,隐隐中又觉有些失望。
毕竟,只是雾气而已!
转过身去,略带困惑道:“道长?”
苍松道人却只是神色穆然,一言不发。
金瓶儿秀眉微蹙,极是不解。继而,狐疑地又向四周扫了一眼。
风回峰,密林前。
所有的景物,倒映在她的眼中。
这一片天地,竟也是,如同林中一般,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正讶异间,身上微微一凉,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清风,拂过了身际。
那股清风,轻轻地流了过去。没有带起一片尘埃。
然后,回旋着,又刮了回来。
金瓶儿的脸色大变。
那一股小小的旋风,就在刚才,分明已经从苍松道人的身畔走了一遭。他的道袍,却仍是,默默地垂下,没有飘起。
一点也没有。
当是时,那小小的风,忽然的,没有任何征兆地,放大了。咆哮着,嘶吼着,直要将这瘦弱女子,生生吹散。
仍然没有带起一片尘埃。
周遭的天地,依旧是,朦朦胧胧,在那绝世的风下,竟也没有飘散。
金瓶儿大惊之下,毕竟道法非常,纵身飞起,在那狂风刺过之际,间不容发地避了开去。
狂风嘶吼,猛地冲入了林中。
林中的枝叶,没有一丝的偏移。
金瓶儿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苍松道人。
他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神色穆然。
一动不动!
那一股狂风又卷回来了。
金瓶儿自知命在顷刻之间,再不迟疑,纤腰一扭,竟直迎那狂风而去!
风正狂!
那个淡黄的人影,忽地化作流光,那么快,几乎看不清楚了。
青丝飞扬!
狂风愈加地近了,那淡黄的流光之中,猛地绽出一番绚丽。
辉煌的紫色,宛如辉煌的晚霞!
紫芒刃终于出手了。
那一股无形的狂风,在这一动不动的世界。猛地迎上了那个女子。
没有声响。
一点也没有。
金瓶儿如遭重击,倒飞而出,落到地上,气血翻涌,竟要离体而出。
然而她终究站定了。
眼前的薄舞,消散!
又是清晰的天地,倒映在,她的眼中。
她正站在那密林之前,林中,依旧是那般的,雾气迷蒙。
刚才的一切,竟如一梦!
人生于世,是真是幻,
又怎么分得清楚!
背后,苍松道人的声音,夹着一分赞许,传了过来。
“金仙子眼下明白了么?”
…………
许久,一个身影缓缓的站起来,想着龙首峰而去……
似乎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日后自东海归来的他,赫然很是了得,再次将青云门推上正道之首……
青云门,风回峰。
曾叔常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靠在长椅上。双手轻轻的搭在身前,却也是皱纹横生,像倚不住的柴火,干枯无力。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也不过似一般风烛残年的老人,一代宗师此刻显得甚是凄凉,苍老。岁月的轮回终究无人可逃遁!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
无尽的辉煌不过是藏经阁中的寥寥数笔,又何足为后人道耶?
书书,你去把大家叫来,我有事要说。书书啊,为父老了,这以后的事都交给你了。鬼王一战我精气耗尽这一身道行是彻底废了,侥幸能活下来也是上天可怜我这副老骨头。日后若有疑问、难处与诸位师兄弟商量,莫不可堕了我风回峰威名。为父一生都想压龙首峰一头,使我风回峰成为青云第一峰,一辈子了,终究……
罢了,都交与你了,为父相信你。眼下几件事你需好好斟酌,你与张小凡交好是福也是祸,你好自思量。小竹峰隐隐有取代龙首峰之势,若是你能娶得一位弟子,如此甚好,以前胡闹也就罢了,以后若是有喜欢的就去追,陆雪琪不会不给你几分薄面的。田灵儿出身大竹峰眼下也是首座齐昊之妻,日后大竹峰,田灵儿照顾扶持也是可能的。文敏嫁与宋大仁,这使得两峰关系更加紧密,陆雪琪与张小凡之间的纠葛你也是知道的。这般说来,大竹峰倒是成了诸多势力的焦点了。田不易为人执拗坚韧,虽然道玄师兄那般对张小凡,在他眼里依旧是他的弟子。田不易这件事做对了,也错了。张小凡一生的际遇怕是田不易当初也始料不及吧。青云到你们这辈手里遭遇、际遇都遇上了。看你们如何把握了?大竹峰众人与张小凡感情之深自不必说。日后若是萧逸才在这上面有说辞,你小心处置为我风回峰争取人心。萧逸才历练多年比道玄师兄统御应变能力更胜,你需谨慎应付。落霞峰实力虽是最弱也不可忽视,尽力交好。这般做好,我风回峰声势之盛无人可及,萧逸才遇事也得给你几分薄面的。今日之言你好好体悟,去吧,叫诸位师兄弟来吧。